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解決了怎麼拿出來的事情,宋知婉拎著夜壺匆匆去了廁所。
臉已經燙的可以煮雞蛋了。
怎麼那裡能長得……
這麼過分!
宋知婉有點無法麵對周時譽了。
回去病房的時候,小臉故意板著。
剛確定關係,就整出這樣的洋相,周時譽也很尷尬。
他又不是有暴露癖好的人,好不容易讓宋知婉對自己有點好印象,算是鬆了口了。
他哪裡會是故意的。
看宋知婉的小臉嚴肅的很,周時譽隻能裝可憐。
“小宋同誌,我餓了。”
他目光往小米粥上瞄。
宋知婉看他這樣子,哼了一聲,到底還是給他端了過去。
喝完了一整罐小米粥。
周時管感覺剛剛的尷尬,應該已經過去了,便又厚著臉皮問起了自己的傷勢,"我還有多久能出院?”
“一禮拜左右。”宋知婉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最近三個月,都要靜養,出院後每隔三天針灸一次。”
這樣比較保險,畢竟周時譽是當兵的,脊椎這些能不留下毛病就不留下。
好在傷的沒有特彆的嚴重,手術也及時,隻要宋知婉堅持不懈的針灸,加上周時譽本身就身強力壯,也能有助於恢複。
還有便是適當的康健了。
宋知婉覺得應該三個月樣子,就能恢複的差不多了。
見隻要一禮拜,周時譽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出了院,我能直接去你家麼?”
聽出了周時譽話裡的意思,宋知婉麵無表情,“就算出院,你也得回去躺著靜養,到時候我會申請一輛輪椅給你。”
周時譽:“…”
他不死心,"我覺得我恢複的不錯,應該可以坐著輪椅去你家。"
"……"宋知婉終於破功,有些無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你就這麼著急麼,你先顧好自己的身體吧。”
周時譽卻是嚴肅了起來,"話不是這麼說的,小宋同誌,你好不容易改變心意了,我要是現
在不乘勝追擊的話,萬一你反悔怎麼辦。”
“我不是那樣的人!”宋知婉有些羞惱。
周時譽還是持有懷疑,一錘定音,"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出院,我就坐著輪椅去你家。"
說到這,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囑咐了宋知婉一句,"你得和你家裡人解釋一下,我坐輪椅隻是暫時的,不是好不了了。”
萬一人家以為自己殘疾了,不願意把宋知婉嫁給他了,那一切都白瞎了。
聽到他這麼說,宋知婉被逗笑了,"要解釋你自己解釋,反正不是我讓你坐輪椅去我家的。"
她是不著急這件事情的,但看周時譽這麼堅持,她心裡也沒什麼好介意的,其實相反的,還有點高興。
女孩子總歸還是有些小心思的。
宋知婉也不例外。
見宋知婉這麼說,周時譽知道她也不反感自己去,便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
萬一宋知婉真的反感,他就不好去了。
現在人跟自己是一條線上的,周時譽就放心了。
“那你到時候幫我作證。”
宋知婉推算了一下時間,想了想又道:“你要不再晚幾天來吧。”
“怎麼?”
宋知婉解釋,“我弟弟妹妹要高考,那幾天家裡肯定氣氛很緊張,不如等我弟弟妹考完以後,你再來。”
周時譽聽了,覺得有些陌生。
他十幾歲就當兵了,可以算是文盲代表,那時候戰況還吃緊,周時譽是死裡逃生,拿了一等功回來的。
這兩年被分配到了南城來,生活才算是安穩了一些。
組織給安排過掃盲班,周時譽上過一段時間的課,隻覺得打仗比讀書要簡單多了。
現在聽到宋知婉說起高考,完全是個門外漢。
周時譽想到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接電話的說是宋知婉的大哥,便問了一句,“你大哥是做什麼的?”
"我大哥是南城大學的教授,我嫂子是一中的老師。"宋知婉看他問這個,也沒藏著掖著就說了。嘶。
都是高材生。
看周時譽不說話,宋知婉笑盈盈的,“怎麼
,慌了?”
