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大概有一米多深，黃衣賊彎著腰走在溝中。
丁雲珍組建好督戰隊，把督戰隊派到四麵城牆上。
他來到張論的身邊。
“大人，四麵的黃衣賊都在挖著溝，這應該是黃衣賊獨有的攻城戰術。”
張論看著黃衣賊挖的溝，逐漸向著蓉城方向延伸。
他有些擔憂的問道:“黃衣賊不走尋常路，這種攻城方法，我從來沒聽說過。
黃衣賊這麼做，他是不是想把這個溝，直接挖到城內。”
張雲清負責守北城城牆，他知道自己得罪巡撫張論。
現在被派來防守最危險的城牆。
他聽到巡撫張論和師也的交談，對於這種對軍事一竅不通的文官，還能領兵指揮他們。
這種現象的出現，他們這些軍人打仗，勝少敗多的情況就不稀奇。
他忍不住說道:“黃衣賊這些溝和地道不一樣。
地道是為了直接打通敵軍大營和城內的通道。
派出一隻精銳，通過地道襲擊城內，打開城門迎接城外大軍。
黃衣賊挖這種淺淺的溝，他們都過不了護城河這一關。
護城河河水倒灌，就會把這些溝給淹了。”
張雲清說完就反應過來，高聲說道:“黃衣賊一定是想用這些溝，把護城河河水引走。”
他隨後又否認道:“這不可能，護城河連接岷江，隻靠這些溝，根本引不走護城河河水。”
丁雲珍立刻建議道:“大人，不管黃衣賊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絕不讓黃衣賊順利把這個溝挖出來。”
張論聽到這個建議，立刻讓城頭的紅夷大炮開炮。
紅夷大炮試射了幾次，效果非常差。
黃衣賊斜著挖溝，紅夷大炮除非鐵彈正好滾到溝中。
炮彈多數打在土地上，對黃衣賊根本沒有影響。
城頭的守軍，想出好幾種辦法，都沒有起到效果。
有臂力十足的神弓手，用弓箭瞄準射擊。
黃衣賊有專門的盾牌兵，舉著厚重的鐵盾，直接把弓箭擋住。
張論站在城頭，看著黃衣賊的動作。
他們挖到護城河邊上，黃衣賊扛著麻布袋子，把裝滿土的麻布袋子投進護城河中。
張論看明白，黃衣賊是想用這種辦法接近護城河，把護城河填出一條道路。
“給我用箭雨覆蓋，紅夷大炮用霰彈。
黃衣賊已經在護城河邊上，離城牆非常近，我就不信打不中他們。”
城牆上的紅夷大炮開炮，弓弩手也射出箭矢。
密集的霰彈和箭矢都覆蓋黃衣賊填護城河的隊伍。
天空上熱氣球，一聲急促的哨響。
所有黃衣賊立刻停下腳步，已經在護城河邊上的黃衣賊，直接滾下護城河。
炮彈和箭矢，隻打傷了十幾名黃衣賊，沒有取得多少戰果。
張論和黃衣賊展開拉鋸戰，他同時派人查看其他三麵城牆的情況。
“大人，，其他城門的黃衣賊隻是挖了幾條溝，他們沒有填護城河。”
張論得到這個消息，他判斷出，黃衣賊主攻的方向就是北城門。
他立刻調動其他方向的守軍，向著北城門彙集。
張論不知道，他的所有調兵動作，都被蓉城天空上，熱氣球上麵的士兵，用千裡鏡看得一清二楚。
……………………
蘇河聽到齊剛毅的彙報，熱氣球上的偵察兵，已經發現蓉城其他城牆上的守軍，開始向北城牆彙集。
他讓負責偵察的熱氣球，繼續觀察蓉城內的情況，等待主攻的時機。
直到齊剛毅過來彙報，不隻是其他方向的守城士兵。
一直留守在蓉城中心，負責支援各處的一萬明軍，也開始向北城方向調動。
蘇河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他下令總攻開始。
三枚綠色的信號彈升空，向所有軍隊傳達總攻的命令。
齊剛毅帶著飛虎隊再次升空，這次的熱氣球，全部裝著開花彈。
吳傑和傅修誠看到蓉城城北方向，升起三枚綠色信號彈。
傅修誠激動的說道:“蘇統領已經拖住城內大部分軍隊，該我們大顯身手了。”
吳傑點點頭，向旁邊的將領吩咐道:“韓叔涼，你的部隊負責奪取城牆和甕城，打開蓉城的南城門。
蘇鹽水，你的部隊負責向城內進攻，打開東城門和西城門，同時控製住糧倉武器庫等重要地方。”
他說完緊盯著南城牆天空上方的熱氣球。
飛虎隊士兵調整熱氣球，讓它更接近蓉城的南城牆。
齊剛毅一聲哨響，熱氣球上麵的飛虎隊士兵，開始向著蓉城南城牆上麵投擲開花彈。
城牆上麵的守軍，以為這是在投傳單。
他們專心應付城外的黃衣賊，沒有去管頭頂的熱氣球。
大量的開花彈落在蓉城的城頭。
劇烈爆炸的開花彈，擊毀了城頭上所有紅夷大炮。
守城的明軍根本毫無準備，被殺死很多人，其他僥幸活命的軍戶，驚慌失措跑下城牆。
