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宰治把你們送到醫院之後,警方才知道你們被綁架的事,調查了你們手機的通話記錄,你和村上最後一通電話在下午一點鐘。”
新海空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用氣聲嗯了一聲。
“但是村上在今天早晨就已經乘坐新乾線的列車,前往大阪赴任了。據他所說,他的手機早在昨天晚上就丟失了,現在一直用的是備用機在和警局這邊聯絡。”
“哈?”手機丟了?怎麼可能!
“可是聯係我的就是村上的聲音!”他不可能聽錯,那個小警察這幾天一直跟在他身後。
“我還沒有說完,警方這邊一開始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村上很快就拿出了證據。他在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期間正在大阪的警署開會,期間有兩百名警察共同為他作證。”
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監控或許可以偽造,但是整整兩百位警察在現場為他作證,足以證明村上當時根本沒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那一通電話沒有被錄音,即使新海空現在咬死自己聽到的就是村上的聲音,也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但是他聽到的明明就是村上的聲音,為什麼會這樣,會是提前錄好的音頻嗎?
新海空仔細回憶當時的那一通電話,他們的對話持續了幾個來回,不應該是提前錄好的音頻啊......又或許這件事和村上真的沒有關係,是有人拿走了村上的手機,再通過某種方式模仿了村上的聲音。
又會是誰這樣處心積慮的針對自己。
金田元二?
如果真的是他,那為什麼不直接殺掉他和安室透?
這一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匪夷所思,還有那個莫名其妙路過的太宰治。
哦,對了,還有那個被卷進來結果不小心自爆馬甲的安室透。
“那安室先生呢?他現在人在哪裡?”
“他在隔壁病房,兩個小時之前就已經醒了,現在在警局做筆錄。你的身體真的太差勁了,醫生說你們三個小時之內就能醒過來,結果你硬生生睡到現在。”
這可能真的不是身體差的緣故,新海空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這可能隻是單純的因為他太累了。
之前發現自己沒幾天好活了之後,連著熬了兩個大夜,熬鷹都沒有像他這麼熬的。
“對了,安室透說,綁架你們的人就是上次東京塔案件的犯人......”
鬆田的情緒明顯低落下去,眼皮微攏,烏黑的眼睛從新海空的嘴巴看到他的衣領,就是不肯直視新海空。
“那個犯人我之前沒有抓到——”
“不是!”新海空連忙打斷了鬆田的話,到底是不是金田元二綁架他的還不一定呢,鬆田這會就自責上了。
要是再讓鬆田知道犯人之所以這麼針對他,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情,鬆田得自責成什麼樣子啊!
“這和你沒關係,之前那個犯人自己心理變態而已。而且你一個拆彈警察,不要總是搶搜查課的工作,你還以為自己在搜查課啊!”
鬆田一時間竟然被噎住了。
半響才回過神來,惡狠狠的薅了一把新海空的頭,把人薅得朝後一仰。
“現在能站起來嗎?能站就趕快給我下來,不要浪費醫院的資源。”
“喂你這態度變化也太大了吧,虧我為了你還——”
差點放棄活著的機會。新海空努力壓回後半句話。
“為了我什麼?”鬆田烏黑的眼睛微微眯起,反問的語氣上揚,讓人莫名能從中品出一絲威脅。
新海空看了一眼緊緊盯著他的鬆田,有點心虛的縮了回去。
·
此時,東京警視廳。
“安室先生,你還記得當時車上的兩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那輛車有黑色防窺膜,我並沒有看清,但是我可以確定有兩個人。”
金發青年紫灰色的眼睛裡寫滿了真誠。
“那你還記得犯人言談之間有透露出他為什麼綁架新海警官嗎?”
M為什麼要綁架新海空,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是他和新海空有仇嗎?難道是因為之前新乾線上的炸彈被新海空發現,所以犯人始終懷恨在心?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沒有真的動手殺掉他們?
“犯人曾經提到過,他就是之前東京塔爆炸的主謀。”
......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這一次真的非常感謝您能夠挺身而出去追擊歹徒,但是下一次再遇到類似的情況,請記住,無論如何還是先報警比較好!”
麵前的女警撐著手,極度認真的感謝了安室透一遍,如果不是有桌子擋著,安室透毫不懷疑這家夥可能會給他來一個九十度鞠躬。
安室透笑著點了點頭,被警察送出了警視廳。新海空的小迷妹還真不少,眼前這個女警自從得知安室透是為了救新海空才被綁之後,態度堪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各種端茶倒水噓寒問暖,連提問時也變得尊敬許多。
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之後,安室透就主動配合警方去警局做了筆錄。
他對於自己還活得好好的這件事並不感到奇怪,事實上他早在犯人放出所謂的硫芥子氣時就已經有所懷疑。
硫芥子氣在液態時呈無色、雜質較多時可能會呈現出黃色甚至是褐色,但是唯獨沒有乳白色的硫芥子氣。
當他看到天花板上的噴頭噴出乳白色的氣體時,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犯人或許根本就沒有打算動手殺他們。
那麼犯人為什麼要繞這麼一大圈去恐嚇他們呢?
總歸不能是閒的。
這很有可能就是M的新一次圖謀,而目標對象,就是新海空。
糟糕的是新海空對組織一無所知,毫無防備。
更糟糕的是他之前為了救下新海空,曾經自爆馬甲,讓新海空誤認為他可能是某個地下組織的成員。
雖然他追過去救新海空的這份情誼可能會讓對方保守秘密,但新海空對自己的信任度也會大打折扣。
該怎麼才能夠重新獲得他的信任,提醒他防備組織呢?
安室透轉過身體,看向警視廳的標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