“沒有。”周時譽搖搖頭,頗為自信道:“雖然文化方麵,我現在是比不過,但是我自認學習能力很強,到時候咱倆結婚了,有你這個好老師帶著,總差不到哪裡去。”
宋知婉見他動不動就提結婚後的事情,小臉不由紅了起來,又想到了剛剛夜壺事件。
她忍不住哼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挺要進步的。"
“那當然,我這是貫徹黨組織的號召,各方各麵都要積極向上,不能輕易被困難打倒,要有不服輸的抗爭精神。”周時譽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宋知婉懶得理他。
一禮拜過得還是挺快的,宋知婉這幾日都在給周時譽針灸,他恢複的也快,下半身已經有感覺了,甚至都想下床走動走動。
宋知婉直接製止住了他這種危險的想法。
“你至少得再針灸一個月,才能做一些康複運動,其他的就讓彆人照顧你吧。”
說到這個,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回了部隊以後,有人照顧麼?”
周時譽: “平時打飯這些瑣事,小五能幫忙,再多的,我也不好麻煩人家了。”
領導知道他這次傷的嚴重,醫藥費都是從單位裡出的,也給他批了三個月的假期,算是做的仁至義儘了,總不能還讓人家再安排人手出來,照顧他吧。
宋知婉皺起眉頭,“我一直想問,你們大院裡,都沒有醫務科麼?”
她上次去過軍區大院,能容納那麼多人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醫務科呢。
“有啊,不過我們很少去。”周時譽回了一句。
宋知婉覺得奇怪,“這是為什麼?”
按道理部隊是最容易受傷的地方了,怎麼還會少去呢。
看宋知婉好像很想知道這個事情,周時譽便解釋道:“我們這一批剛搬過來沒兩年,本來還沒有那麼多人,所以醫務科的人手少,加上我們現在也很少出任務,平時有點小擦碰的,大男人忍一忍就成了,還去啥醫務科。”
"而且那邊不管儀器還是人手,都不如南城醫院,所以真要有什麼大問題,還是往南城醫院送比較靠譜。”
原來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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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招吧,不過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周時譽想了想後,又道:“不過我聽說在大院裡,很快要建設新的軍區醫院,會把這個醫務科合並過去,我想到時候對人手上的需求自然會更大。”
他不太關心這些,還是去陸海忠家蹭飯的時候,聽王珍鳳念叨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主要是現在雖然說比前些年太平了,但是當兵的,肯定還是很容易有個什麼傷,總是往南城醫院跑,也不像回事。
宋知婉點點頭。
她知道這個事情。
自己心動的軍醫名額,就是為這個軍區醫院招的。
周時譽聽出了點意思,他看了一眼宋知婉,“你想去?”
宋知婉當然想去,不過這不代表,她想讓周時譽摻和進來,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想了想,道:“隻要能治病救人,在哪都一樣。”
隻是做軍醫的話,對她的身份來說,也能解決掉她家庭方麵的一些問題。
畢竟軍醫要求非常嚴格,光政審就需要過好幾關。
雖然十分艱難,但宋知婉很需要這個證明。
周時譽覺得宋知婉救人的時候,就好像會發光一樣,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除了被美貌吸引,更多的是敬佩她對待生命的態度。
他見宋知婉沒有和自己直接說,便也聰明的沒有問。
能坐到現在的位置,除了周時譽的戰功確實顯赫外,他的腦子也是挺好用的,情商也不低。
要是自己貿貿然的幫忙,恐怕還會適得其反,讓宋知婉反感自己。
所以周時譽想了想,幫呢還是要幫的,但是得換個方式幫忙。
等到了出院那天。
周時譽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坐在輪椅上,看小五幫自己收拾東西,感慨了一句,"要是能一直呆在這就好了。”
小五:“?”
周團腦子沒被撞到吧。
怎麼住院還住出感情了。
周時譽看他那眼神,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生氣,悠哉道:"你一個單身漢哪裡懂有對象的好。”
小五:“!”
怎麼還人身攻擊!
