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劇情推進度為87.4%,門牌已刷新,恭喜各位玩家通過成功!】
【請玩家在牌場關閉之前儘快撤離,牌場關閉倒計時:360分鐘......】
重新回到牌場,宜圖的遊戲麵板第一時間彈出了係統提示。
他站在一開始進入牌場的地方,十米之外本該是十分熟悉的破舊住宅樓。
然而此時此刻,住宅樓的位置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第九棟樓的消失,意味著他們為之生存的角色也隨之失去了枷鎖。
遊戲結束了。
宜圖在心裡念道,一時之間心情很是微妙。
周遭還是和來時那樣安靜,好像其他玩家和他回歸的位置並不一樣。
這時,宜圖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那是枯葉被踩碎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過身看去。
英俊高大的男人低頭拍了拍胸前的落葉,再抬頭便撞進一雙明亮如星的眸子裡。
江寒嶼薄唇微微彎起,向來薄情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他向宜圖伸出右手,手指修長有力。
“圖哥。”他的聲音很輕,卻也無法讓人抗拒。
宜圖心裡微微一顫,隻不過是被念了一聲名字而已,他卻有種鼻頭一酸的感覺。
可能是太久沒見到真正的江寒嶼了吧,也太久沒從這人的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
但仔細數一數,也不過是短短的小半個月而已。
奇怪。
而就在宜圖恍神的功夫,江寒嶼已經拉住他的手,將其攬入懷抱。
“我叫你怎麼不理我?”
江寒嶼親了親自家配偶的臉頰,此時此刻在他眼中,眉眼低垂的宜圖哪裡都好看,哪裡都喜歡。
“咳,剛剛在想事情。”
宜圖回過神,微微拉開距離,他認真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裡。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儘管宜圖表麵淡淡,但私下的食指卻勾住了江寒嶼的手搖了搖。
江寒嶼忍不住輕笑,將人重新拉回來,這一次沒有任何言語,一吻到底。
宜圖的睫毛微微顫抖,雙手攀附著男人的脖頸,被迫承受越來越深的索求。
江寒嶼吻他微涼的唇,也吻他清亮的眸子,帶著絲毫不掩飾的欲望與愛意。
“宜圖。”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微微喘,又帶著一絲急迫,他問:
“你喜歡我麼?”
宜圖微微張嘴,舌尖早就被吸得嫣紅,而剛到嗓子裡的聲音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按住江寒嶼胡亂作祟的手,想起那日在警察局門外的坦白,頓時有些臉紅。
“你明明知道!”
宜圖想躲,卻被江寒嶼緊緊摟住了腰,捏住了下巴。
“那天不算。”男人挑眉道。
宜圖瞪圓了眼睛,這狗東西分明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咳,彆鬨了,我們先回去吧。”
宜圖柔聲哄他,試圖蒙混過關。
到底是覺得不好意思,他長這麼大還沒和誰表過白。
結果第一個喜歡上的人,還是比自己小兩歲的弟弟。
光是想想,宜圖都覺得老臉掛不住。
然而這時的江寒嶼卻要比任何時刻都難纏,他不鬆手,勢必要聽到滿意的答案。
“說話。”江寒嶼含住了他的耳垂,聲音模糊卻帶著幾分沙啞。
“我可什麼都給你了,你連說點好聽的都不願意哄我麼?”
宜圖聽到這話,當即愣了一下。
“什、什麼都給我了?”宜圖朝著男人的背上來了一下,耳尖止不住發紅。
“你良心不會痛麼!”
他想起被江寒嶼在床上折磨的那幾天,這人倒是說得像是他吃虧了一樣。
江寒嶼低笑,聲音愉悅:
“你就是我的良心,舍不得讓你疼。”
曉得自家配偶臉皮薄,有些話說不出口,江寒嶼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卻沒有再舍得逼他。
他鬆開宜圖,終於恢複了正經,開口問道:
“知道門牌在哪麼?”
