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淵去了一陣,在蘭英等得快要發瘋的時候,終於帶著趙靈仙回來了。
秋日明媚的日光之下,身高腿長的戈淵騎車帶著一臉焦急的趙靈仙一路狂踩,終於在百米短跑的運動員聚集在跑道邊的時候,及時趕了回來。
看兩人騎著的自行車,應該是順便去了一趟自行車棚。
“來了,來了!”
“還好沒有遲到!”
“快點啊!”
見他們出現,班上的同學都放下了心。
“總算趕上了,還好還好。”蘭英拍了拍胸口,放下了心。
雖然班上女生不少,但真湊不出幾個能參加運動會的,她這個團支書的任務不好組織啊。
等趙靈仙上了場,蘭英走到戈淵身邊認真感謝:“戈淵同誌,真的太謝謝你了。你真聰明,想得真周到,知道帶著靈仙騎自行車回來,讓她省了不少體力。”
又衝著葉婉清打趣:“婉清,你們夫妻檔可都是厲害人物呀。”
自行車比兩條腿走路要快,趙靈仙等會兒要百米短跑,也要節省一些體力好比賽。要是一路跑回來的,那以趙靈仙那身體素質,上了比賽場怕是要爬著走完一百米了。
“舉手之勞。”戈淵淡淡道。
葉婉清也抿唇笑,擺了擺手:“為人民服務。”
蘭英啐了她一口,轉身又去協調其他事情了。
彆人發現不了戈淵的情緒變化,因為他在外人麵前的時候慣常是麵無表情,但葉婉清對他的情緒變化卻很敏感。
等戈淵在身邊坐下來,葉婉清輕輕撞了撞他的手臂,乾淨黑亮的杏眸看向他:“怎麼了?剛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有點。”戈淵抓住葉婉清的手,緊緊握住。
兩人本來就是夫妻,交握的手被放在膝蓋上的塑料袋擋住了一點兒,倒是也不打眼。
在外麵說話不是很方便,葉婉清看戈淵現在也是滿腹心事,不太想說話的樣子,便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沒有再問。
過了一陣,遠處悠悠然走來一個斯文清俊的男人,看著跟趙靈仙的容貌有幾分相似,就跟親兄妹似的。
他一來就看向跑道,等找到跑完步在跑道儘頭喝水的趙靈仙,這才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觀眾席這邊。
確定了一番葉婉清和戈淵的方位,他邁著不徐不疾的步子走過來。
“戈淵同誌,葉同誌。”年輕的男人先是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自我介紹,“我是靈仙的堂哥趙卓然,很高興認識你們。”
戈淵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葉婉清若有所思地看了戈淵一眼,猜出可能是這個趙卓然讓自家大男人不爽了。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不清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趙卓然和趙靈仙又是堂兄妹……想法在腦海中轉了一圈,葉婉清揚開禮貌的笑容。
“你好。”就這麼兩個字,彆的再沒了。
趙卓然似乎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眼帶笑意地看了看葉婉清和戈淵一眼,眼中浮現一抹思忖。
葉婉清沒管他。
打過招呼了,要是真有什麼事的話,就等趙靈仙過來再說。
*
趙卓然遠道而來,不僅給趙靈仙送來了趙家給她準備的東西,還有葉婉清的一份。
葉婉清上次到趙靈仙家裡拜訪,和趙父趙母聊得不錯,趙母特彆喜歡葉婉清,這一次給女兒準備了什麼東西,便也給葉婉清準備了一份。
知道葉婉清懷上了孩子,又給捎了兩罐子進口的奶粉和兩身輕柔棉紗做的小孩子的衣服,這份用心不可謂不珍貴。
說起來,給葉婉清帶的東西竟然比給趙靈仙的還要多。
趙靈仙吃味了,板著臉假裝生氣,哭著纏著讓葉婉清請吃飯。
葉婉清當然隻能寵著她。
不過她現在聞不得油煙味,沒有辦法下廚,所以幾人中午就是在湘南大學門口的甄味吃的。請人吃飯,葉婉清也沒有落下周蓉,幾人一起朝著校門口走。
甄味如今的口碑很響,口味好加上又物美價廉,這裡中午總是爆滿。
就算葉婉清是背後的老板娘,如果不提前一點占位的話,怕是都要等一陣才能等到桌子。好在幾人來得及時,等他們坐下之後店麵才陸陸續續坐滿。
“今天吃點什麼?”衛蘭笑著走過來,麻利地把菜單遞到桌麵上,一手拿著小本子打算記下菜名。
“你來。”葉婉清把菜單推向趙靈仙。
趙靈仙也不客氣,點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也沒忘記照顧一下彆人的口味。
她蹭葉婉清的飯蹭得多了,對身邊這幾個好友的口味還是了解的,至於自家堂哥……雖然遠來是客,但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在意那麼多了,跟著吃嘛!
趙卓然一開始聽著趙靈仙報菜名還能斯斯文文地笑著,可等菜一端上來,看著一盤一盤都是紅豔豔、火辣辣的,頓時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又沒有經過湘菜川菜洗禮的上海人,他是不習慣吃辣的……
葉婉清性子比較周到,看著趙卓然的神色,又招手叫來衛蘭,讓她再加三個清淡的菜過來。
趙卓然哪裡不知道她在照顧他,連忙笑道:“多謝照顧。”
“應該的。”葉婉清笑了笑,又瞪了趙靈仙一眼。
她讓趙靈仙點菜也是讓她照顧一下自家堂哥的口味,趙靈仙倒是好,滿桌子的菜就沒有一個不是她自己喜歡吃的。
趙靈仙被瞪了也很理直氣壯,還鄙視趙卓然:“堂哥,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湘南竟然要吃這種口味清淡的菜,你真是太沒出息了。”
趙卓然:“……”
他懶得理會這個從小就不著調的堂妹,目光看向戈淵,眼神中帶上幾分隱隱的打量和試探,將話題往自己想要討論的方向上引導。
“這次到湘城來出差辦事,替我二叔送點東西給靈仙,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認識了戈淵同誌,真是緣分。”
“嗬……”戈淵冷笑。
葉婉清看向他,覺得他對趙卓然的確有敵意,還很看不慣。而他並不是心胸狹窄的男人,他這麼不喜歡趙卓然,肯定是趙卓然哪裡惹到了他。
“說什麼緣分?”戈淵慢條斯理地用茶水燙了燙筷子,然後淡淡問道,“所謂的緣分,就是一見麵就問彆人身上的胎記?我好像跟你沒有那麼熟。”
問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