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福眼看老陳氏的臉色要不好了,連忙將那根木簪子拿了出來,笑著說道:“娘,之前趕集的時候,我特意買了一根木簪子,放到現在就等著送你。”
老陳氏原本有些陰沉的臉色頓時一變,樂滋滋的接了過去,她伸手一摸那木簪子,就滿口誇道:“這木簪子不錯,看這花紋也好看,可比你爹的手藝好多了。”
因為家裡那口子就是木匠的緣故,趙家的女人是不缺木簪子用的,不過他們的木簪子都是隨處可見的木頭邊角料做的,不值得什麼錢,也就是圖一個新奇罷了。
即使如此,趙家的女人也是村裡頭被羨慕的那一群人,畢竟有些婦人舍不得花這個買木簪的錢,直接就用樹枝去了皮盤頭發的。
老陳氏越看這個木簪子越是喜歡,即使看起來烏漆漆的,但卻覺得比老趙頭之前送的都要好,誰讓這是她最疼的兒子送的呢:“阿福的眼光不錯,這木頭看著普通,還帶著一股子香味呢,聞著就讓人舒心。”
原本老趙頭沒當一回事兒,聽見這話倒是好奇的看過來,開口問道:“還有香味?老婆子,拿過來讓我瞧一眼是什麼木頭做的。”
老陳氏卻說道:“哼,這可是我兒子送我的,你看什麼看,喝你的老酒去吧。”
說完這話,老陳氏興高采烈的進屋去了,好一會兒出來就瞧見發髻上插著的發簪已經換成了趙九福送的那一支,彆說,這發簪看著不起眼,帶上效果卻還不錯。
就是小陳氏也笑著誇道:“娘,你帶著這發簪真不錯,好看。”
老陳氏摸了摸自己的發髻,樂嗬嗬的說道:“還是你小叔有孝心,出門在外還惦記著我,阿福啊,這發簪可值錢了吧,是不是把你的私房錢都花了。”
趙九福笑了笑說道:“沒花什麼錢,等我將來賺錢了,就給娘買一個更好的。”
其實他想要買金簪銀簪也不是不行,但現在趙家的條件擺在這兒,就算是買了老陳氏也不會佩戴,再說也太惹眼了一些,所以趙九福從未想過買這種首飾。
這支紫檀木簪倒是意外之息,帶著不惹眼,對老陳氏的身體還好,趙九福這才會拿出來,不然換成金簪他也沒辦法解釋來源。
老陳氏卻是知道兒子兜裡頭有多少錢的,這孩子也不知道像了誰,對銀錢一點兒也不看重,之前彆人送的見麵禮都讓她幫忙收著呢,手裡頭也就是她平時給的零花錢。
這木簪子做工不錯,即使木料一般吧至少也得五文錢到十文錢,買了之後估計荷包就空了,老陳氏打定主意待會兒偷偷塞給兒子一些銀錢,口中卻美滋滋的說道:“最難得是這份心意,你瞧瞧你三個哥哥,一個都想不到給他們老娘買點東西。”
這話一說,旁邊趙家的三個兒子都尷尬起來,趙老大就說了:“娘,家裡銀錢都你管著,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兒子絕沒有二話的。”
趙老二也說道:“娘,你要是銀錢不湊手的話,兒子這邊還有一些。”
趙老三看看兩個哥哥,緊接著說道:“大哥二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娘,你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你自己啊,我們肯定沒話說。”
老陳氏被他們的馬匹一拍,頓時更加高興起來,樂嗬嗬的說道:“行啦,知道你們都孝順,娘記得你們這份心。”
很快她的話茬一轉,又說道:“你們瞧瞧,你們弟弟也惦記著你們,出門在外還厚著臉皮跟胡秀才討了人參酒給你們補身體,可見是上了心的,你們以後也得關照他。”
原本趙九福隻是帶著酒孝敬老趙頭,被她這話一說,倒像是為了全家男人似的,趙家的男人都紛紛笑起來,看著趙九福的眼神更加溫和了。
旁邊的鄧氏卻撇了撇嘴,暗道也就是他家男人是個傻子,才信了婆婆這鬼話,她忍不住說了一句:“阿福給爹娘哥哥都帶了東西,有沒有嫂子的份兒啊?”
趙九福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那頭老陳氏就罵人了:“鄧氏,你是不是年夜飯吃太多昏了頭了,這年頭還有小叔子給嫂子送東西的事情,你臉皮厚不怕人家說道,我還怕害了阿福的名聲呢,以後彆讓我再聽見這話,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鄧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拍了拍嘴巴說道:“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看全家都有嗎,阿福,嫂子真不是那個意思。”
趙九福笑了笑,也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我知道嫂子是無心的,也是我現在手頭沒錢,等將來我賺錢了,肯定全家人都有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