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鋒寒來到中原已有一些時日,意外和寇仲徐子陵二人相識,就此同行,三人出生入死結下兄弟情義,此番一起來洛陽便是因為寇仲意欲聯合王世充壯大自身勢力。
當然,聯合隻是聽上去好聽一些,其實和投靠也差不多,寇仲起意加入爭奪天下的時機太晚,如今他建立的雙龍幫勢力在隋末群雄的浪潮之中隻能算一條雜魚,旁人對他的看重大部分還是看在他和徐子陵那一身傳承自四大奇書之一的《長生訣》內的武功。
比起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就簡單得多,一個是來幫兄弟的,一個是為了磨煉自身武道才選擇和自己天賦武功差不多的人同路而行。
寇仲這個人頗有幾分英雄氣概,外表卻很是輕浮,此時見跋鋒寒滿臉失望之色不加掩蓋,不由得笑了笑,抬手搭在跋鋒寒肩上,對著李澈說道:“朋友,我們也是剛來洛陽,不清楚這些,看你們的樣子很急,正好我們兄弟三人是經商的,你們想典當什麼?”
李澈打量了幾眼這一夥自稱經商的人,目光落在他們灰撲撲的布衣上,寇仲連忙笑道:“出門在外財不露白,朋友要是不放心,儘可跟我們去下榻的地方瞧瞧哩。”
徐子陵奇怪地瞥了寇仲一眼,不明白他揪著路人弄什麼鬼。
李澈搖了搖頭,說道:“不勞煩幾位,我還是去問問彆人吧。”
他拉著李凝就要離開,寇仲卻從跋鋒寒的肩膀上一撤,臉色正經地對李澈說道:“如今遭災的富戶多,許多好東西都典不出價,與其你去當鋪過一道手,我再去高價從那邊收,不如我們自己做這筆生意,我看你們要典的應該是首飾細軟,正好我們做的就是這一行。”
李澈沒做過生意,但覺得這人說得確實有些道理,不由有些猶豫。
李凝小聲地對李澈說道:“我們早點出城去吧,在這裡不踏實。”
寇仲臉上的笑越發真誠起來,當真像個和氣的生意人。
李澈仍舊有些防備他們,便道:“我們找個地方再談,去人多的地方。”
寇仲立刻就道:“我們正要去吃飯哩!”
兩下說定了,寇仲三人在前麵帶路,李澈拉著李凝的手離他們略有一段距離,走在後麵。
跋鋒寒壓低聲音,不解地問寇仲道:“你何時準備經商了?”
寇仲歎一口氣,說道:“老跋啊,你究竟是怎麼討那麼多女孩子喜歡的?美人在前,你視而不見啊。”
跋鋒寒說道:“那小兄弟的確長得美,可你什麼時候喜歡男人了?”
寇仲搖搖頭,神神秘秘地說道:“彆扯,我說的是那個臉上蒙著花布的女人,我敢跟你們打賭,她長得一定很美。”
徐子陵失笑,“你又知道?”
跋鋒寒也好奇地看向寇仲。
寇仲得意洋洋地笑了,說道:“那個小兄弟自己長成那個樣子,出門都不知道遮臉,卻把身邊帶著的女人遮得嚴嚴實實,這說明什麼?更何況醜人可生不出那樣漂亮的眼睛。”
徐子陵無奈地說道:“是你自己說來洛陽辦正事,現在不忙了?提前說好,我可沒有銀子。”
跋鋒寒卻道:“我包袱裡還有三百兩黃金,我跟你打這個賭。”
寇仲笑嘻嘻地說道:“賭就賭,陵少不給銀子,到時候可彆看我的美人。”
跋鋒寒奇道:“花的是我的錢,人倒成你的人了?”
寇仲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從前就說兄弟同心,女人也可以同娶,陵少一直不同意,今天我把話再說一遍,兄弟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也……”
話沒說完,就被徐子陵一肘子搗在胸口。
前麵的幾人嬉嬉笑笑,雖聽不清在說什麼,卻也能感覺到那種輕鬆自在的相處氣氛,李澈的心情也緩和了幾分,壓低聲音對李凝說道:“看樣子不像是壞人。”
李凝點了點頭,說道:“哥哥的玉佩留著吧,我要這個也沒什麼用。”
她把那一串流光溢彩的珠串從手腕上取了下來。
李澈卻道:“我用不著。”
李澈不肯接,李凝就隻好把珠串戴了回去。
不多時酒樓就到了,寇仲要了一個雅間,點了十來樣酒菜,徐子陵點了兩樣,跋鋒寒也要了一壺酒。
李澈什麼都沒要,寇仲給他倒酒也不喝,從懷裡取出一套花鳥白玉環佩,環佩本身質地瑩潤,彆無雜色,雕樣是少見的喜鵲銜桃枝,極為精美,玉繩下墜三對雌雄玉鴛鴦,喜鵲銜環,鴛鴦成對,即便是寇仲這樣沒什麼鑒賞水準的也能看出這是難得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