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華的大街上,報童用清脆的嗓子推銷報紙。
“賣報,賣報。
大皇子蘇蜀初到朝堂,告知百官,海外即為富庶,地上隨便撿黃金。”
“賣報,賣報。
內閣大臣林文靜告發戶部尚書古千道涉走私大案。
皇帝陛下怒罷古千道官職,令三法司會審,儘快解決這個大案。”
路過的商賈百姓,聽到報童的大聲叫賣。
有人對報紙上的事情感興趣,立刻駐足遞給報童幾枚銅幣,買一兩份報紙。
趁著上班途中報紙的內容,這將是他們一天少有的樂趣。
京城的百姓,相對於帝國其他地方,他們包裡的銀子更多,每天買幾份報紙,完全能消費得起。
兩名穿著棉大衣的讀書人,他們手裡拿著小暖爐。
其中身材高挑的人,他看到報童小臉凍的紅撲撲,依然在賣力的叫賣。
他走上前,拿出一張十文的紙幣,遞給報童道:“給我來一張《炎黃日報,其餘算是給你的小費。”
報童聽聞,雙手捧著遞出一張報紙,立刻鞠躬道謝道:“謝大人賞賜。”
兩名讀書人走遠,較為瘦小的讀書人,勸道:“華章兄,你現在還靠著給報紙寫寫文章過活。
何必每次買報紙,都給報童打賞。
我要抽錢買報紙,華章兄還不願意。”
趙華章看向好友,他無奈地說道:“伯納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
我爹在戰場犧牲,小時候隻剩下病弱的母親與年幼的我。
我爹的撫恤金,我娘又執拗的要留下來,用來給我讀書娶媳婦。
那時候我就在京城賣報,賺一些錢貼補家用。
那時候最開心的事,就是賣報時,有人會給我賞錢。
再說咱們從國子監畢業,分配到工作,那就有俸祿,何必在意這一點小錢。”
李伯納指著前方酒樓,說道:“國子監太悶了,今日林大人和李大人都沒有時間來國子監授課。
我們上午可以輕鬆許多,前去酒樓喝點小酒,放鬆一下。”
他們走進酒樓中的包廂,周圍酒客聽到兩人的話語,他們都露出羨慕的眼神。
這兩人正在國子監學習,他們就是今年科舉高中進士,從國子監畢業,很快就能成為知縣大老爺。
趙華章把報紙放在桌上,語氣輕鬆的說道:“咱們這屆進士很有福,大部份人都能評定七品官,成為知縣、縣丞或是縣裡衙門的主官。
從七品與正七品之間差距,可以靠勤奮彌補。
八九品官與七品官之間可有一道天塹,沒有能力和背景,再有本事的人,也需要蹉跎五年。
人生有幾個五年,也許這五年就是知府和巡撫之間的差彆。”
李伯納聽到這個消息,他麵露震驚之色,脫口而出道:“這怎麼可能?
華章兄不要安慰我。
我的本事自己知道,不受國子監授課的諸位大人喜歡,課程得分都不高。
華章兄有希望留在京城,成為一名高貴的京官。
鍛煉幾年之後,外放至少是知府起步。
我就沒有華章兄這麼大的本事,隻希望成為大縣強力衙門的八品官,這樣還能升得更快。
要不然這一輩子望到頭,知府已經是高不可攀的終點。
華章兄的起點,卻是我的終點,這就是人生啊!”
趙華章指著《炎黃日報的次條說道:“戶部尚書古大人牽扯到走私大案,南方其餘地方不清楚。
如果這個案件確實無誤,廣西官場必會迎來大地震。
林大人所言,這次的走私大案必然是窩案。
廣西官場地震,大量的官員落馬。
這會空出來大量的職位,高層的職位咱們肯定無法惦記。
但正七品與從七品職位大量空缺,隻要成績不是爛到底,人人都有希望。
我們獲得七品官職位的概率,總比底層的小吏要大很多。”
李伯納聽到趙華章這麼說,他也是順利考取進士的人,反應一點也不遲鈍。
他立刻就認識到,趙華章所說的事情,極大概率會真的發生。
李伯納立刻激動起來,抱拳感謝道:“華章兄,聽到你的解釋,我又變得信心十足。
今後的日子就叨擾了,大人們講的課聽不懂,我會向華章兄請教。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要不然後悔一輩子。”
李伯納看到小二端著酒過來,他立刻拿起酒壺,親自給趙華張斟酒。
他隨後端起酒杯,向趙華章敬酒。
李伯納心中變得通透,壓在心底的陰霾一掃而光。
內閣大臣林文靜親自出手,無論是古尚書涉及這個走私案有多深,能否真的被治罪。
但有一點確鑿無疑,廣西確實爆發了規模龐大的走私案。
林文靜林大人如果連這一點都能查錯,他也就不配進入內閣。
李伯納喝完酒,他感慨道:“《炎黃日報確實很重要,不看報紙,不了解朝堂的變化,那要錯過很多機會。
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現在我得到趙兄的指點,選擇好正確的方向,並向這個方向努力,一定能取得出乎意料的收獲。
《炎黃日報編輯部,就應該把這件事放在頭條。
這些人趨炎附勢慣了,為了巴結大皇子,把那麼無聊的事情放在了頭版頭條。”
他有一句話不適合說出來,那就是鄙視《炎黃日報編輯部。
大皇子還沒有成為太子,他們就上趕著巴結,一點文人氣質都沒有。
趙華章把杯中酒一飲而儘,他搖搖頭說道:“伯納兄,你這可就是看錯了。
我們之後的榮華富貴,與大皇子蘇蜀今日所說的話,密切相關。”
李伯納聽到趙華章這麼說,他。正在舉起酒杯的手,立刻在半空中停頓。
他有些不解的詢問道:“華章兄,這是怎麼回事?
華章兄是怎麼從這張報紙上的內容,推測出來這個結果。
我怎麼什麼情況都沒有看出來。”
李伯納是一個社牛,他擅長維持人與人的關係,不擅長判斷各種事情的走向。
當時他就看出來趙華章非是池中之物,但他人比較社恐,身邊沒有任何一個朋友。
李伯納立刻湊了上去,他以真誠換真誠,他和趙華章處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他按照長輩的教導,來到京城多交朋友,這步棋真的走對了。
趙華章知道李伯納的水平,他說複雜的東西,李伯納都聽不懂。
他隻能放下酒杯,用筷子指著重要的內容。
“伯納兄,我們之前對於海外的情況,帝國周邊了解的還比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