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 / 2)

沈鹿溪對於姬雍的女裝扮相還挺期待,姬雍在裡頭沉默了會兒,隨即道:“進來吧。”

她懷著暗搓搓的期待走進去,就見姬雍坐在妝奩前,他眉目其實沒有太多改變,隻是長眉被化成了柔婉的柳葉眉,額前覆蓋了留海,遮住光潔的額頭,更添了幾分女子的溫婉,鼻子和嘴唇都被化的更為柔和,就連臉部寬闊也柔媚許多——卻沒她想象的那麼娘氣,有種介於男女之間的英氣嫵媚。

沈鹿溪目瞪口呆。

姬雍被她看的極為不自在,冷冷道:“你眼睛還想要嗎?“

這什麼霸道小妾...沈鹿溪趕忙挪開眼:“您,您換衣服吧。”

姬雍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從她準備的幾套裙子裡取出一套看起來沒那麼娘的,他也不避諱,先把沈鹿溪打發出去,然後才換好一套女子穿的簡便胡服。

彆說,沈白讓繡娘趕製的衣服還是有點東西的,姬雍本來是標準的寬肩窄腰長腿的男子身材,穿上這套衣服之後,視覺效果上,他肩膀窄了不少,個子也顯得低了點。

沈鹿溪又上下打量幾眼,鼓起勇氣道:“您...胸前要不要墊點什麼?”

姬雍:“...”

沈鹿溪見姬雍神情逐漸暴躁,忙扯開話題:“時候不早了殿下,咱們出發吧。”

姬雍在心裡已經給朱右用上了十八般酷刑,半晌才緩了緩氣:“走吧。”

府外早就準備好馬車,沈白知道長風城現在局勢比較亂,有些擔心她安危,所以格外給她派了幾個好手,甚至還讓沈二娘一路護送。

沈鹿溪也有意把二姐引見給華將軍,當即便同意了。

沈鹿溪小心翼翼地把馬車簾子放下,有些猶豫地道:“您單槍匹馬地闖入長風,會不會有些太危險了?”

姬雍瞥了她一眼:“徐衝已經拿著虎符去調動蜀地兵馬了,屆時我會聯絡上華將軍,和他們裡應外合,一道把朱右拿下。”隻要進入長風,順利尋到華將軍,那便沒什麼可怕的了。

沈鹿溪不免疑惑:“華將軍手下兵馬和蜀地兵馬加起來,應該遠勝於朱右的才是,為何您不直接調兵將他拿下呢?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姬雍沉吟道:“蜀地的兵馬雖多,但其間派係複雜,僅靠虎符難以調動自如,而且蜀地剛經過一場戰亂,若是再大動乾戈,隻怕民心不安,屆時又是一番動蕩,我若是能潛入長風,就有把握以最小的代價斬殺朱右。”

沈鹿溪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馬車一路往城外方向駛去,雖然現在已經是年初六,但在晉朝,過完元宵節才是過年,因此家家戶戶門前都是張燈結彩,到現在大街上的百姓還是走親訪友不斷。

沈鹿溪趴在車窗感慨,難免羨慕:“看看人家這年過的...哪像我,淨四下忙活了,一點年味都沒有。”

這個年她過的那叫一個跌宕起伏,由於姬雍就在她身邊,哪怕她身在老家,這年過的也跟加班似的。

“想要年味?成啊。”姬雍輕嗤了聲:“小沈啊,差事當的怎麼樣?月俸多少了?可有被上司責罰?什麼時候升職啊?我瞧你在差事上不大上心,年紀輕輕的,不踏實上進怎麼成?”

沈鹿溪滿臉驚恐,瑟瑟發抖:“...”

姬雍又徐徐道:“還有...什麼時候成婚?什麼時候要孩子?家裡香火不能斷,成親的事兒不能馬虎,以後打算要幾個孩子?孩子要延請哪位名師?以後讓孩子從文還是從武?”

沈鹿溪含著淚哽咽:“...謝謝殿下,太有年味了。”

姬雍的戰鬥力簡直以一抵百,在這一刻仿佛被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同時附身,讓她靈魂顫抖。

“彆急啊,還有最重要的一項。”姬雍忽的湊過來,輕輕親著她唇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嗜甜的原因,他唇瓣帶著甜蜜蜜的香氣,在她唇角留下帶著甜香的印跡:“新歲長安。”

沈鹿溪下意識舔了舔唇角,怔怔道:“好甜。”

這近乎調戲的言語動作讓姬雍眸色微深,沈鹿溪很快回過神來,撓了撓臉,小聲嘀咕:“最重要的一項...難道不是發紅包?”

姬雍:“...”

他麵無表情地道:“要發也是三郎君給我這個男妾發,你說是嗎?三郎君。”

沈鹿溪:“...”

