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新海空才發現他竟然沒有把剃須刀帶出來。
“鬆田,鬆田?你帶了刮胡刀嗎?”
沒有回應。
“鬆田?”
怎麼回事?
新海空奇怪地回頭去望,隻看見鬆田陣平一張痞帥痞帥的臉難得崩掉,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旁邊是攤開的行李箱。
“怎麼了嘛?”
“新海醬”,鬆田陣平看著他,十分嚴肅,仿佛要交代什麼重大案情一般,一字一頓的說到:“我忘記帶內褲了”。
深吸一口氣。
新海空看向鬆田陣平。“你是認真的嗎?”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胡說八道的啊!”
“那現在怎麼辦?去買新的嗎?”
“最近的店子裡這裡開車最少也要兩個小時啊!而且還是晚上,這裡又沒有路燈!”
不得不吐槽一句日本的基建真的還差得太遠了,不是,扯遠了。
“所以你說要怎麼辦,你穿我的嗎?”
鬆田的厚臉皮難得一紅,“那尺碼不太合適吧”。
硬了,拳頭硬了。
新海空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呼出,溫和的笑著說。
“去樓下問一下老板吧,這種溫泉旅館應該會準備一些常用的衣物。正好我也要去問老板借一下剃須刀。”
鬆田坐著沒動彈。
新海空偏著頭看向他,目光中帶著疑惑。
“新海醬你幫我去吧。”
“自己去啊喂!誰要幫你去買內褲!”
·
他們從樓梯上下來之後才發現,老板竟然不在,櫃台那裡坐著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長得和浦原妍香頗為相似。隻是她並不如妍香那樣一直笑著,而是低垂著頭,神色深沉的想著什麼東西。
看到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坐鎮,鬆田立馬就退縮了。
開玩笑,難道要問一個看上去都不知道成沒成年的小姑娘,“你好,請問你有XX號的男性內褲嗎?”
性騷擾麼這不是!
新海空在鬆田背後戳了戳他的背,小聲說,“那你怎麼辦,明天早上再去買嗎?”
“那我今天晚上怎麼辦啊,我還想要洗澡的啊!”
“那你上啊!”
“你怎麼不上!”
“大哥,是你沒帶內褲吧......”
“......”
櫃台裡麵的年輕小姑娘似乎注意到了他們,站起身來。她站起來之後看上去和妍香更為相似,唯一的區彆就是比妍香要高出不少。
新海空沒有辦法,隻能走上前去打招呼。
“您好,額,是這樣的,我的朋友”,他轉頭看向一旁又恢複成懶散模樣,一副要把所有事情都交托給他的樣子,一把把鬆田扯過來,一字一頓的說,“我的朋友,就是他,鬆、田、陣、平,他忘記帶了某些、男、性、貼、身、衣、物——”
“啊新海醬你怎麼可以——”
“想請問你們旅館有沒有準備類似的東西。”新海空說完之後還蠻靦腆的笑了一下。
年輕的小姑娘愣了一下,不多時就反應過來,臉紅了大片。
“啊,這個確實是有準備的,總是有很多客人泡溫泉的時候會不小心弄臟什麼的啊,都放在後麵的庫房裡,您自己去拿可以嗎?”
“當然”新海空點了點頭。示意鬆田自己去拿。
鬆田飛快地朝庫房走去,但是他們還是能夠看見鬆田紅彤彤的耳朵尖。
新海空朝她笑了一下,“您和浦原妍香小姐是姐妹嗎?”
“啊,是的,您怎麼知道的?”女孩撲閃著大眼睛,“我是妍香的妹妹,浦原藤香。”
“你們長得挺像的。”新海空沒怎麼在意,補充到。
這姐妹倆確實長得很像。這鬆田去拿個內褲到底要挑多久啊,他不自覺的把手撐到了台子上,卻不小心打落了水杯。
“啊——小心!”多虧浦原藤香伸手接住了水杯。
少女將水杯舉起,重新放回台子上。浴衣寬大的袖子滑落,有片刻露出了手臂。
在她那白皙的手臂上,縱橫交雜著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細長的青痕,有的地方甚至變得烏紫起來。
新海空眼眸深沉。
·
“爸爸,不要喝那麼多酒了啦!”
一旁的毛利已經醉醺醺的,但還是不管不顧的要從酒壺裡往外倒酒。
“蘭,不要管我——多麼好看的夜色啊。”
新海空和鬆田把東西拿回房間之後,就出去吃晚飯了。
主人家在庭院裡支了一張桌子,將食物都擺在庭院裡。
配上美麗的夜景,確實是彆有一番風味。
女主人浦原美清子和她的大女兒妍香都坐在一旁陪大家聊天。
“這家旅館你們開了多久了啊?”小蘭好奇的詢問。
“好多年了,是我外祖母當年的產業,母親去世之後就由我負責繼續經營。”美清子溫和的笑著,“因為店子比較老,還是有一些很多年的老顧客的,所以可以勉強維持下去。”
“不算勉強,感覺你們這裡也很有特色啊!”園子很是捧場。
“謝謝,希望妍香和藤香以後能繼續繼承下去。”
“欸?說起來,藤香小姐呢,她剛剛不是在櫃台那裡嗎?”
美清子聞言,神色有些許不正常。
“她啊,跑去後麵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藤香很厲害的,她拿到了慶應大學的錄取資格哦。”姐姐妍香一臉驕傲的補充著,“不像我,高中還沒有畢業就讀不下去了。”
“哇——好厲害——”在場的兩個高中生都極其捧場。
新海空還在思索剛剛看到的景象,那個叫藤香的女孩子,是被家暴了嗎?
那麼多的傷痕啊。
“美清子,我的皮帶放到哪裡去了!”
男主人粗糲的吼聲從後院傳來,打破了原本和諧的景象。
新海空敏銳的注意到,在聽到“皮帶”一詞的時候,坐在桌子一旁的美清子和妍香都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美清子匆忙的站起身,鞠了一躬,“先失陪了”,說罷便小跑著朝後院而去。
場麵頓時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