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來,反倒是他一直以來看不上眼的大女婿成了唯一的後招,嚴波心中得意當年自己的眼光,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家與大女婿居然好幾年除了節日往來不再走動了。
嚴波心中頓時大怒,回家問了嚴老夫人之後,就對著白氏大發雷霆,罵道:“你這個刁婦,這六年居然都沒往瓊州送過東西,我娘私底下補貼的都敢陽奉陰違,我看錯你了!”
白氏心裡頭還委屈呢,哭著喊道:“老爺這是要剮我的心啊,妾身這些年為了嚴家也是勤勤懇懇,從未敢有半點懈怠,這瓊州府山高水遠的,送一次禮價值不菲,嚴家早就不如當年了,我也是為了嚴家,為了濤兒著想啊。”
白氏說的其實是真話,嚴家確實是鼎盛過,但到了嚴波這邊早就不如從前了,隻是嚴老夫人的嫁妝豐厚,嚴玉華親生母親的嫁妝更加豐厚,當初她還未出嫁的時候,這部分的出息是掌握在白氏的手中的,她雖然不敢動用前頭夫人的嫁妝,但這部分出息卻毫不猶豫的用了。
但等到嚴玉華出嫁,不但帶走了自己親娘的嫁妝,還帶走了一部分嚴老夫人的,後頭還有公中給的,這般一來嚴家的支出半點不少,收益卻捉襟見肘。
白氏也不是個管家的料子,一年年的下來日子就不太好過,她不敢直接問嚴老夫人拿錢,隻得自己想辦法縮減開支,這才有今日的尷尬問題。
隻可惜白氏說得悲切,嚴波卻一點兒沒聽進耳朵,他是個從小不缺錢花的人,在他的印象中嚴家就是有錢的,所以當年才能毫不猶豫的讓嚴玉華帶走大額的嫁妝。
如今聽白氏這般訴苦,在嚴波看來就是她在狡辯,反倒是更加惱怒了:“我嚴家是缺你的吃了,還是缺你的穿了,當年你隻帶著那麼點東西進門,我可從未虧待過你,現在你倒是好,借口沒錢連外嫁女的禮都省下了,我就不信玉婷那邊你也敢這樣做。”
“玉婷怎麼能一樣,她在祿國公府過得艱難,要是沒有家裡頭補貼的話,那日子豈不是……”白氏下意識的說出心裡話,但很快就意識到這話不對勁了,她抬頭去看嚴波的臉色,果然看見嚴波臉色鐵青,指著她惱怒不已,竟是說不出話來。
嚴波確實是生氣萬分,這些年白氏的麵子工程其實是做的不錯的,雖說不至於兩碗水端平,但對嚴玉華也不算苛刻,但現在看來,在她心裡頭自己就隻有一個女兒。
這就是男人式的天真了,嚴波沒看到嚴老夫人的彈壓,沒看到嚴玉華的委屈,更沒有看到白氏的不滿和偏心,他一直活在自己幻想的和美家庭之中。
在這一刻他的幻想被徹底撕開之後,嚴波更多的還是憤怒,他可沒有對白氏的理解體諒,最後竟是一腳踹翻了凳子就走了。
白氏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等看見嚴波不但不哄著自己反倒是甩手離開之後,更是克製不住的落了淚,哭喊著說道:“老爺,你這是怪上我的啊……”
嚴玉婷不在,白氏身邊的丫鬟隻得硬著頭皮來勸,“夫人,老爺也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這事兒過了,肯定會理解夫人的苦心。”
白氏卻冷笑道:“哼,他還不是看那趙九福發達了,能幫得上忙了,這才對嚴玉華刮目相看,當年他可從未多看這個大女兒一眼。”
不得不說白氏還是十分理解這位夫君的,她這會兒雖然委屈,但卻並不害怕,畢竟現在兒女都大了,嚴濤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左右嚴波也不敢休了他。
隻是白氏一想到自家聰慧的女兒玉婷現在的苦日子,再看趙九福蒸蒸日上的官位,心中就如同被螞蟻在啃噬一般,當年她就不應該同意這門婚事。
驀地,白氏忽然想到一件事,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都說皇帝喜歡趙九福,是因為他長得好,兩人有不可言說的關係,大小姐表麵看著風光,心裡頭隻怕也都是苦水。”
丫鬟聽的心中一驚,連忙勸道:“夫人,這不過是坊間傳言,可不能亂說。”
白氏卻冷笑道:“空穴不來風,回來也好,到時候讓我看看這大小姐還能不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