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診所的那天,安糯起了個大早。
洗漱完,安糯到廚房裡熱了杯牛奶,煎了兩塊土司。
吃完之後,她又到衛生間裡刷了五分鐘的牙。
反複檢查嘴裡沒有殘渣之後才放下心來。
安糯走進衣帽間裡,來來去去的翻著掛衣杆上的衣服。
她煩躁的皺了眉,從其中一個櫃子裡拿出一件暗色薄線衫。
沒過多久便放了回去,換成一件亮色的。
安糯拿出一條半身裙,有點糾結。
感覺光腿穿裙子比較好看,但如果被他看到了會不會覺得自己要風度不要溫度……
印象會不太好吧。
安糯咬了咬下唇,不爽的說了句:“管他呢。”
下一秒,她就把裙子放了回去。
“……”
好像很多人都說她穿紅色的衣服好看……
安糯踮起腳,打開上麵的櫃子,抱出一堆紅色的衣服。
她將全部都攤開來,幾乎沒看幾眼就被她全數塞回了原來的櫃子裡。
還沒她前幾天穿的那件紅色的毛衣好看。
安糯坐到地上,腦袋擱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分鐘後,她打通了應書荷的電話。
可能是因為還在睡覺,安糯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應書荷的聲音。
口齒不清的,還帶著點起床氣的不耐。
“喂?哪位啊?”
安糯眉宇間是滿滿的憂愁,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難題中。
她的心神不定,也沒察覺出應書荷話裡的怒氣。
“我沒衣服穿,怎麼辦啊……”
應書荷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想起了安糯家裡那個巨大的衣帽間。
隨後,她將手機放到眼前,看了眼時間。
早上七點。
幾乎沒有多餘的考慮時間,應書荷直接掛了電話。
安糯:“……”
最後安糯還是決定一切從簡。
去洗個牙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話,這不就跟在臉上寫“我要泡你”四個字一樣嗎?
安糯穿了條深藍色的九分牛仔褲,套了件純黑色的中領毛衣。
她回憶了幾秒,拿了件及大腿根部的黑色大衣穿上。
安糯走到全身鏡前看了一眼,有點嫌棄那個黑色的大衣。
但她的嘴角還是慢慢的翹了起來。
安糯把外套脫了下來,回到房間裡化了個淡妝。
幾分鐘後,安糯回到衣帽間,重新穿上那件黑色大衣。
扯下一旁一條米色和暗紅色的格子圍巾裹上。
安糯從櫃子裡拿出一頂黑色的粗線毛線帽,站在鏡子前麵。
她盯著自己看了好一陣子,把帽子放了回去。
……時間還早,做個頭發吧。
等安糯再到診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以後的事情了。
診所剛開門沒多久,裡麵一個患者都沒見到。
隻有一個護士站在前台的位置,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安糯突然有些緊張,她用舌尖舔了舔嘴角,往前走了幾步。
護士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存在,正想開口的時候,安糯搶先出了聲。
“我是安糯,前幾天預約了今天早上洗牙的。”
很快,護士給她指了指離門口最近的那間診療室。
“您去那間就可以了,陳醫生已經在裡麵了。”
安糯點了點頭,抬腳往那頭走。
診療室的門大開著。
一走到門口,安糯直接就能看到站在牙科椅旁邊整理東西的男人。
他的目光向下望,腦袋低垂著,一如初見。
唯一的區彆就是,他的整張臉都裸露在空氣中,沒有戴口罩。
但他額前的發稍稍的遮住了他的眼,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微抿著的唇和柔和緊繃的下巴。
沒過多久,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男人抬起了頭。
安糯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全臉,就見他再度低下了頭,拿起一旁的醫用口罩,迅速的戴上。
……動作真夠快的。
安糯走過去站在他的麵前,瞳仁清澈分明,宛如一汪含著星碎的湖水。
她揚起腦袋,被裹在圍巾裡的皮膚露出一小塊,光滑白淨。
“預約了洗牙。”
趁這個時刻,安糯匆忙的掃了眼他的胸牌。
看清了最後一個字。
——陳白繁。
陳白繁點了點頭,照例詢問了她的個人情況後,指著牙科椅的位置,輕聲說:“坐在上麵吧,然後把嘴巴張開,我先檢查一下你的牙齒。”
安糯沒說話,把圍巾和外套脫了下來。
一開始還沒有那樣的感覺,直到她坐在椅子上張嘴的那一刻,羞恥感莫名就出來了。
但安糯想到昨天在網上看到的那句話。
——“牙齒好看是和牙醫交往的必要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