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焱城能守住的第一道底線,就是大魔王本身。
而且宜圖最擔心的則是,一旦他們離開淼城,白王就會立即發動進攻,成為下一個森城。
“還等麼?”花傘問的很平靜。
宜圖回答的更為冷靜,“等。”
雙城淪陷在喪屍潮的猛烈進攻下,十米高的城牆上密密麻麻懸掛著的都是喪屍的身影。
下午四點整,焱城在黑桃kg的帶領下死守了下來,而森城也遲遲無法突破第二道防線。
白王再次將目光挪到了毫無動靜的淼城上,宜圖頗感欣慰,這無疑是個相當好的消息。
雙城成功守下,而他們並沒有等太久。
淼城的穿透炮台再度運作,自動鎖定目標敵人,熟悉的轟鳴聲開始在耳邊響起。
上城道之前,花傘看向星恒的成員,沉聲道:
“這一次不能再出岔子了,捉到之後直接砍掉手腳,聽到沒有?”
“收到隊長!”星恒成員異口同聲應道。
主要防守成員再度站上了城道,為了給星恒成員留出足夠的施展空間,宜圖和雲瑤幾人並未上去。
他相信花傘的實力,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應當有八成的機會能成功。
然而事實上,花傘確實沒有令眾人失望,十分鐘後,他們將一隻被砍斷了手腳的白瞳喪屍送到了宜圖的麵前。
這隻喪屍掙紮的太過激烈,捆綁著它的鐵絲幾乎鑲嵌在了肉裡,四肢皆斷的它渾身上下都在冒著血水,而它卻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痛覺。
宜圖看著它不斷在白色與黑色之間來回切換的瞳孔,下意識抬起手放在嘴邊,向在場的其他人示意。
彆說話。
白王正在在通過這雙眼睛監視他們,並且它處於試圖放棄的邊緣猶豫不決。
宜圖站到了喪屍視線的盲區,衝雲瑤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動手。
雲瑤心領神會,閉上眼睛竭儘所能的釋放力量,試圖撼動白王的精神控製。
儘管僅僅一隻白色亡靈就能廢掉她與許蘅的控製能力,但白色亡靈畢竟是白王的□□,具有同源的能力核。
而這一隻捕捉到的喪屍卻有著質的差彆,它隻是白王分散出去千萬精神力中的渺小之一。
即使白王察覺到了也沒有絲毫辦法,它可以及時止損,但不可能操控精神力殺人。
這是宜圖一早就發現的遊戲規則,賭徒遊戲一向公平公正,沒有絕對的強大,也不會有絕對的弱小。
所以白王在精神控製領域幾乎無敵時,就代表著它的本體很弱,或是精神力有明顯的缺陷。
而正是這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缺陷,卻硬生生的被宜圖找了出來,成為了致命的破綻。
在雲瑤誘惑牌的控製下,白瞳閃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幾乎陷入瘋癲狀態。
看到這的宜圖笑了,白王還是沒有放棄和雲瑤爭奪喪屍的控製權。
“試試。”他看向賀子溪,輕聲道。
賀子溪心領神會,趁著一人兩鬼精神大戰之際,試圖分享彼此的視野。
他有一張技能牌,可以短時間內共享玩家或nc的視野,從而得知有效的信息。
但賀子溪的名號並不是因為這一技能牌而出名的,事實上這隻是一張副牌,他真正出名的神階牌名叫死亡的奧秘。
這張牌可以令他起死回生,並能有效的規避遊戲。
意思就是說,即使他死在了遊戲裡,但隻要這張牌冷卻時間一到,他就會被重新複活。
而那個時候,一場遊戲早已結束了,他會被直接複活在現實裡。
於是有著這張牌的賀子溪,往往是作為魔牙戰隊裡的犧牲者存在的。
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的隊友探路,或是必要時完成偉大的犧牲,他複蘇者的名號也是由此得來的。
“能看見麼?”宜圖沉聲問道。
賀子溪沒說話,白瞳閃爍的頻率太快了,他共享到的視線太模糊,根本看不清。
“雲瑤,你必須讓它穩定下來。”
見狀,宜圖隻得再次出聲提醒。
聽到這話的雲瑤咬了咬嘴唇,白皙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
白王的控製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她的精神隻不過剛進入就被數以萬計的手拖拽著前行,必須竭儘全力才能穩住自己。
雲瑤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白瞳逐漸轉為黑色,隻不過依舊不算穩定,但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賀子溪就趁著雲瑤占據上風的瞬間,捕捉到了一個極其短暫的畫麵。
“看到沒有?我快控製不住了!”雲瑤急聲道。
賀子溪睜開眼,快速的報了一個方位。
“23公裡十點鐘方向!”