小五忍不住回了句嘴,"今年的聯誼舞會,我已經報名了。"
“那恭喜你了。”周時譽跟哄小孩似的敷衍了一句。
這讓小五有些挫敗。
周時譽回到宿舍沒多久,王珍鳳正好過來,見他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精神不錯,算是鬆了口氣,便把自己拿來的湯和饅頭放在桌子上。
“老陸讓我來看看你,你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吧。”
哪知周時譽卻是搖頭,“好好休息不了,我過幾天我還得出去一趟。”
王珍鳳皺眉,“你還沒恢複好,又要去忙什麼,我聽老陸說,不是給你批假了麼。”
周時譽咧嘴一笑,“所以我得趁著這個假期,趕緊把個人問題給解決了。”
“什麼?”王珍鳳一下沒聽明白。
不過再看周時譽眉眼含春風的模樣,完全沒了平日裡的凶狠,她有了個不確定的想法,"是那個資本家大小姐?”
周時譽毫不含糊的點頭。
王珍鳳還真沒想到,兩人到現在都還有聯係,想到上一回吃飯後的不歡而散,她還以為兩人沒戲了,難道是那個資本家大小姐故作姿態?
想到周時譽傷都還沒好,就要忙這些,可不就是著急扒住人家麼。
果然這些資本主義做事情,就是一套一套的,一點都不實誠,她實在是看不慣這種作風。
王珍鳳忍不住搖搖頭。
“你這小子,動作夠快的,但也不用急於這一時吧。”
周時譽看王珍鳳神情裡,好像還有些不太讚同,便解釋了一句。
“我怕人反悔,還是趕緊把事情給定了吧,而且人家上一回救了陸首長,這一回又救了我,說起來算是欠了她兩條命了,我總得有所表示,這麼好的女同誌,我得抓緊把人娶回家。"
聽人提起上回救人的事情,王珍鳳心裡還是感激的,又看周時譽這樣子,已經是下定主意了,她也就沒再糾結這些了,問了句。
“有什麼需要的,就和我說一聲。”
周時譽嘿嘿一笑,“放心王主任,我和小宋,還是你和陸首長牽的線,對你們這對媒人,我肯定一點不吝嗇找你們幫忙,到時候一定要來喝喜酒。”
宋知婉這幾日
在醫院早出晚歸的,還總是帶湯去醫院,早已經引起了老太太的注意。
不過因為家裡龍鳳胎要高考,所以她也沒找到機會問。
好不容易等龍鳳胎考完了,家裡這會兒正在討論該去哪裡慶祝。
宋知竹第一個舉手,“我要去吃西餐!”
她在那戶農戶家裡,啃了三天的窩窩頭,感覺自己都快成窩頭了。
在南城西餐廳還是有幾家的,甚至菜係還不少,雖然如今物資並不富裕,但也少不了有人想吃這一口,其中經濟適用的俄式菜係,是最受歡迎的。
宋知婉看龍鳳胎好不容易考完了,既然提出這個要求,她也不忍心拒絕。
隻是又想到,先前周時譽說,他明天就要來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正好電話響了。
劉媽去接了電話,沒多久就過來了。
老太太問:“誰打來的。”
劉媽:“是一位軍官先生打來的。”
聞言,宋知婉拿筷子的手一顫,十有八九是周時譽打來的。
她下意識的就想站起來去接電話。
與此同時,宋安清也皺起了眉頭,拿過餐布擦了擦自己的手,也準備過去接電話。
身邊的唐菲看出了丈夫的心思,不動聲色的將手落在了他的膝蓋上。
為妹妹好是好事。
但管的多了,那就成了多管閒事了。
最後這通電話是老太太接的。
隻見老太太已經站起身了,笑著道:“你們繼續吃飯吧,我已經吃好了,我去接。”
站到一半的宋知婉:“……”
她隻好又坐了下來。
隻是這頓飯哪裡還吃得下去,宋知婉的心思都飄到客廳裡了。
看宋知婉魂不守舍的樣子,宋知竹湊過去,小聲道:“大姐,是不是你那個大老粗對象啊?”
宋知婉瞥了她一眼。
“平日裡的禮貌都去哪裡了。”
宋知竹被訓了一通,覺得有些丟人,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不同意你嫁給大老粗。"
宋知婉懶得理她。
還是宋安瑜有些好
奇,"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劉媽說的軍官到底是誰啊,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家裡怎麼可能認識軍官啊。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有點能耐的,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禍上身。
也難怪宋安瑜奇怪了。
宋知竹朝著宋知婉努了努嘴,道:“大姐的對象。”
她還是耿耿於懷,對方是個大老粗的事情。
在宋知竹的心裡,宋知婉這樣的人,就該擁有全世界最完美的對象,而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大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