丁容被胡早早拉走的時候, 臉色難看的要命,羞惱中還帶著幾分憤憤不平。
宜圖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走廊上靜悄悄的, 隻剩下他一個人。
還有被關在工具間內, 毫無動靜的許蘅。
宜圖想了想,還是走到了工具間的門前,輕輕敲了敲。
“需要幫忙麼, 許先生。”
過了一會兒,許蘅的聲音從裡麵傳來,悶悶的。
“你怎麼還沒走。”
宜圖微微蹙眉,不太明白許蘅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需要幫忙, 就不會任由阿成大章那幾人將其捆綁起來,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掙紮。
更何況許蘅問他為什麼還不走, 話中到有幾分趕他的意思了。
宜圖猶豫了一下, 決定還是問清楚的好,然而他還沒開口,便聽到許蘅在工具間內的咒罵聲。
“媽的這裡又臟又臭,老子要被悶死了!”
“操!”
宜圖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後無奈的搖搖頭。
這人的狀態明明很不錯, 最起碼罵人的話還是中氣十足。
“環境雖然差了點但這不是你自己的選擇麼。”
宜圖柔軟的指腹按在了封門條上,淡淡道。
聽到這話的許蘅在笑,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有意思麼?”
“宜圖,我沒有辦法阻止已經發瘋的人。”
“我隻能幫助他們瘋的更快, 更徹底。”
“這座牌場有意思極了, 我想給它取個名字就叫猜忌與私欲的狂歡吧。”
宜圖聽罷臉上看不出來太多的情緒, 許蘅在等這群人發瘋。
他根本不介意把事情鬨的更大一些, 這人要比想象中的還要記仇。
而那些人捆綁許蘅隻不過是罪惡的一個開端罷了, 當他們意識到,人數超標才是最致命的問題時,又會發生什麼呢。
還剩下10個人,但幼兒園錄用的老師名額隻有五個。
在誰也不可能讓出自己生命的情況下,減掉一半的人中還有一名殺人犯,他們還會如此團結,一致對外麼?
互相猜忌開了花,結出了自相殘殺的惡果。
許蘅有的是耐心,甚至不介意在花上多澆澆水。
隻要他命令殺人犯停止動手,時間越拖越久,他們不可能忍得住。
更何況牌場賦予了他們互相傷害的權利,就算誤殺又如何,遊戲裡沒有道德沒有懲罰,這裡本就是罪惡的樂園。
宜圖想了很多,僅僅是一個特殊性質的方塊4牌場,在開放殺人權限之後,都變的如此瘋狂。
那黑桃牌場呢?
更重殺戮與剝奪的黑桃,又該多恐怖。
宜圖收回翻湧的思緒,他的手從門上滑落。
“許蘅,你知道殺人犯是誰麼。”
儘管他在問,但這句話更像是肯定句。
許蘅悶悶的聲音從門後傳出,“知道啊。”
宜圖心裡一跳,果然。
“我們才是同類,我來的第一天就已經知道了。”
宜圖微微皺眉,許蘅說的這個時間,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早。
他以為許蘅發現殺人犯身份的時間,是第二天本子死亡的上午。
因為許蘅的衣角被人握過,所以才留下了血印。
發生的這一情況,殺人犯一定和許蘅挨的很近,而以許蘅的警惕性,是不可能察覺不到身後有人的存在。
那麼唯一能解釋的通的便是,許蘅早就和殺人犯有過短暫的交流。
這是宜圖在看見許蘅那沾了血的衣角時,腦海裡瞬間有的推斷。
所以他說了那句話,隻是想試試許蘅的反應。
而許蘅裝的很像,好似他真的不知道殺人犯是誰,甚至懷疑自己一樣。
“殺人犯不知道自己是殺人犯。”
許蘅突然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宜圖微微一愣。
“他不知道?”
許蘅輕輕的嗯了一聲,“他不知道。”
門外沉默了片刻,接著許蘅聽到了那人果斷的聲音。
“我想這個遊戲你暫時玩不成了。”
許蘅一愣,“為什麼?”
門外的那人沒有說話,回應他的則是封門條被撕開的聲音,緊接著門鎖被砸斷的聲音也傳來。
動靜不小,震的他坐著的椅子都在顫抖。
許蘅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的神情,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救他?救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陌生人?
很快許蘅的思緒被打斷,工具間的門打開後,光線重新照了進來,格外的刺眼。
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看去,逆著光的男人身形挺拔,英俊非常。
有一瞬間,許蘅差點生產自己是被騎士拯救的公主的錯覺。
可惜來的這人,自己就是個公主,哦不,是皇後。
“我不喜歡這個遊戲。”
宜圖看著還沒回過神的許蘅,無奈的走過去替這人解綁。
他捏著虎頭,虎口鬆開之後,露出許蘅被咬的鮮血淋漓的腳踝。
宜圖眼裡閃過一絲厭惡,隨手將這東西扔了出去。
“為什麼不喜歡?”許蘅還在問,“你覺得他們還有救?”
宜圖沒說話,許蘅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天哪,不會咱們的紅心皇後,還是個很善良的好人吧”
“這真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宜圖攙著他往外走,這人聒噪個沒完,他忍不住皺眉,“你能閉嘴麼?”
許蘅笑彎了眼,“能啊,我現在隻聽你的。”
這話宜圖也就聽聽,並沒有往心裡去。
許蘅想玩的遊戲,勢必會影響到他。
宜圖可不想玩什麼猜忌與私欲的狂歡,更不想見到群魔亂舞的場景。
許蘅不說話了,隻是突然歎了一口氣。
宜圖沒問,許蘅也不說。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人還保留著對人的最基本善意,倘若是彆人也就罷了,但他是紅心皇後啊。
怕是要吃虧,吃大虧的。
許蘅目光落在宜圖的身上沉了沉,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又明朗了起來。
時間還長,慢慢來就是了。
宜圖從休息室拿來了一條手帕,給許蘅受傷的腳踝係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大章憤怒的聲音便猛的響起。
“是你把他放出來的?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宜圖抬頭看去,所有人都聽到動靜趕了過來,包括被他氣的不輕的丁容和胡早早。
“咚咚老師你你是殺人犯麼?”小滿吃驚的看著他,小聲的問道。
“這還用問麼?”阿成冷笑一聲,“背叛者可以命令殺人犯救自己,除了殺人犯還有誰會救許蘅?”
宜圖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站在他們麵前的那群人。
丁容和胡早早的麵色有幾分難堪和尷尬,他們沒想到宜圖真的會去救許蘅。
胡早早剛想開口幫忙說話,丁容卻立馬拉住了她。
“他們根本用不著我們。”
丁容的語氣很冷,“你上前說什麼,都是在出醜罷了。”
胡早早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讚同,壓低聲音道:
“小容,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彆耍脾氣了?”
丁容聽到這話,麵頰湧上一股羞怒。
“他們這麼厲害這麼無敵,你忘記宜圖說我什麼了麼?!”
“他覺得我就是垃圾!”
丁容心裡難受的要命,抓著她的手哀求道:
“姐,我怕你出事”
胡早早當即愣在原地。
“咚咚老師你真的不打算解釋麼?”雪兒難為情的問道,她看了看身後站著的男友,“他們真的會殺了你的。”
宜圖微微一笑,“儘管一試。”
他的話語剛落,右手上便憑空出現了一把纏有青色枝條的刺刀。
這把刺刀的刀身被青色枝條纏繞,而青色枝條之上布滿了尖銳的倒刺,好似一見血,便能開出耀眼的玫瑰一般。
宜圖後來抽到的這把二階武器本質不強,但玫瑰刺刀吸血能力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