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雍把朱右被誅,烏丸斬首的戰報詳細寫了一份,其中著重提了沈鹿溪和沈二娘誅殺烏丸的戰功,確認無誤之後,便令人騎快馬把戰報送回了京城。
戰報裡雖有意表功,但大部分說的也是實情,畢竟要不是沈鹿溪機靈發現了烏丸,徐衝一行人很可能都中了北戎人的埋伏,現在烏丸怕是已經逃回北戎了,要不是沈二娘那及時一斬,烏丸未必能死的那麼痛快。
哪怕兩人的關係現在一日千裡,沈鹿溪有時候也挺搞不懂姬雍的腦回路的,比如現在,姬雍料理完長風城的事兒,居然也沒急著回京城,而是又讓人易容回了她的男妾,又帶著她回到了長漢。
不光如此,姬雍還特彆欠拉著她的手,去那個徐圓月的院子裡。
徐圓月雖說是個綠茶,但膽子小也是真的,見姬雍氣勢洶洶地闖進來,顫抖地問:“段,段大哥,您有什麼吩咐?”他又看見沈鹿溪,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楚楚可憐地道:“三郎君,救我...”
姬雍嗤了聲,轉頭看著沈鹿溪:“親我一下。”
沈鹿溪:“???”
姬雍抬了抬下巴,直接吩咐:“親我。”
沈鹿溪隱約猜到他想乾什麼了,一時頗為無語,湊過去在他臉上‘啵唧’親了一口。
圍觀群眾徐圓月:“...”
姬雍目的達成,唇角微勾,冷冷瞥了眼徐圓月,直接拉著沈鹿溪走了。
然而姬雍喪心病狂的事兒還不止這件——他還硬是要走了沈鹿溪辛苦攢下來的私房錢,美其名曰,防止她在外麵亂來~
沈家奉行的是父在子不立的規矩,也就是說不管兒子多大,隻要父親還活著,她就不準藏私房,因此太子近衛的月銀雖豐厚,她還是身上隻有十來貫錢的窮鬼,不對,現在她連這點錢都沒了。
自打私房錢被姬雍沒收之後,沈鹿溪渾身都冒著負能量。
姬雍瞧不慣她一臉喪氣,不悅地道:“我送你多少價值連城的寶貝你怎麼不說?就這點錢,至於愁眉苦臉的嗎?”他是擔心沈鹿溪兜裡有了錢,被人一忽悠,又給他拉一個男妾回家,一個徐圓月已經讓他夠心煩了。
沈鹿溪幽怨地道:“您送的東西又不能賣。”她說完遲疑了下,不太確定地問:“能賣嗎?”
姬雍氣的差點跳腳,揪住沈鹿溪後頸:“你敢?”
沈鹿溪:“...”
沈白有意早些出發回京,好儘快把差事確定下來,沒成想到了出發的前日,蜀中突然下了一場數年未見的鵝毛大雪,把沈白鬱悶壞了,但為了安全考慮,他也不敢在這種天氣啟程,隻得再緩了歸期。
沈鹿溪倒是頗為興奮,她上輩子出生上學的地方都在南方不怎麼下雪的地方,她這天一醒來,就見窗外一片銀裝素裹,紅牆綠瓦上都覆了一層厚厚積雪,她可給興奮壞了,換上鹿皮小靴和鹿皮手套就衝出去踩雪了。
姬雍很是不屑:“雪有什麼好玩的,長安哪年不下幾場大的?每回我都得出去救濟賑災,煩也煩死了。”他蹙了下眉:“你小心凍著。”
他才說幾句話的功夫,沈鹿溪已經滾出來一個滾圓的雪球,她一邊推雪球一邊道:“我打算按照您的樣子堆個雪人出來,既然您不喜歡,那我就堆個其他人的吧。”
姬雍沉默片刻:“...罷了,我仔細想想,其實小時候下雪也挺好玩的。”
他終於來了興致,伸手幫她:“我也堆一個和你相似的。”
就在這時,打扮成沈府下人的徐衝走進院裡,他取出一封厚厚的書信:“殿下,素真女冠給您來信了。”
沈鹿溪正在滾雪球的手頓了下,抬眼直直地瞧了過來。
姬雍展開書信,書信的前麵大概寫了些朝中動向,他大略掃了眼,嗤笑了聲,對著沈鹿溪道:“老三給父皇送了個美人,那女子好似頗通媚術,很得父皇喜歡,短短幾個月位份就升到了昭儀,引得父皇好幾次早朝都遲到了。”
雖然老三沒什麼威脅性,不過姬雍還是不介意在沈鹿溪麵前詆毀一下情敵,再說他自己也很是瞧不上這樣的手段,嫌惡道:“堂堂皇子,放著正道不走,非得走這些小人之道。”
沈鹿溪聽跟姬華有關,瞬間沒了興致,用力把雪球拍瓷實,小聲嘀咕:“有其母必有其子,也不看看張貴妃是什麼德行。”由於三殿下討了朝明帝的喜歡,他母妃又重新升為貴妃。
姬雍唇角微勾,繼續低頭看信,眉間帶了些驚喜神色:“再過半月就是他生日,是我不好,竟給忘了。”
沈鹿溪埋頭玩雪的腦袋一下子抬起來,皺眉盯著姬雍手裡的信,心裡頭彆彆扭扭的。
素真過個生日而已,姬雍用得著這麼開心嗎?
她老早就覺得姬雍對素真挺不一般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想到這裡,她憤憤地鼓了下臉。
姬雍當即吩咐徐衝:“幫我準備一份賀禮,要貴重,卻不可過於奢華,最好是些名家字畫,茶具棋具之類的雅物。”
沈鹿溪瞪大一雙貓眼,好家夥,連人家喜歡什麼都記得這麼清!他現在連她身邊的丫鬟都幾個都記不住呢!
倆人一個是出塵女冠,一個是高傲太子,又是自小認識的表親,沈鹿溪怎麼想都覺得倆人配一臉。
她越想越鬱悶,手裡攥了根要充當雪人鼻子的胡蘿卜,也不打算再堆姬雍雪人了,反手就把胡蘿卜重重插進雪人裡,自己垮起個批臉轉身進屋。
姬雍才吩咐完徐衝,便發現她麵有惱色,跟著她追進屋裡,挑眉道:“怎麼生氣了?不是要堆我的雪人嗎?”
沈鹿溪酸溜溜地道:“我看就不必了吧,殿下的雪人留著素真姑娘堆不是更好,我待在那兒,也隻會妨礙殿下給素真姑娘選禮物。”
姬雍先是怔了怔,隨即大笑,想看她醋勁再大點,忍不住逗她:“你是在吃醋嗎?”
沈鹿溪見他笑的那麼開心,瞬間更不開心了,撇嘴道:“我才不吃醋,除了蘸餃子,我從來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