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著氣,抓著應書荷的手,心情很不好的看了男生一眼:“就那個。”
“等一下,我叫他來的……”應書荷掙開她的手,往男生那邊走去,喊了聲,“林為。”
安糯懵了。
被喚作林為的男生把手上的文件袋遞給她,眼睛卻似笑非笑的看著安糯這邊。
“你朋友?”
“嗯,謝謝了。”應書荷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天請你吃飯。”
林為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眼裡劃過笑意:“叫什麼名字?”
應書荷也沒想太多,直接就說了:“安糯啊。”
林為點點頭,視線依然若有若無的放在安糯身上:“那我先走了,我妹應該拔完牙了,去接她。”
應書荷應了聲,走回安糯的麵前。
安糯心情放鬆了些,隨口問道:“那人誰啊?”
“跟我同一個導師帶的,學校打印室沒開,他剛好在附近,我就讓他幫我打印一下。”
想到剛剛安糯的話,應書荷摸了摸她的腦袋:“他人挺好的。”
安糯哦了一聲,想起林為的語氣和行為,還是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應書荷的舍友都回家了,宿舍裡隻有她一個人。
安糯搬了張椅子坐在她的旁邊,趴在桌子上,說:“我過兩天回川府了,你什麼時候回家?你不會不回了吧?”
應書荷歎了口氣,說:“回啊,我周一再回去,不過老師讓我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乾嘛?”
“不知道,就各種事情吧。”應書荷欲哭無淚,“隻希望回來的時候不要像現在老是斷電就好了,不然我就得出去租個房子了。”
安糯皺眉:“你直接住我那不就好了?”
應書荷倒是沒想過這個,眨眨眼:“可以嗎?”
“你今天就搬過去吧,我周日那天走,可能回去兩個月,我媽估計也不會讓我那麼早回來。”
“我過兩天再過去吧,這幾天還有點事,在學校裡方便點。”應書荷思考了下,繼續說,“那你四月份回來?”
“差不多。”
“兩個月,你的牙醫哥哥會不會被泡走了。”
安糯猛地坐直了起來,很快又重新趴了回去。
應書荷以為她又要故作不在乎的說一句“那就泡走唄”,可她卻什麼都沒說。
眉心擰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日那天,陳白繁因為調不到班的原因,早上還是要上班,隻能請下午的假。
安糯訂的是下午四點的飛機。
想到兩人還要吃飯,她乾脆提早出門,到診所裡去等陳白繁下班。
一般他是中午十二點下班,但有時候因為治療的問題,還是會延遲一點。
已經快十二點了,診所裡除了前台站著一個護士,基本沒看到人影。
安糯走過去坐到沙發上,瞥了眼陳白繁常待的那間診療室。
這個角度看不到他。
安糯抬眼,看到護士正低著頭,不知道在乾什麼。
她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換到另外一張沙發上坐,卻也隻能看到陳白繁的背影。
安糯心滿意足的打開手機,對著他的背影拍了個照。
她打了個哈欠,垂下眼眸看手機。右眼皮毫無征兆的,突然跳了起來。
安糯揉了揉眼睛,心底陡然升起一大片不安,莫名其妙的。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起身,走到前台處問:“請問陳醫生還要多久?”
護士可能是被陳白繁囑咐過,看了她一眼便道:“稍等一下,應該快出來了。”
安糯心底的不安完全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消散半分。
她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
正想走回原本的位置的時候,門外走進了一個中年女人。
女人的身上穿著一件很喜慶的棉襖大衣,長長的波浪卷頭發被染成酒紅色,高跟靴子敲在地上,聲音格外響亮。
她走到了安糯的旁邊,直直的盯著前台的護士。
安糯站在這個位置能看清楚她臉上濃厚的眼影和腮紅,像個調色盤。
安糯垂下眼簾,看著女人鮮紅的指甲在桌麵上敲著,一下又一下。
這顏色有點刺眼,晃得她忽然有點慌。
安糯挪開了視線,重新抬腳。
很快,女人開了口,聲音尖細又潑辣,橫眉豎眼道:
“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個叫做陳白繁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