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年兄弟幾個養得好,身體倒是也十分不錯,這會兒大約是猜到嚴玉華要說什麼,幾個人麵麵相覷,趙老大先開口了:“弟妹,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嚴玉華微微一笑,也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道:“大家夥兒是知道的,當年爹離世的時候,皇上敕封了一個榮安伯的爵位,當時雖說了降等襲爵,但後來當今身上又有隆恩,允許這一次不用降等,也就是說,榮安伯的爵位可以傳下來。”
這話一說,趙老二趙老三一家眼睛都亮了一下,他們之前可不知道能夠直接繼承榮安伯的位置,還以為降等的意思,就是不能傳下來呢。
倒是趙老大是個實在人,他看了一眼趙老四,開口說道:“弟妹,我們也知道沒有阿福的話,這根本不會有什麼爵位,要是爵位能傳下來,就給他好啦。”
聽見這話,嚴玉華的臉色更加緩和了一些,其實趙家人若是蠻橫不講理的,這三年她在這邊守孝的日子恐怕也不得清淨,幸好,以前公婆管著,現在大哥和四叔也看著,雖然二哥和三哥有些小心思,但也不會煩到她這兒來。
嚴玉華沒有賣關子,繼續說道:“大哥此言差矣,雖說這爵位是有阿福的幾分緣故在,但自古以來爵位一事,自然是由嫡長子來繼承的,大哥是家中的嫡子,也是長子,如今嫡長孫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再也沒有比您更適合繼承爵位的人了。”
“但是……”趙老大下意識的喊道,他真沒想到自己一個踏踏實實種地的農民,還能有成為伯爵爺的一天,這不但心裡頭慌,還怕。
嚴玉華卻笑著說道:“大哥不必擔憂,這榮安伯的爵位是虛職,並不需要參與朝廷大事,您就當是掛一個名頭,隻要將來您能約束一下趙家上下,就是好事兒了。”
趙老大還要再說什麼,趙老四卻已經看清了,他想到了自己已經入朝為官的兒子,再想到妻子那邊的大舅子,開口說道:“大哥,你就彆推辭了,這位置你不坐阿福坐的話,豈不是還得讓人背地裡說話,難道你還覺得自己當了榮安伯,就會貪贓枉法給阿福添亂不成?”
“瞎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是那種人。”趙老大罵道,身為家中的長子,其實趙老大是家裡頭責任感最深厚的一個人,這一點小陳氏也是如此,夫妻倆個憨厚老實,卻不是那種腦子不清楚的,這些年更是將安分兩個字寫到了骨子裡頭。
嚴玉華這才笑了:“既然如此,那等守孝結束之後,阿福那邊就會上書皇上,大哥冊封為榮安伯的消息就會傳過來,我在這裡先恭喜大哥了。”
趙老大還是覺得有些虧心,總覺得自己這是搶了趙九福的好事兒。
嚴玉華直截了當的把這事兒定了下來,趙老四倒是隻說恭喜,溫柔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他們家其實並不缺錢,當年溫柔大哥補送的嫁妝可不少。
再有一個,他們倆的親兒子如今也在朝為官,誰知道將來能走到什麼程度,他們與其去爭一個本來就不該是他們的榮安伯,還不如多為兒子想想。
趙老二出了門倒是開始歎息,丁氏也滿臉的遺憾,回到家中忍不住落了淚,說了一句:“都怪我當年冷待了阿福,不然的話……”
趙老二還是看的明白的,連忙說道:“就算當年你把阿福當親兒子,他現在也隻會按照規矩來,大哥確實是嫡長子,繼承爵位合情合理,咱們什麼都彆說,隻恭喜就好。”
丁氏越想卻越覺得後悔,若是他們家與趙九福的關係親密,那兒子是不是能送到京城去讓趙九福教導,女兒是不是能找到更好的親事,而不是隻在當地找了個富戶。
她心中越發責怪自己當年識人不清,隻把老趙家當做拖累,卻沒想到如今趙家飛出了鳳凰,偏偏他們卻沾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了。
跟丁氏一樣,鄧氏回到家中差點沒把自己給氣死了,關上房門就開始念叨:“憑什麼大哥是嫡長子就能當榮安伯,你也是爹娘的兒子啊,當年爹娘又沒說要傳給大哥,九弟家的倒是好,一口就把這事兒定下來了,她問過我們的意見了嗎?”
趙老三這些年都知道如何對付這個婆娘了,翻了個白眼懶洋洋的躺在榻上,口中還說道:“你能,你能剛才在弟妹麵前怎麼不敢說話?”
鄧氏臉色微微一變,走過去擰了趙老三一下,罵道:“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咱們阿昌想想啊,那可是伯,要是他能得了爵位,那以後走出去還不是威風八麵。”
“得了,你快省省吧,阿昌比你看得清,他就沒惦記過這個。”趙老三也不是不想當榮安伯的,不過他有一個好處就是看得開,所以才能跟鄧氏這麼一直糊弄著過下來。
“你在家發瘋也就算了,出門要是敢說阿福家的一句壞話,可彆怪我不給臉麵直接把你休了,如今明輝還得靠阿福提拔,你可彆把我大孫子的前程給毀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鄧氏又一次氣了個仰倒,瞪著趙老三說不出話來,當天就“生病”了。
不過鄧氏如今三天一小病,九天一大病的,就是趙順昌的媳婦也知道裝聾作啞了,反正伺候的事情還有小丫鬟呢,她就照顧好自己的幾個孩子,彆讓女孩被親奶奶折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