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青龍很滿意,說道:“你們是南海的龍族,我也不必費事了,你們有什麼珍寶都給我送來,如若不然,這頭雜龍就是你們的下場。”
一眾南海龍子本也沒想能夠善了,趁著這頭青龍受傷之際攻擊?想法是很好,誰願意去實施啊?且不說這頭龍的傷到底重不重,就是很重,隻看敖英的樣子就知道了,這頭青龍動起手來不要命,且對著弱處死不鬆口,這種可怕的戰鬥力,即便是重傷,估計這頭青龍臨死之前也能帶走一兩頭龍啥的。
道理是很好,誰願意做被帶走的那個?
青龍坐在原本屬於敖英的宮殿裡,搖擺著閃亮的尾巴,一邊用南海的特產萬年海珠膏給自己抹藥,一邊閱覽著南海龍子送來的珍寶。
誰也不會拿那些尋常的珍珠珊瑚來湊數,南海之中最珍貴的寶物,除了來自天界的仙品,也就是海中經由十幾萬年才能培育出的寶物,先前一眾龍子就注意到青龍並沒有趁手的兵器,故而這批送來的珍寶之中多是上等的好兵器。
青龍並不在意這個,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眾閃閃發光的寶物上,隨手拿起一片流光溢彩的蚌殼。
南海大太子敖理便殷勤介紹道:“這是一頭四萬年蚌精的本命法器,父王也費了一番工夫才打死他,不過這蚌殼雖然堅硬無比,卻也抵不過這龜殼,兄長請看,這龜殼乃是我南海前任丞相臨終前留下的遺物,用來防身再好不過。”
敖理自然比青龍大了不知多少歲,稱呼青龍為兄長,一是四海水龍同姓敖,關係再遠也可稱一聲兄弟,二便是尊重青龍實力,以弟謙居。
青龍雖然沒有研究過李凝的喜好,但他本能覺得李凝不會喜歡一個灰撲撲的龜殼,便不理會敖理的殷勤,把蚌殼收了起來。
敖理觀察入微,明白過來青龍的偏好,當即命人取了一些光彩燦爛的寶物來,果然青龍收寶的動作變得快了許多。
拉拉雜雜收取了將近兩百多件寶物,青龍這才罷手,本是準備離開了,忽又想起一事來,問道:“除了送東西,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姑娘開心?”
敖理被問得啊了一聲。
他雖然坐擁後宮三千,但哪個妃子不是見了他就歡歡喜喜,哪還需要去讓她們開心?
一眾龍子也很懵,其中有個自認情聖的五太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外物終究是外物,我有一寵妃,時常將她的觸手切斷了送我,我在諸妃之中也最喜歡她……反過來的話,兄長可送她一片龍鱗。”
青龍認真地聽完,點了點頭。
一趟南海之行收獲頗多,就是身上多了好幾道傷口,青龍雖然分化成了兩個思維,但也有共同之處,不想用帶著傷的龍身去見李凝,兩個思維一拍即合,在回到西湖之前化為了人身。
人身的青龍被兩個思維一分為二,各自控製一半身體,卻也不顯得手忙腳亂,就好像是這兩個思維一直都共用一具身體似的。
右邊的青龍一邊配合左邊的青龍將他們從南海帶來的寶物堆放在畫舫上,一邊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究竟是什麼龍?”
左邊的青龍一隻腳蹺著,聞言冷笑一聲,說道:“我就是你,我從傳承記憶中誕生,是你壓抑已久的本性,你以為你在和我對話,實際上你不過是在自言自語。”
青龍有些呆愣起來。
那他不就成了一頭瘋龍?
意識和本性的話題太過深奧,青龍也沒有思考太久,他把寶物一樣樣擺放好,又想起五太子的話來,琢磨了一下,用征詢的語氣說道:“我身上有三萬多片普通龍鱗,剛才和彆龍鬥了一場還掉了不少,如果隻送阿凝普通的鱗片,是不是很沒有誠意?”
另一個思維便道:“不要和我廢話,你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青龍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解除了保護逆鱗的術法,毫不猶豫伸出手,將那片純金色的逆鱗狠狠撕扯下來。
傳承記憶告訴他,拔下逆鱗是一頭龍所能承受的疼痛極限。
兩個思維都疼得臉色扭曲,但那隻撕扯逆鱗的手沒有一點猶豫,帶著血的逆鱗落入掌心裡,青龍喘了一會兒氣,用術法將不斷流血的傷口重新蓋上。
其他的傷口來日自會長出堅硬龍鱗,而那一片失去了逆鱗的傷口,便成了永遠的無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