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峰神情一滯,眼神漸漸痛苦起來,似有什麼極不敢想的東西被李澈拿尖刀一點一點地挑了上來。
李澈輕聲歎了一口氣,把保定府周家三姑娘的事情說了一遍,複又道:“令愛雖然不是林仙兒的朋友,但我聽聞令愛的未婚夫婿和林仙兒走得極近,甚至為她和藏劍山莊少莊主大打出手,這其中有什麼因果,隻看華真人願不願意去想。”
華峰在女兒活著的時候實在不能算是一個好父親,明知師父的孫兒是個金玉其外的二世祖,可師弟一力促成婚約,師父甚至舍了老臉求他,他猶豫再三,還是替女兒應下此事,華小姐冷眼看著未婚夫婿成日圍著林仙兒打轉,從不置喙,隻是有一次她把未婚夫和林仙兒的對話抄錄了一份交給華峰。
年輕人再三保證這輩子隻愛林仙兒一個。
林仙兒要他證明。
年輕人說要麼殺了他剖開心給她看。
林仙兒隻道舍不得殺他,不如殺了華小姐。
年輕人滿口應是。
華峰當時隻覺滿紙荒唐,他不信那個畏他如虎的二世祖敢殺他的女兒,隻當女兒不肯嫁人,做假證據陷害未婚夫婿,實在不堪,便狠狠斥責了她。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一次的不歡而散竟就是父女二人的永彆。
華峰呆呆地落下兩行淚來。
李澈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去吧。”
華峰怔怔出門,耳畔一直回蕩著李澈的歎息,李澈的話語,原本有些痛苦茫然的眼神漸漸轉為深深的冰冷,還有極度的恨意。
一路風雪兼程。
李澈收到前任華山掌門弑師滅門的消息時,已經是兩月之後的事情了。
又過了一個月,綢緞莊裡多了個毀了容的啞巴中年人應聘,沒多久這人便從普通夥計調到了李澈的身邊,做了貼身的護衛。
李凝總覺得這人的眼神有些熟悉,可印象實在不深,也就沒有細想。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保定城少了個林仙兒,多了個傾城刀,許多江湖人賴在興雲莊無非就是為了林仙兒,如今林仙兒死了,死後還被人翻出一樁樁血案來,沒幾天連官府給她挖的墳都被人刨了,有人背地裡說是周家的人刨的墳,也有人說是十好幾家苦主一起刨的,直把林仙兒的屍體割沒了肉,骨頭都砸碎揚了灰。
因有林仙兒在前,太多江湖人對美人的思慕不限於背地裡想想,更多的想一親芳澤,隻是傾城刀不是林仙兒,夜裡摸上門的從沒人回來過,白天想動手動腳的基本上死不了,都是打斷手腳,後來也不知道哪個惹煩了佳人,直接導致說話稍有些輕浮的,輕則打斷手腳,重則廢去武功。
美人如刀,刀刀見血。
少說百十來個人折戟之後,這些被林仙兒撩撥慣了的江湖人才反應過來,有的美人是能看不能動的。
這些日子以來,李澈準備做的事情不見眉目,綢緞生意倒是被他做得紅紅火火,甚至有外地客商不要蘇杭的料子,也要買他的貨,除了大筆錢財砸來的好貨源,更重要的是李澈見多識廣,能把各種綢緞的花樣想出彩來。
時間一長,李凝都快忘了李澈之前的話了。
直到有一日李澈在綢緞莊外頭置了個新宅,其他物件還沒收拾停當,先建了一間寬敞舒適的書房。
李澈做官時就一直認為書房是除了臥房之外最重要的地方,重要體現在舒適程度上,大部分的讀書人不喜歡坐軟墊,李澈不一樣,他不僅自己坐軟墊,書房裡的每一個椅子都放了軟墊,他喜歡李凝待在書房裡陪他時,舒舒服服坐著喝茶吃點心水果的樣子。
書房建成之後,李澈的攤子也開始鋪上正軌了。
首先是新兵器譜。
百曉生名為排兵器譜,實則是排高手名次,李澈的新兵器譜並未注明不是百曉生本人之作,不僅將女高手列入排行,更變動了先前百曉生定好的名次,天機老人仍是第一,第二卻改成了小李飛刀李尋歡,第三金錢幫主上官金虹,第四上官金虹的左右手荊無命,第五則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阿飛。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