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瑤正窩在顧連慧的懷裡,一起坐在沙發上。媽媽的手腕搭在女兒肩膀上,暖暖的手掌拂過小姑娘細嫩的臉蛋兒,安撫著她。
葉菲瑤抓著媽媽的另一隻手,反駁:“你想要摸我,就是女孩子被衣服蓋住的部分,不可以被碰的地方。”
田誌良咳嗽:“你想太多了,葉菲瑤同學。我就是去看看你做題做成什麼樣子了。”
葉菲瑤抿著嘴,眼神堅定:“你說謊。你根本沒有去看卷子,你一直在盯著我看。”
田誌良乾笑:“小孩子懂什麼。警察同誌,這就是個誤會,小孩子太緊張了。其實我不怪她,我受的這點傷不算什麼。葉菲瑤肯定不是故意弄傷我的,對吧葉菲瑤?”
韓越書一臉茫然。
他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就從樂隊回來拿點東西,然後把受傷的同事送去醫院,接到校長的電話之後,再和同事一起回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對啊田老師,你不是說你是摔的嗎?”
田誌良:“……”
在記筆錄的警察頓了一下:“自己摔的?”
田誌良趕緊補充:“就是怕同事擔心所以才沒仔細說。
葉菲瑤這才把視線移向韓老師。
小姑娘的兩隻手,一隻被顧連慧裹著,另外一隻緊緊地攥著自己裙擺上的硬紗,緩解著自己的緊張。
“你要看我題目,還要對我脫褲子嗎?”
顧廉傑差點直接衝過去再往人渣臉上錘兩拳:“你他媽還好意思當老師?”
校長抹著額頭的汗:“冷靜點,大家都冷靜點。”
顧廉傑攥著拳頭,又在顧延年身邊坐了下來。他眼裡泛起了血絲,視線定在田誌良身上。
……混蛋。
韓越書看著田誌良的表情更加驚訝了:“對……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真的解腰帶還拉了拉鏈……”
警察用極其銳利的眼神看著田誌良。
對於小姑娘遇到這種事兒,尤其身份還是老師,警察們本來就對他有點意見。不過之前隻是秉持做事必須認真,看著葉菲瑤的年紀,也覺得有可能是小姑娘想太多。
但現在看……這個田誌良的嫌疑簡直翻了幾翻。
他這次怎麼說?說葉菲瑤自己去扒了他的褲子?又因為她想太多然後誤傷他?
在眾人瞧不起的目光下,田誌良咬著牙,心裡恨得不行。
還是那句話,田誌良是個變態,但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變態。
“我……我本不想說的……”他顯得很痛苦,吞吞吐吐。
“請配合調查。”
“我……”他緊皺眉頭,閉上眼睛,“我……我有功能障礙。我什麼都做不了。褲子我沒注意,可能是之前去廁所忘了拉好,但是真的,請相信我……我什麼都不能做,所以真的都是誤會……”
葉菲瑤還坐在沙發上,愣住了。
她在這一秒,又接收了一些文字片段:
【李招娣身上的痕跡被楊奮看到了。
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對這種事情最為好奇的時候,他發現葉菲瑤身上的痕跡,自己先興奮起來。他把名義上的妹妹壓在沙發上,質問她:“說,你個小雜種,是不是出去鬼混去了?你才幾歲就做這種勾當,怪不得你爹媽都不要你。”
李招娣咬著下唇,眼淚洶湧而出。
這是她的錯嗎?或許都是她的錯吧……田老師說的對,沒有人在乎李招娣,她做什麼都沒用,她說的話沒人會相信,就連小時候會給她糖果吃的哥哥都討厭她。可李招娣還是抱著一點希望。
她什麼都懂,雖然田老師沒有做到最後,可這一天真的來了……她該怎麼辦?
李招娣最後哭著告訴了養父養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的話都沒有說完,那對父子都不願意聽下去了。
“真是過分!招娣還是個丫頭!”
李招娣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然而第二天,她還在角落裡努力看著她看不懂,而且越來越厭惡的數學課本,最討厭她的吳韻幸災樂禍地進來,高傲地在她桌角敲一敲:
“嘿,李招娣,你被哪個老師強·奸了?”】
葉菲瑤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而淚腺分泌的液體卻不受控製,刷地流了下來。
片段還有一些後續。
楊奮父子沒有報警,但是他們來學校鬨了,還聯係了媒體。“李招娣的故事”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上了新聞。女孩兒怕得要死,她把自己關在廁所裡,一個人躲在衣櫃裡,可還是沒有用。養父會帶著記者來找她,教她說了一段她自己都不懂得意思的話,然後逼著她說了一遍又一遍。
李招娣成為了那段時間新聞的“寵兒”,負麵意義的。
直到田誌良直接把自己的診斷書也公開了。
轉頭,所有的攻擊全部都丟到了李招娣身上,事實上真的無辜的女孩兒在這一天被安上了“騙子”、“騙人眼球”、“道德敗壞”這樣的標簽。她以為養父他們還關心自己的時候,楊家父子又數著“封口費”,到處宣揚沒教好女兒,女兒騙了他們,他們也是無辜的,這樣的“事實”。
文字片段中的李招娣絕望了。
而現實中的葉菲瑤在這一秒被故事中的“自己”影響。
被淚水衝刷的眼神亮得驚人。
她掙開媽媽的手,站起來,手指指向他的鼻尖:“所以呢?你無辜嗎?參加你課後輔導的還有三個同學,還有你支教的那些年。我們攤在一起,跟警察一起好好聊聊怎麼樣?”
田誌良竟然尖叫一聲:“彆說支教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