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沒有,你們接到人沒有?”趙九福在外做官多年,他老家戴河鎮這邊的知縣倒是三年一換,如今已經是第三任,聽聞趙九福不日即將返鄉的消息立刻就派人在碼頭守著。
要知道趙九福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經是正三品的戶部左侍郎,又間在帝心,可想而知以後必定更加顯赫,他這般的小人物除了這時候,恐怕連門都上不了。
那在碼頭來回跑的衙役也滿頭大汗,這時候正好是戴河鎮一年之中最熱的幾個月,他也顧不得擦汗,連忙躬身說道:“遠遠的看見官船了,所以小的先回來稟報,小的是快馬加鞭回來的,按照腳程算,趙大人就算下船了不歇息就往戴河鎮走,也得兩日之後才能到。”
“那就好那就好。”這位新上任的知縣姓劉,是個沒啥大本事,還有些愛財的家夥,不過他膽兒也小,到了戴河鎮之後知道了當地的情況,又了解到陳家村還有一個遠在瓊州府當知府的出息人,頓時不敢在這邊大肆斂財。
如今趙九福一日之間升遷為戶部左侍郎,劉知縣更加覺得自己做得對,要是之前他敢在戴河鎮斂財的話,到時候這位大人回來省親,隨便有一個人告狀就能害死他。
因為有過這樣的小心思,所以劉知縣對於趙九福返鄉這事兒分外的敏感,早早的派人在碼頭守候,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後提前一天就在戴河鎮之外迎接。
於是趙九福帶著一家人回到戴河鎮的時候,遠遠的就瞧見有一群人在城門外守候,看見他的馬車過來,有一人飛快的走過來想要行禮,也不知道是不是腳下沒踩穩當,直接摔了一個狗吃屎,嚇得駕車的馬夫連忙勒住馬匹。
趙九福一家人出發去瓊州的時候是輕車簡行,但回來的時候就不行了,畢竟是一地知府,趙九福在瓊州紮根多年,這幾年又是瓊州發展迅猛的那幾年,皇帝大手一劃讓他收下的禮物能夠歸自己,雖說每年還是會將最珍貴的那些送往京城,但快六年的時間累積下來的不是小數目,即使趙九福將大部分換成了銀錢,數量也不少。
為此,趙九福索性讓青竹蘭心夫妻倆臨走一路,除了他們夫妻倆帶回家的禮物之外,其他的家什都直接送往京城,也免得跟著他們來回奔波。
所以這會兒在趙九福身邊伺候的並不是青竹,而是在瓊州那邊收下的小廝名叫翠竹,是個機靈的小子,自己進了趙家之後要求改的名字。
翠竹也被嚇了一跳,連忙跳下馬車去檢查那人是否傷到了,幸虧劉知縣皮糙肉厚,隻是額頭蹭破了一層皮而已,甚至還能高聲喊道:“下官恭迎趙大人衣錦還鄉。”
趙九福下車來看見他的模樣也不忍直視,隻得好言安慰:“劉大人無事吧,要不要先回戴河鎮找大夫看一下。”
劉知縣也是個秒人,當下說道:“下官皮厚無甚大事兒,這點小傷哪裡有給趙大人洗塵來得重要,趙大人這邊請。”
說實話,臨到家門口趙九福是不耐煩應酬的,原本他打算直接從戴河鎮城外往陳家村走,但現在人家知縣姿態擺得這麼低,他總不好一口回絕,那般也太不給人麵子了。
到底是老家的父母官,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趙九福很快笑著說道:“倒是讓劉大人破費了,翠竹,你先送夫人去陳家村,本官先與劉大人喝杯洗塵酒。”
劉知縣眼神微微一閃,意識到自己的馬匹恐怕是拍在馬蹄上了,趙大人這是一幅急著回去的樣子啊,不過話說到了這份上,他也隻得把人迎接進去洗塵。
這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劉知縣是生怕趙九福生氣,到時候故意為難,趙九福是覺得這位知縣機靈過了頭,這份心思若是用到老百姓的身上倒是不錯,用在他身上就有些煩人了。
不過大家都不是官場新人了,至少表麵上的客氣倒是能維持,好歹是把風塵給洗了,劉知縣又特意派了衙役送趙九福去陳家村。
這般一折騰,趙九福回到陳家村的時候已經日暮西斜,不過這會兒村子可一點兒也不寂靜,原本應該是家家戶戶生火做飯的時候,這會兒卻一個個興致勃勃的守在村門口。
老趙頭和老陳氏如今已經年近七十,在古代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來稀,八十耄耋,論年紀輩分在村裡頭都是一等一的了。
因為趙九福一直往家裡頭送各種滋養的係統出品,老夫妻倆的身子板看著還算不錯,老趙頭甚至還要下地乾活,被趙老大幾個死活給攔住了,他們家根本不缺壯勞力,哪裡能讓年紀這麼大的老爹下地乾活呢,他要是實在是太閒,就在家裡頭教孫子做木匠也成。
這會兒老趙頭夫妻倆也硬要在村口等著,他們一來,老趙家的人便也都來了,一個個眾星拱月的將老夫妻圍在中間,最靠近老陳氏的就是嚴玉華和兩個孩子,老陳氏親手抱著才六個多月還未滿周歲的趙九福二子趙順暉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