長風和長漢離的並不遠,大半日的功夫就到了長風城外,沈鹿溪打起車簾瞧了眼,就見城門口排起了長隊正在等候查驗,城門口站著十數武裝精良的甲士,神色陰沉地盯著來往的百姓,仿佛一匹匹嗜血的狼,見著稍有不對的,立刻就扣下,在長街上掀翻檢查。

沈鹿溪有些緊張,縮回車裡:“果然查的很嚴,不好混過去啊。”

雖然她手裡有華將軍的入城憑證,朱右和華將軍目前還沒撕破臉,她應當可以免於搜身,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姬雍輕扣車板:“無妨,先進去再說。”

沈鹿溪點了點頭,讓二姐幫著遞了入城憑證,很快有幾個甲士領著他們去角門處排隊。

這些人見到華將軍的手書憑證,麵上雖客氣了些,隻是眼底更添了幾分陰沉狐疑,客套又冷淡地道:“原來是沈大人家的郎君,失禮了,不過進來城中混入了幾個宵小,咱們得例行檢查一番,還望沈郎君行個方便。”

這人說話雖客氣,但略一抬手,身後幾個甲士已經把沈鹿溪一行圍上了,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強行搜查的架勢。

沈鹿溪從容笑道:“無妨,你們也是為了公事,隻管搜就是。”她又指了指沈二娘和馬車裡的姬雍:“這是我二姐和我房裡的女眷,隻要彆驚擾了他們,其他人隨你們搜。”這也是常事,哪家女眷能讓人隨便摸隨便搜的?

姬雍正跪坐在馬車裡,倒也看不出身量如何,再加上他半張臉隱在陰影處,守城那人略掃了一眼,依稀隻能看出是個極貌美的女子,便主動調開視線。

守城那人見她客氣,臉色也和緩了幾分,沈鹿溪是主子,總得給幾分麵子,何況沈家人的相貌都有些殊異,膚色奇白,眉目立體,其他人就是想冒充也冒充不來,對著沈鹿溪他們隻略看了幾眼便作罷。

對其他人他們就沒那麼客氣了,就差沒有讓幾個護衛剝光衣服,當街搜查了,仔仔細細搜了約半個時辰,直到沈鹿溪都有些緊張的時候,他們才徹底和緩了神色:“搜查完畢,沈郎君請入城吧。”

沈鹿溪客氣道謝,不緊不慢地上了馬車。

等車輪再次運轉起來,她才悄悄舒了口氣,跟姬雍小聲道:“剛才嚇死我了。”

她唇瓣幾乎貼上他耳朵,他耳尖一麻,緩了口氣:“彆怕。”

他在城門口也做了準備,並不擔心這關過不去。

誰知道沈府一行已經進了城,馬車都在大道上走了一段,方才那守城的將士又騎馬追了上來,在後大叫道:“沈郎君且慢!”

沈鹿溪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想要讓二姐帶人加快速度,好甩開此人。

姬雍按住她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守城人的速度比他們快得多,轉眼就追到馬車邊,在馬車外道:“沈郎君,上頭方才傳來消息,說是女眷也要一並搜查,還望您再給咱們行個方便,改日我一定登門賠罪。“

沈鹿溪臉色微變,抬眼看著姬雍。

那人在外頭道:“您放心,我們安排了幾個專門驗身的婆子,不會冒犯您的姐妹姬妾,還望您通融。”

沈鹿溪背上冒出涔涔冷汗,又不敢打開馬車門,低著頭不知如何作答。

姬雍食指暗中扣住一枚玉扣,神色鎮定如常。

他正要讓沈鹿溪開門,外麵那人已經有些不耐,砰砰拍了兩下車門,一副要強行踹開車門的架勢:“沈郎君,麻煩開一下馬車。”

姬雍食指動了動,沈鹿溪暗暗咬了咬牙,忽然直接把姬雍撲倒在馬車的軟墊上,撅起嘴巴在他臉上狠狠地嘬了幾口,故意發出粘膩曖昧的動靜,把他的臉都嘬紅了。

姬雍:“...”

他還沒回過神來,沈鹿溪一隻軟軟滑滑的手,就像一條不老實的蛇,突然伸到他的胸前衣襟裡,正貼著他胸前肌膚四處亂躥,甚至有意無意碰過一點。

姬雍脊背僵了僵,身子瞬間緊繃。

馬車外的人已經徹底不耐起來,直接踹開車門,沉聲道:“沈郎君,你們在...”

他一打開車門,就見到這麼沈鹿溪把她那個貌美‘妾侍’壓在身下肆意愛憐的情形,一時竟呆住了,磕巴了幾下:“你們,你們太傷風敗俗了...”

沈鹿溪:“...”你tm到底是守城門的還是管風紀的啊?

她理了理衣裳,一副好事被人打斷的氣急敗壞模樣,她隨手扔了個茶盞子砸到那人腳邊,怒聲道:“滾出去。”

她仿佛氣的手指直顫,直接來人便罵:“我和我家妾侍在哪裡歡愛也輪不到你來管,方才你說要細細搜身,我也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給足了你臉麵,如今你卻來壞我好事,這就是你們將軍調理出來的下屬?!咱們不如去見朱將軍,我倒是要他來評評理,看有沒有這樣當差的!”

那人被罵的臉色忽青忽白,但這事兒確實是他們理虧,如果當時提出女子也要搜身倒罷了,現在這麼半路追上來突然要搜身,還打斷人家好事,這不是故意找事呢?

他猶豫了下:“沈郎君莫惱,是我處置不當,在這兒向您賠不是了。”他遲疑了下,看向馬車裡的姬雍:“至於這搜身...”

沈鹿溪更是一臉的氣急敗壞:“你還有臉跟我提搜身?要不是你來攪和,他現在衣服都給我扒乾淨了!”

姬雍:“...”

守城那人:“...”

他給沈鹿溪也是整無語了,和身後同僚交換了個顏色,他們雖不怕沈鹿溪,到底不想讓自家將軍和華將軍交惡,便拱了拱手:“是我慮事不周,多有得罪,沈郎君請吧。”

沈鹿溪當著他的麵,重重甩上車門。

等徹底走遠,沈鹿溪才跟癱了似的:“嚇死我了...”

姬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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