後方跟上來的飛虎隊，這次不止向城頭投彈，還向城牆下麵的明軍投彈。
他們已經看到，城牆上的明軍大炮，基本都被第一波開花彈摧毀。
明軍守城的士兵，看到頭頂不斷降落的開花彈。
開花彈爆炸，周圍的人不死即傷。
這些明軍被嚇得遠遠跑開，再也不敢接近城牆。
吳傑用千裡鏡觀察到南門城牆上的紅夷大炮，已經完全被摧毀。
剩下的戰鬥就全交給四師士兵。
吳傑立刻抓緊時間，指揮大軍攻城。
為了麻痹守軍，他們沒有選擇填平護城河。
蓉城的護城河是活水，連接著岷江，短時間內也很難填平。
韓叔涼看著前方的護城河，他們早已經做好準備。
“開始搭建浮橋。”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許多扛著竹排的士兵，從壕溝內衝了出來。
竹子用繩子並排捆著，足足有兩米寬。
竹排的兩旁，還係著吹足氣的豬皮。
它放在水中，足夠承擔十幾個人通過。
一個班的士兵抱著竹排跳進護城河中。
他們在河中穩定竹排，防止竹排被護城河河水衝走。
幾個竹排連在一起，就搭建出一個簡易的浮橋。
一共搭建了十個浮橋，部隊快速通過浮橋。
浮橋承載能力有限，攻城器械隻能攜帶雲梯這種簡單輕便的器械。
韓叔涼看著部隊通過浮橋，飛虎隊已經完成多輪投彈，熱氣球都飛向遠方。
“快點搭雲梯，給我衝，現在城頭可沒人。
再晚一點，城頭上就會再次填滿守軍。”
韓叔涼催促士兵行動快一些。
他們搞的攻城雷太過沉重，像德陽這種護城河河水很淺的城池，適合用這種方法。
蓉城這種有龐大護城河的城池，攻城雷沒有辦法運過護城河。
士兵撐起雲梯，把他架在蓉城南城牆上，立刻就向上攀爬。
蓉城城牆太高，為了防止士兵踩空雲梯。
雲梯中間的空隙，都用繩子編織成繩網。
連長郭大雷，穿著鎖子甲，右手拿著鋼製大砍刀，腰間掛五個手榴彈。
他雙腳一蹬雲梯，左手把著雲梯，掌握著平衡。
他爬雲梯如履平地，速度是其他人的兩倍，第一個爬到蓉城城頭。
其他的士兵，現在剛爬到一半。
平常時候，郭大雷不敢這麼做。
現在城頭上的明軍，基本都被開花彈炸死炸傷或嚇跑，他才敢一個人先爬上城牆。
郭大雷看到有一隊明軍，正準備登上城牆。
他左手從腰間解下一枚手榴彈，用牙齒咬住引信。
用力一拽，就把手榴彈投下去。
他快速把自己腰間全部手榴彈，都投擲出去。
手榴彈很快在明軍中爆炸，嚇得明軍立刻奔逃。
這些明軍見識到開花彈的效果，他們猶如驚弓之鳥。
“連長，你膽子真大，敢自己爬上來。”
後方的軍隊已經爬上城牆。
“彆廢話，都給我往下扔手榴彈，絕對不能讓明軍再登上城牆。”
爬上城頭的軍隊越來越多，明軍知道黃衣賊，不會在自己不對頭頂打開花彈。
他們拎著長刀準備衝上來，但都被郭大雷帶領部隊打退。
“用吊籃把75輕型火炮吊上來，我們用火炮攻下甕城。”
蘇鹽水看到蓉城南城門，已經被打開。
“快衝進去，一團去西門，二團去東門，我帶著三團去控製城內的糧倉。”
蘇鹽水衝進蓉城，同時發信號彈，通知其他部隊配合。
……………………
張雲清看著前方的黃衣賊猛攻城池，都有幾名黃衣賊衝上城頭，被他們打下去。
城內部分地方燃起大火。
他派遣在南門的心腹，騎著驢拚命跑，來通知他黃衣賊已經攻破南城。
大批黃衣賊奔向東城和西城，內外夾擊，蓉城守不住，黃衣賊的大軍很快就能進城。
張雲清知道大勢已去，立刻召集周圍將領道:“黃衣賊已經進城，我們絕不能投降，打白旗投降的待遇太低了。
抓住張論，打開城門，我們迎黃衣賊入城。”
張雲清多次帶頭鬨餉，在這群人中威望很高。
有些精明的將領，他也派遣心腹盯著各個地方，知道了黃衣賊入城的消息。
他們都同意，捉住四川巡撫張論，打開城門。
達成一致意見，這些將領都回到各自的軍隊，召集自己的家丁兵。
“動手。”
張雲清一聲令下，一刀把師爺丁雲珍砍死。
他平時受到的憋屈，現在一刀下去，終於舒坦了。
張論看到自己師爺人頭飛上天，他嚇得身體直抖，腳下淌了一灘黃水。
張雲清帶領家丁兵，打開蓉城的北城門。
蘇河看到蓉城北城門打開，立刻指揮兵馬衝了進去。
城內的明軍，看到黃衣賊大軍入城，大多數都停止抵抗，舉白旗投降。
蘇河派兵清理蓉城內沒有投降的明軍和趁亂鬨事的地痞無賴。
大軍所過之處，蓉城城內的秩序立刻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