宜圖搖搖頭,他們居住的整棟樓都沒了,牌場又那麼大,並不好找一張小小的卡牌。
“對了,我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
宜圖看了一眼遊戲麵板,鐘情這一角色的劇情推進度並沒有滿,一直停在8.2%上。
他猜測了一下,想來應該是他達成的劇情走向有問題。
如果按照原本的設定走向,他和闞星淵勢必是一死一傷,尤其是強製任務還要求宜圖逃離無名小鎮。
很有可能就是鐘情為了逃脫闞星淵的掌控,而形成的強製任務。
而現在,他卻和身為闞星淵的玩家達成了意料之外的好結局,以至於強製任務一直沒有完成。
但這並不要緊,遊戲已經結束了,他隻要照著強製任務要求的去做,門牌應該就會在第一時間刷新出來。
兩人很快來到了小區旁的公交站台,這裡隻有兩輛公交車,一個內環一個外環。
內環是在無名小鎮內部運行行駛,而外環卻能將玩家帶出無名小鎮。
宜圖留意過,卻從來沒有坐過。
“每個角色應該都有屬於自己的門牌,沒看到蕭裕他們。”
宜圖坐在等候椅上,和身邊的男人說著話。
“寒嶼,你的門牌呢?”
江寒嶼勾著宜圖的手指玩,“你就是我的門牌。”
聽到這話的宜圖有點哭笑不得,“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江寒嶼沒說話,宜圖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他。
“你不會在騙我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江寒嶼心臟微微一顫。
男人剛想說什麼,宜圖卻突然站起了身,江寒嶼下意識抬頭去看他。
“江寒嶼,你的強製任務到底是什麼?”
宜圖表麵鎮定,然而說到最後語氣已經穩不住了。
男人笑了一下,還是固執的去拉宜圖的手。
“我的強製任務就是,毫無保留的去愛你。”
宜圖瞬間紅了眼眶,他早就該知道的,闞星淵那樣的劇情設定怎麼可能會和鐘情達成美好大結局呢。
和他達成美好大結局的人,隻有江寒嶼,也隻能是江寒嶼。
“任務衝突”四個大字在宜圖的腦海裡越放越大,他強忍著難受開口問道:
“現在還來得及麼?”
如果必須有一方犧牲,宜圖想要那一方是自己。
儘管宜圖知道,有配偶綁定關係在,他們誰都不會死,都會好好的回到現實中。
但他這人一向心軟,下不了手,更何況那人還是和他有了肌膚之親的江寒嶼。
麵對宜圖的發問,男人嘴角還是帶著一絲壞笑。
“寶貝,你知道我舍不得。”
所以沒有退路,從一開始,江寒嶼就做好了打算。
他來做犧牲的那一方,然後讓宜圖完好無損的離開牌場。
宜圖薄唇緊抿,他沒說話,但卻抽開了手。
江寒嶼心裡一空,當即難受的嘴角向下彎,真的笑不出來了。
完了,他老婆好像生氣了。
宜圖沒和他鬨,臉上更是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
這讓江寒嶼的內心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尤其是遠處緩緩駛來了一輛老舊的公交車。
他的視力很好,清清楚楚的看著左側車頭上標著的外環。
江寒嶼的目光又再度落在了宜圖的身上,而宜圖卻隻是看著遠處駛來的車輛。
江寒嶼的心情在下沉,下沉到一個前所未有的低穀。
這件事會不會是他做的太過了,宜圖和他不一樣,他從來就沒有見過真正的彆離。
可江寒嶼見過,他曾親眼看見以前的隊長死在自己麵前,還有數也數不清、都快記不得長相的一些熟人。
麵對死亡,江寒嶼感受到最多的不是難過,而是遺憾。
這以後不會再見麵了,有點可惜。
可能是天生的寡恩薄情,他接受死亡要比常人容易的太多。
但有些時候還是有了例外,宜圖就是那個意料之外的例外。
他自私,他見不得喜歡的人死在自己麵前。
生氣了啊,等出去之後再好好賠禮道歉好了。
江寒嶼盯著宜圖垂在腰側的手,白皙乾淨,捏起來很軟。
他像是被家人嫌棄的小孩,有點垂頭喪腦,也有點渴望和不敢。
外環公交車慢悠悠的駛了過來,宜圖就站在路邊安靜的等著,好像一靠邊就要走一樣。
到底是有點不甘心,江寒嶼伸出了手,然而卻停在了半空。
宜圖轉過身看向他,眼眸微紅,像是哭過一樣。
江寒嶼一愣,剛想說什麼,下一刻手就被宜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