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上過青蛇一回當的黃三比金風獅戰力稍強,但無論他怎麼指使手下小妖去欺淩陷害青蛇,青蛇總會識破他的計劃,反過來欺淩陷害這些小妖,然後再裝得十分無辜去博取同情。
這就是個妖精啊!
黃鼠狼十分懷疑青蛇連妖籍都是騙人的,什麼青蛇妖,青丘狐才對。
日子在勾心鬥角之中翻過一月,一日李宅門前來了個身穿紅衣的小童,這小童生得十分漂亮可愛,守門的小妖卻一眼認出他身上的法寶不凡,連忙把他讓進門內,又著人通報大王。
雖然李澈說過不必叫他大王,但妖有妖的習慣,背地裡這些小妖還是管他叫大王,李凝則是二大王。
紅衣小童頭戴金箍,手腕和腳腕上各有一個金箍,赤著足,眉眼彎彎,見到李澈便笑道:“我乃觀音菩薩座下善財童子,聞李施主鎮壓了一頭千年白蛇妖,恐李施主力有不逮,今日來將白蛇帶走。”
驪山老母在神界地位尊崇,觀音菩薩曾戲言認其為母,關係親近,此番觀音菩薩派遣座下童子來要白蛇,自然不是為了把白蛇帶去換個地方坐牢。
李澈客客氣氣地說道:“天規有定,妖物不得與人糾纏,人妖殊途,我聽聞天規對此類妖物的處置通常是廢去修為,永世鎮壓,白蛇未能成事,罪不至此,故而我準備鎮壓她二十年,算是小懲大誡,令她早日悔過,專心向道。”
善財童子笑了笑,說道:“天規自有天界懲處,卻是與施主無關。”
他這話並不帶針對的意思,反而充滿了善意。
李澈搖了搖頭,說道:“法理之外也有人情,刑案審判從來沒有不過問受害者的,天規由天定,但此類案件多由人間修行者代辦,莫非因為白蛇是驪山弟子,我就沒有處置她的權力?”
善財童子似乎是從未遇見過如此條理清晰的凡人,頓了頓,又道:“李施主言重了。”
李澈笑了一聲,仍舊客客氣氣道:“我並非不信菩薩,不信上界,隻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若輕輕放過白蛇,豈不令旁人當我可欺。”
善財童子看了看李澈,歎道:“李施主畢竟是個凡人。”
李澈搖了搖頭,說道:“誰欺我,我必反欺,誰辱我,我必反辱,這一點和我是否凡人並無關係。”
善財童子這下再無話可講,他來前也了解過事情原委,倘若隻是個普通的人間修行者,直接降下**力將白蛇帶走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人不知路數,封住白蛇的堅冰連佛前火也燒不穿,即便救了白蛇,也不過是讓她換個地方坐牢。
善財童子點了點頭,轉而說道:“此事我會回去稟報菩薩,另外還有一事……”
小小的孩童臉上露出些許成人式的喪氣,歎道:“我有一個姨父,名號金風大王,雖然已經被六個姨母趕出家門,但到底是我一窩表弟的父親,也不曾做過惡事,這次是被黃鼠狼兄妹連累,不知李施主可否還他自由之身?“
提到黃鼠狼,李澈嘴角微微彎起,善財童子這才想起,他方才一直在提白蛇的事,隻道天界自有懲處,卻一個字也沒提犯了同樣罪行的黃鼠狼。
善財童子假裝沒注意,低頭喝了一口茶。
李澈便讓人把金風帶了過來。
善財童子不曾入觀音菩薩門下時也曾是一地妖王,乳名紅孩兒,自號“聖嬰大王”,乃大妖牛魔王和夫人鐵扇公主之子,金風的六個妻子也正是鐵扇公主的六個姐姐。
說實話,金風被捉,在妖界引起的反響還不如牛魔王又新換了哪個漂亮女妖情人來得大,但在有實力的大妖圈子裡還是人人震驚的。
作為妖界難得混得比較不錯的大妖,金風的實力直逼牛魔王,能輕輕鬆鬆捉了金風,可見牛魔王這個妖界頂流也是扛不住的。
金風見到善財童子也不覺羞恥,聽聞了善財童子的來意,便直截了當道:“我已認主,往後就是主人的坐騎了,侄兒不必費心,回吧。”
善財童子勸道:“姨父,寄人籬下何如自立門戶?”
這也算是他的半句心裡話,自從做了菩薩門下的童子,他不止一次懷念占山為王的日子,哪怕是給菩薩打工,也不如守著自家山洞舒服。
金風卻和善財童子不同,他雖然實力強大,但剛開靈智沒過百年就在文殊菩薩那裡打工,離開菩薩沒多久就被六個母獅騙走當了壓寨相公,可以說是這輩子都是在被人養活,對他來說,與其自己去操持營生,還不如舒舒服服地寄人籬下。
見金風態度堅決,善財童子也沒法再勸,隻得告辭離開。
金風認主的消息在善財童子離開之後沒多久就傳遍了妖界,這一次引起的風波比上一次大得多。
給菩薩打工那能叫打工嗎?叫菩薩一聲主人那能叫認主嗎?給凡人打工,認凡人為主,這才是驚天大瓜啊!
消息傳出去之後,當月的妖界八卦全部被金風承包了!幾乎所有消息不閉塞的妖精都在討論這件事。
連牛魔王一口氣換了三個小美人外室的消息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