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實在沒法說這幾年自己都在撒瘋,頓了頓,隻道“看不過眼。”
李凝眉頭緊蹙地看著他,“可你都快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怪不得前些日子賈府的人忽然變了臉色,原來也是你……”
李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我也沒想到是賈府的人收留了你,但該謝的是林家父女,若不是林大人那封信,你都要去給人家做小奴婢了。”
李凝搖搖頭,說道“你是辦案子的人,秉公做事是應該的,不用替我找理由。”
李澈笑了笑,又說道“皇宮的事我聽說了,你現在下手可有準頭?”
近距離的準頭自然沒得說,李澈問的是遠距離,李凝想了想,說道“如果能讓我進去看看,等到劈的時候就準了。”
李澈搖搖頭,說道“進去倒是可以,公主伴讀的大選還沒完,可想出來就難了,我也不想讓你去給人使喚。”
李凝說道“我也選不上的。”
李澈有些奇怪,伸手捏了捏李凝的小臉,“我妹妹這樣的儀態,還選不上一個伴讀?”
李凝抬了抬腳,有些難過地說道“你有沒有見過人纏腳?幾歲大的女孩子,硬生生把腳裹起來不讓長大,等到成年之後,腳就像我現在這麼大。”
李澈也是這時才想起這一出來,畢竟他不上青樓也從不注意姑娘家,以前倒是有想給他保媒的,也不會有媒人說姑娘家的腳怎麼怎麼樣,故而他隻是聽說過,而很少見過。
李澈沉默一會兒,說道“我不會讓你纏腳的。”
李凝壓根沒想過纏腳。
她歎著氣說道“這裡的姑娘家幾乎都纏腳,就連賈府裡使喚的丫鬟也纏過腳,隻是後來做活又放了放,可腳還是殘的,黛玉隻比我大兩歲,現在路都走不穩,這裡究竟是什麼世道,為什麼把姑娘家的腳弄得殘了才算好看?為什麼滿大街都是男人,不讓女人出門?”
假如一道雷把皇帝劈死能廢了這條陋規,李凝早就乾了。
李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哥替你改。”
李凝原本也就是難受想說出來,乍然聽李澈來了這麼一句,反倒有些驚訝了,她連忙說道“你不要犯傻,等我把武功練回來一些,到時候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大不了我們一起跑了,現在……”
李澈拍了拍李凝的頭,問她道“我做過傻事嗎?”
李凝一噎。
她知道,李澈從不做傻事,他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有法子辦到,他答應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
可李凝還是擔心他,李澈再如何聰明厲害,她都覺得他需要人保護。
李澈倒也不覺得煩,揉了揉李凝的頭發,把她兩個小小的揪揪揉得全都散了,這才帶著幾分愉快的笑意起身,說道“何況我隻是答應你,想要做成這事,沒個年工夫不可能,纏腳隻是小事,放腳之後要不要放女子出門?女子能出門後要不要讓她們做事?做事之後要不要讓她們掌事?這些後續的事情才是大頭,也許要花一輩子的時間。”
李凝聽著更擔心了。
李澈彎腰,把她抱在懷裡,輕聲說道“不要勸我,我現在想做很多很多事情,不獨這一件,你隻要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李凝把李澈的脖子摟緊,在他耳邊認真而堅定地說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如果你要被砍頭,我就去劫法場,如果你死了,我就跟著你一起,不管有沒有下輩子,我都不怕。”
李澈喟歎一聲,把李凝抱得更緊,臉上因為滿足而泛起了動人的光彩,像是全世界都站在了他這一邊。
李澈的全世界,原本也就那麼一點大。
從宅子裡出來,李澈去了一趟吏部交接文書,隨後去了刑部上任。
李澈言笑晏晏,和每一個遇到的人招呼寒暄,儼然一副新官上任,左右逢源的模樣。
先前李澈在刑部的時候,幾乎沒人不認識他,有人私底下給他起外號,叫做冷麵觀音,便是說他一張冷臉,從來沒個笑模樣,偏偏又生得一張觀音麵,白瞎了那副絕佳姿容。
刑部的官員愣是看了半晌,也沒認出這位貌若檀郎的年輕公子就是那個在刑部滿職三年,手下案子從無輕判,軟硬不吃,一朝調任金陵,便掀翻了金陵一片天的冷麵觀音。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