聽到這位置的眾人皆一愣,宜圖快速反應過來:
“它在焱城!”
他立馬給江寒嶼發去了消息,告訴他白王現在所在的位置。
而一直都在留意遊戲麵板的男人,秒回了宜圖的信息。
此時此刻站在城道之上的黑桃kg大魔王,目光沉沉的落在了右側。
他的右手向上舉起再拉下的瞬間,巨大的審判之輪神跡開始在其身後顯現。
大魔王是起了殺心的,以他早已被磨滅僅剩不多的耐心,還能維持到自家配偶傳來消息。
否則,這弓早就該開張了。
江寒嶼的審判之箭墜若流星,速度快的根本無法躲避。
宜圖看著屏幕上他所判斷瞄準的位置,和賀子溪所報的位置幾乎無二。
箭羽落下的刹那,金色的光芒在大地之上散開了絢麗的虛象。
烏泱泱的喪屍潮硬生生的被其衝潰出一個破洞,箭羽所在的百米之內,是一片純潔不染的淨土。
沒有任何一隻喪屍逃得過審判之箭的威力,除了那個差點抓住箭尾的少年。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心裡皆一震,宜圖也忍不住緊皺眉頭。
白王不僅沒死,還是毫發無傷的狀態。
少年除了一雙玻璃珠子般的眼眸有點詭異之外,其餘任何地方都像一個正常的人類。
他身上籠罩著的白色光罩,隨著箭羽的潰散而潰散。
少年歪了歪頭,表情天真而又有點疑惑。
很快喪屍潮瘋狂朝著他所在的位置湧動,迅速將其包裹起來。
少年被一隻巨人喪屍舉到了頭頂上,它就乖乖的坐在巨人的肩上,眯起眼睛,視線投向了焱城。
那是江寒嶼所在的方向。
男人的臉色很沉,放掉了手裡的弓,身後的神跡也慢慢消散。
“居然是免傷。”此時此刻危洲也頗感無力。
“也不完全是。”沈月舒說道:
“它在聚集防禦罩時,這些喪屍的白瞳全部消失了。”
“它們退潮了。”沈月舒補充道。
此時此刻三座庇護城的喪屍在接受到白王的命令後,全部如潮水般退去,很快便在眾人的視線裡消失不見。
宜圖和賀子溪被江寒嶼及時接回了焱城,他們暫時有了片刻的喘息機會。
宜圖的腦海裡一直在回想著之前的畫麵,白王居然能躲避神階武器所造成的傷害。
如果連江寒嶼的審判之箭都無法傷到它,這場戰爭他們又能拿什麼來贏?
好似看出了自家配偶的困擾,江寒嶼拉住了一直沉默向前走的宜圖。
“怎麼了?”宜圖後知後覺的問道。
江寒嶼無奈一笑,“你是不是在鑽牛角尖?”
“這場聯動賽無論輸贏,都隻不過是賭徒遊戲裡的一個數據測評。”
“新的模式開發出來,往往會存在難以突破的規則,目的就是為了測試眾玩家的上限。”
宜圖心裡一動,“你之前也遇到過?”
江寒嶼點頭,但並沒有明說。
賭徒遊戲確實會不斷開發新的牌場或模式,有時是遊戲測試死了眾多玩家,而有時則是玩家搞崩了係統。
儘管前者案例常有,但後者次數也不少。
之前那一幕,江寒嶼僅僅隻是射出了一箭,並未達到他的極限。
而對於退潮的白王來說,承受剛剛那一箭,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即使江寒嶼想殺白王,但他還不至於不理智到拚個你死我活。
係統在變相的測試他們的實力,以便完善玩家檔案數據,江寒嶼又不是傻子。
宜圖知道男人的意思,但還是有點不甘心。
“可是我不想輸。”
聽到這話的江寒嶼一笑,“我記得,以前的你可沒有這麼強的勝負欲吧?”
宜圖愣了一下,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其實也無關勝負欲,僅僅是不想前功儘棄。”
宜圖眼睛瞄了瞄江寒嶼曾受傷的那隻手,又想到自己更是為之費儘了心思。
“不然差不多一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
“太吃虧了。”宜圖感慨道。
聽到這一聲歎氣,江寒嶼笑了。
“你連這點虧都吃不得,我從你那討來的眾多便宜,是打算要我的命來還麼?”
他說罷便樓過宜圖的細腰,薄唇在那愣神之人的耳畔輕吻,隨後滿足歎息道:
“反正我命硬。”
宜圖惱怒:“你要點臉行不行!”
兩人這是在哪?他們正站在走廊上,隨時都可能會有人上來的地方,江寒嶼還敢跟他貼著來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