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強所說的車,確實不是車站,也不是火車站。
而是一個地名,它叫車莊子大隊。
至於張二強,他就是這個大隊上的人。
而昨夜他們憑著這份‘人藏在車莊子大隊’的猜測,把人給救出來了。
從姐夫那裡得知事情的後續,陸秦很是慶幸。
但同時了解了更多關於藏人的主謀張二虎,以及後麵的大主謀張二虎他妹妹張妮的事。
突然出現在他耳中的人物,還稍微讓陸秦好奇了一下。
而且這還是個受害者轉變為加害者的故事。
在十年前,和張二虎相依為命的妹妹被拐走了,但是忽然有一天就自己回來了,並且住到了曾經生活過的大隊裡,隻是在她住下那一天開始,下莊大隊裡的人發現,張妮對著張二虎經常大發脾氣,隻是一旦在他們麵前卻是客客氣氣的。
後麵才有人從一臉苦相的張妮口中得知,她是在哥哥貪玩的時候被人抱走的。
大隊上的人恍然大悟,看到她瘦骨嶙峋的,手臂上還有一條條被打還是被劃傷的血痕且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這般遭過大罪的樣子,這下也不覺得妹妹怨恨哥哥是不該的了,畢竟是因為哥哥的疏忽。
這一‘恨’就是‘恨’了多年,張二虎一年都不怎麼回家,也就每次過年過節的時候會回去一次,隻是每回都會被妹妹的冷臉趕走,就如昨天,他買的年貨還被張妮丟了出來。這是大隊上的人親眼所見的。而且張妮幾乎不出大隊,從未有人見到過她去找張二虎。
那段日子,旁人一提到人販子,初開始張妮會常表現出害怕,但等日子一長,一提人販子她咬牙切齒。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很恨人販子。甚至於她後麵還舉報過人販子。
就是因為表現出來的這份恨的反應和展現出的曾經那份經曆,甚至於秦明誌都沒有懷疑她,應該說是‘不敢’懷疑。
其實之前他們跟蹤張二虎時,查到張二虎有個妹妹,還特意派人去下莊大隊觀察了一下他妹妹。
他當初派的是一個年輕的公安過去的,當時張妮正在菜園裡利索地乾活,還請了外頭的小孩吃紅薯,一整個院子熱熱鬨鬨的,張妮她也笑得很開心,看著滿院子的小孩一臉包容。
尤還年輕公安當時回來時點評了一句:不知道張妮知道哥哥乾了人販子的活會不會很難過,畢竟當初她自己就是被拐走的。
要不是因為陸秦的話,就憑著他們兄妹倆的戲份,說實話都快蒙騙過他們公安了。甚至於雖然他們想到了這處,但在進大隊之後,心裡甚至還在希望不是張妮。
畢竟有誰又能想到,受害者會變成人販子。
結果人就在張妮那裡藏著,人一點都不緊張。
一個從深淵出來的人,可能會誓死地向往光明,也可能會墮落沉於深淵。
陸秦一個地點的提醒,忽然讓他們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更沒想到的是,張妮不僅負責藏人,還是主謀。
陸秦他感歎完人性,後麵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心裡浮起一種猜測越覺得越可信,但還在想問一句,“是張妮帶張二虎走上這條道的?”
秦明誌基於這小子的幫助,才告訴他。
“按照張二虎的口供,的確是這樣。”
但是從昨夜審訊的結果來看,就是張妮將一小條人販子的網拉到這邊來的。她眼裡估計早就沒什麼親情了。
至於有些婦女,尤其是年輕女孩受到過張妮鞭打的事,秦明誌就沒告訴他了。
陸秦心情一時及其複雜。甚至於對這個忽然出現的人不敢好奇了。
眼見他還要繼續問,孔躍叫停他,“陸秦。”
說了這麼多,已經是越矩了。
陸秦嘴皮子都動了,忽然一想到這人是姐夫,又閉上了嘴。
他話題一轉,忽然反問他,“對了,姐夫,你怎麼在這?”
他剛被孫嬸子迎進門,就聽到孫嬸子說他姐夫也在,結果一眼就瞧見了他和秦明誌剛從屋裡出來。
孔躍剛要說話,秦明誌替他回答,“我帶他到家裡吃個早飯。”
應該說是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午飯一起吃,他們等會還要回去順著張妮這條線,和隔壁縣市的公安同誌們一起進行聯合活動。
“那姐夫你今天還要工作?”陸秦想起家裡的嬸娘姐姐和外甥,追著他問。
孔躍站得筆挺,雖一夜未睡,但臉上也瞧不出疲憊感來,提到工作以外的事,聲線和緩,“嗯,估計得忙到後天。”
見這小子一臉機靈的樣子,想起昨天他被秦明誌按在地上,他道,“回家後我們好好談一談。”
陸秦:“????”
事情一到自己身上,他心裡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從人販子的事轉過來,大腦忽然想到他們審問了張二虎半夜時間,他一個激靈。
門從外麵被敲響,孫娟的聲音傳來,“這麼久了,你們談完了沒啊?”
秦明誌伸出手,一個腦袋迫不及待地從他身後擠上來,“嬸子,我們談完了,是要吃飯了嗎?”
秦明誌:“......”
孔躍眉頭一皺又鬆開,盯著小子的背影,看著也不像在家裡被餓著的樣子。
孫娟一下就對上了一張俊俏的笑臉,一下子心情都好了,“快了快了,你叔快回來了,我讓他去廠裡食堂去搶碗紅燒雞塊回來。”
說著,她又看到了身後的兩人,詢問他們,“你們要不吃完飯再去?煮菜很快的。”
尤其是陸秦的姐夫,又是個當兵的,她態度更加和氣。
發現她視線在自己身上,孔躍禮貌地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