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額,藤香小姐,你剛剛不是跑出去找警察了嗎?”
“我?警察?”
浦原藤香憔悴的臉上添了幾分疑惑。
“我來解釋吧。”新海空終於肯從門外進來。
“沒有警察,也不會有警察來了。”
“欸——為什麼?”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去通知警察。”
“可是之前我們遇到藤香小姐——”
“那是浦原妍香。”
“蛤?”
原來是這樣!電光火石之間,柯南想明白了所有的經過。
“你是說,浦原妍香假扮浦原藤香?”鬆田聽懂了。
“雖然這麼說非常遺憾也非常抱歉,但是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浦原藤香小姐。”新海空看著藤香,琥珀色的瞳孔閃著溫和的光,“你的母親和姐姐為了你能夠順利的脫離這一整起案件,做了很多努力。”
浦原藤香驚異地看向她的母親和姐姐。
“不要,請不要再說了!”原本低頭哭泣著的浦原美清子抬起頭,驚慌失措地盯著新海空。
“這個血跡眼熟嗎?”新海空指著浦原美清子裙擺上的血跡。
“這不是她殺人時濺上去的嗎?”毛利依舊堅持那套觀點。
“還記得下雨天的時候,地上總是會有積水。如果這個時候踩上去,就會濺起水珠不是嗎?”
“的確,這樣的形狀,比起從高處濺到的血跡,更像是從地麵上濺上去的。”鬆田肯定的點了點頭。
“藤香小姐,地上玫瑰還很漂亮,這多虧了你的母親浦原美清子。她在清掃乾淨現場後,從大堂拿來了一個裝著玫瑰花的花瓶,沾染上地上的血跡後,將花瓶砸在了地上,自導自演著發出一聲尖叫。”
“這就是為什麼花瓶碎片的血跡是沾染狀的,而不是一個凶器所本來應該有的迸濺狀血跡。”
“閉嘴!”
“你的姐姐浦原妍香在襪子裡墊上好幾層增高墊,穿著你最常穿的木屐,在溫泉池旁和我們聊了將近十分鐘的天,繚繞的霧氣和差彆很大的身高讓所有人都誤會,而這就是為了給你製造不在場證明。”
“你在胡說什麼,這些都隻是你沒有證據的猜測罷了。”平時一直都很溫和的浦原妍香也爆發出巨大的怒火,她衝上來想要阻止新海空繼續說話,但是被小蘭阻止了。
“這個計劃非常周全,一個死者,兩個都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嫌疑犯,無論最後警方認定的凶手是浦原美清子還是浦原妍香,你們都會承認的吧。”
“什麼意思......”
“在等待浦原藤香小姐回來的時間裡,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就這麼結案算了,不會有人知道的。一個隻會家暴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的人渣,死了就死了,而浦原小姐你還有著光明的未來。
如果你拿著錄取通知書就此遠走高飛,一輩子都不再回來了,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曾經犯下過這樣的案件。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結局吧,我是這麼想的。”
“新海醬......”鬆田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浦原妍香跪倒在地,淚流滿麵。直到此時她才表現出真正的悲傷。
“但是有一個點是你們永遠都繞不開的,那就是死者的傷口。”
柯南配合著將死者翻過身。他的傷口在後腦勺偏上麵的位置。
“死者身高一米八三,這樣的傷口你們恐怕要跳起來才能打得到吧。”新海空彎了彎嘴角,“隻有身高遠高於其他女性的浦原藤香,才能在喪失理智之時,失手犯下這樣的罪孽。”
新海空彎下腰,和跪坐在地的浦原藤香對視,琥珀色的眼睛裡閃著微光,一如往常。
他輕輕地問:“你還不認罪嗎?”
·
“新海醬......你當時為什麼那麼說?”
鬆田一邊把新海空疊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一邊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手機在不久前有了信號,他們聯係了當地的警察,大約兩小時後能夠趕到山上。毛利先生自告奮勇留下來看守屍體、犯罪現場和犯人,其他人就先回房間收拾行李去了。
本來準備等到第二天早上早一點回去,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沒有人還有心情繼續呆在這裡。等警察到達現場之後,他們應該就會離開。
可惜的是,新海空還沒有弄清楚石田佐一郎到底是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沉默的想著自己的事情,完全沒聽到鬆田的問題。
“新海醬!”
“嗯?怎麼了嘛?”
“我說,你當時為什麼要那麼說。”
“什麼叫做,‘要不要就這麼結案算了,不會有人知道的’,什麼又是‘一個隻會家暴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的人渣,死了就死了’?”鬆田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
“就是稍微有點難受而已。”
“......是因為你昨天晚上就已經發現,浦原藤香被家暴的事情嗎?你也不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啊。”
他知道。正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會死人,卻沒有去阻止,才會感到愧疚。這起案件是可以避免的。
“明知是惡,但是不去阻止,算錯嗎?”
他的思維方式有問題。他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如果知道犯人會在東京塔上安裝炸彈的人是鬆田,他一定會選擇拆除炸彈;如果知道今天晚上有人會殺人,他就算不吃不喝也會守在那裡抓出凶手。
可他不一樣。
“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去理解這件事的。人性是多種多樣的,其實絕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會選擇獨善其身。‘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會這樣想。‘會有其他人去解決這個問題’。”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原來他隻是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