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機工廠工人沃爾克拎著他打鐵的鐵錘,踏著夕陽走出工廠。
工廠主太過吝嗇,工人使用的工具,都是自己攜帶。
沃爾克不敢把鐵錘放在工廠,這個鐵錘的價格,能讓他們家裡吃幾天肉,他的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刻。
其他工人身體很疲憊,但他沒有多少不適感。
沃爾克就是因為強壯的身體,平時工作經常幫扶其他工人,他在工人之中威望很高。
兵工廠需要大量的蒸汽機,蒸汽機工廠的訂單爆滿。
工廠主又不想花錢招募更多的工人,隻能是他們這些老工人拚命的乾活。
沃爾克離開工廠,穿過幾條街,很快回到貧民區的家中。
他家中的房子,隻是簡單的木製房屋,這棟房子的年紀,比他父親還大。
沃爾克剛走到院門前,他就看到大腹便便的稅務官,氣勢洶洶的圍在他家門前。
他妻子艾蓮身上有數道鞭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小兒子傑克趴在母親旁邊嗚嗚大哭,手臂上也有一道鞭痕。
沃爾克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大步跑到院門前,他沒有理會稅務官,而是蹲下查看妻子艾蓮的情況。
他摸到妻子艾蓮僵硬的身體,看著她嘴角已經乾涸的血液。
她就知道妻子艾蓮已經死去多時。
沃爾克看著妻子艾蓮的慘狀,他握著鐵錘的手指節嘎嘎直響,憤怒的目光已經遮掩不住。
稅務官揮動著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發出啪啪的響聲。
他看著周圍的市民,大聲嗬斥道:「這就是敢不交稅的下場。
凡是抗稅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周圍的市民,聽到稅務官說這些話。
他們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但小聲同旁邊的嘀咕。
「沃爾克家太慘了,大兒子被強征進戰場,一點音訊都沒有。
昨天二兒子又被壓出城,不知道下場怎麼樣?」
「這些天,從前線逃回來的貴族軍官有很多。
城中已經由流言在傳,漢人軍隊已經打到巴黎城外。」
「這不是流言,我親戚的朋友就在城外防線駐守。
他特意告訴我親戚,漢人軍隊即將猛攻這些防線。
王國精心建造的要塞都擋不住漢人軍隊的腳步,巴黎城外的防線,早晚會被突破。」
「跑題了,沃爾克大叔家裡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稅務官錢來征收稅前,其他的稅錢去年和今年都已經征收完。
這次征收的稅錢很不尋常,他們征收今年到二十年之後的人頭稅。
不隻是沃爾克大叔和艾蓮大嬸要交稅。
連他們被征兵後沒有音訊的大兒子和帶走的二兒子,都需要交稅。
甚至是沒有成年的小兒子,因為二十年後成年,他也必須交稅。
沃爾克大叔家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一大筆錢。
艾蓮大嬸兒抱怨了一句,她立刻就被稅務官當街打死。」
稅務官看著憤怒不已的沃爾克,這些賤民的憤怒,他這段時間看到的太多了。
王國要錢,他上麵的貴族要錢,這麼一大筆錢,他自己也不能一分不取。
這麼多人都要錢,那隻能想辦法從這些賤民身上,多榨出一些錢來。
沃爾克看著氣勢洶洶的稅務官,他已經壓製不住心中的怒氣。
他大兒子和二兒子現在杳無音訊,大概率凶多吉少。
妻子艾蓮被貴族的走狗殺死,他真的咽下這口氣,交出僅剩的錢。
他和
小兒子,一定會餓死在街頭。
沃爾克握緊手中的錘頭,他立刻站起身,掄起自己的鐵錘。
他就像敲打鋼鐵那樣,直接用鐵錘砸向稅務官的腦袋。
稅務官正在觀察其餘市民的反應,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些賤民會反抗。
沃爾克感覺砸稅務官的腦袋上,比他平時打鐵還容易。
稅務官的腦袋,就好像被砸碎的西瓜。
沃爾克沒有停手,他立刻把鐵錘揮向稅務官的三個狗腿子。
哀嚎聲不斷響起,三個狗腿子慌張的想給火槍裝彈,他們卻慌張不已。
沃爾克立刻貼身,連續三錘把這三個狗腿子全部砸死。
他立刻把三支火槍和一支燧發手槍拿起。
沃爾克父親是一名騎士,得罪貴族被剝奪騎士頭銜。
他從小就教導沃爾克,掌握多少實力,就能擁有多少權力,一定不要放棄增強自己實力的機會。
沃爾克收好火槍,他抱著妻子艾蓮的屍體走進屋內,眼淚默默流下來,卻沒有放聲大哭。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住在周邊的很多人,都是工廠的工人。
他們從沒有想到,沃爾克會有這麼狠厲的一麵。
「這可怎麼辦,沃爾克大叔把稅務官這群人都殺了。
市府和貴族老爺一定不會放過沃爾克大叔,我們會不會受到牽連。
貴族老爺可是從來不講道理。」
「沃爾克殺得好,這些稅務官就該殺。
他們現在想要把我們手中最後一片麵包拿走,這是完全不想給我們活路。」
沃爾克把妻子艾蓮放在床榻上,他拎著火槍走出院門。
他剛才是一時衝動,為了給妻子艾蓮複仇,殺死了稅務官。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做下來,他必須要考慮善後。
他這種敢於抗稅的人,肯定會被公開處以絞刑。
他的小兒子也會失去靠山,好的結果在大街上流浪,更可能一命嗚呼。
現在的情況,誰家裡都不富裕,想要養活一個孩子,需要付出的東西太多。
無親無故,根本不會養其他的孩子。
沃爾克想了很多辦法,他唯一能活命的辦法,那就是煽動更多的人,一起反抗法蘭西王國。
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活下去。
沃爾克拎著火槍,站在眾人的麵前。
「夥計們,大家都知道我是誰,我的人品怎麼樣。」
「貴族老爺平時的作風,大家也都很清楚。
我這次殺掉稅務官,一定會連累你們。
你們都了解事情的經過,你們捫心自問,稅務官這種貴族的爪牙,到底應不應該殺死。」
法蘭西王國這段時間不斷的加稅,甚至已經開始征收未來二十年的稅款。
巴黎底層工人,他們這段時間的積蓄,幾乎被搜刮一空。
敢不交稅的人,立刻被扔進大牢。
這段時間,扔進牢中已經不太管用。
稅務官才選擇采取更加激進的手段,逼迫這些人交稅。
沃爾克的質問,直接讓這些人抒發出了心中的怒火。
「該殺,就應該殺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