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有些不讚同的看著黑羽快鬥。
原來他剛剛不小心撞到的那個無辜路人是這家夥啊。
“好啦,那我現在道歉好了。對——不——起——”
黑羽快鬥垂著頭,撇了撇嘴角,拉長聲音道了一個歉。
隨後他揚起頭,強撐著臉上的笑容,充滿期待的注視著警官先生,希望這位警官接受完他的道歉後,能夠立刻離開。
“沒關係,你也是為了抓到偷包賊。”
新海空彎了彎嘴角,依舊站定在原地。
“喂喂,你們都忘記我了還是怎樣!快點把我放開啊!”
被按倒在地的黃發青年生氣的大喊,比誰都理直氣壯。
“不是我說,你一個小賊,就等著進監獄吧。”
黑羽快鬥低下頭,報複性地把黃發青年的手肘再度往後麵壓了壓,反關節的疼痛感讓黃發青年繼續大叫。
“我都說了我賠得起!”
“你賠得起為什麼還要搶彆人的包?”
“我隻是反正我就是賠得起。就這破包,我的零花錢可以買一卡車。”
“少嘴硬了!”
怒氣再次上湧,黑羽快鬥又把黃發青年背在身後的手肘狠狠地往下一壓。
“啊——救命救命救命!”
“這位,額快鬥先生?”
清冽溫和的男音慢慢喊出了黑羽快鬥的名字。
如此熟悉的聲線喊出了他真實的名字。
“快鬥先生”和當時在京廣酒店上、那一聲冰冷的“怪盜基德”重合在一起。
黑羽快鬥整個人都僵直了。
他按著搶劫犯的手微微顫抖,咬緊牙關,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抬起頭看向那個警官先生,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有事嗎?”
那個黑色頭發的警察一本正經的說道:
“東京警方雖然很鼓勵市民見義勇為,但還是不建議濫用私刑。”
“喂!”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再之後,我就帶著這兩個受害者和被抓到的犯人一起到距離最近的警署了。”
“原來如此,新海警官,非常感謝您對於我們工作的幫助和支持。”
警署的實習警察充滿仰慕的看著新海空,仿佛下一秒就要拉著他的手求一個簽名了。
他連破大案的經曆和如同坐火箭一樣的升職速度在警視廳內部以及各大警署都傳遍了。
像這樣的迷弟不知道還有多少。
“如果沒有彆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新海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撫平大衣的褶皺,提起旁邊的公文包。
“唔那我們也可以離開了嗎?筆錄都結束了。”
黑羽快鬥一分鐘都不想再在這個警署裡多待,連忙問出聲。
“額,恐怕不太行。”
實習警察麵露難色。
“你們送過來的那個犯人一直不肯開口說話,執意要等他的律師來”
“律師?”
黑羽快鬥一時嘴快,驚呼出聲。
但這也不怪他。
誰能想到,一個搶劫犯還能有錢請律師到警察局。
拿請律師的錢直接去買一個包不好嗎?
“他騙人的吧”
“不是啊,他真的打電話通知了一個律師。”
實習警察也覺得這件事很離譜。但是對方確實是按照正常法律程序走的,他們也不好出手阻攔。
“那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到那位律師過來嗎?”
黑羽快鬥耷拉著臉,有些不耐煩。
“這是對方律師的要求,他有提到,黑羽先生您在抓到這個犯人的時候,似乎造成了某些損傷?”
實習警察反複比對著筆錄,小心翼翼的開口。
“您最好做好準備,對方很有可能會以此為由要求賠償。”
“蛤?”
這未免太離譜了一點吧,見義勇為抓到犯人,還要給犯人付醫藥費嗎?
黑羽快鬥捏緊了拳頭。
“是有可能的哦,就算是警方在抓捕犯人的過程中,如果一個不小心,也會被犯人反告人身傷害的。”
新海空原本已經提著包準備出門,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靠在大門口看起了熱鬨。
當然他明麵上還是一副正經好警察的樣子。
“不過不要擔心,我也是目擊者,我會幫你的。”
“啊,如果新海警官肯幫忙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實習警察看向新海空的眼睛簡直在發光,伸手搭在黑羽快鬥的肩膀上,安撫道。
嘁。
黑羽快鬥撇了撇嘴,轉過頭。
他又不是請不起律師,對方如果真的要這樣做,他就去把那家夥女朋友的媽媽請過來,金牌律師還打不過你嗎?
“話說那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啊,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說嗎?”
“啊,這一點他倒是說了,他叫二宮天寶。”
實習警察的話音未落,一道男聲在門口響起。
“您好,我們來保釋二宮先生。”
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白發老者神情倨傲的踏進警署,他身後還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
老者對著大門口的巡查警察開口道。
?
新海空偏著頭,好奇地看了那位老者一眼,
“三位來保釋二宮先生嗎?橘警官就在裡麵等著——”
“啊我在這裡!”
實習警官衝著外麵的三個人招手,白發老者見狀,絲毫不見外的邁步走了進來。
·
“是這樣的,二宮天寶先生搶的這個包總價值大概在五萬日元左右,警方預備以盜竊罪立案。考慮到二宮先生是初次犯案,懲罰可能會有相應減少——”
“請允許我打斷一下。”
老者坐在椅子上,用一種極其傲慢的語氣說出極其禮貌的話。
“您為什麼會認為,這是盜竊?”
“不是啊,那家夥搶了青子的包啊!”
黑羽快鬥怒氣衝衝地插嘴道。
“請問這個包的實際價值是多少?”
老者順勢轉過頭,盯著青子。
“喂——”
“我問的是這位女士。”
“我?”
青子詫異的拿手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老者肯定的答複後,開口回答:
“五萬日元?就像警官剛剛估計的那樣。”
“刺啦——”
老者直接拉開了隨身帶著的小包,從裡麵取出一疊厚厚的紙幣,放到青子身邊的凳子上。
“二宮先生隻是忘記付錢了而已,他今年才十六歲,不屬於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他忘記付的錢,我補上了。這裡是五十萬日元,買這個包,可以嗎?”
黑羽快鬥瞳孔巨震。
這波操作他著實沒有看懂。
為什麼能付得起五十萬日元,卻還是要搶劫啊?
另外,裡麵那個家夥真的才十六歲嗎?這長相也太老成了一點吧。
“看來大家都沒有異議了,那我就帶走二宮先生了。”
老者說著,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打頭寫著東京都市立精神病院幾個紅字。
“不是——”
“沒有異議了。”
新海空把手搭到黑羽快鬥的肩膀上,微笑著對那位老者說道。
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手掌下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真的害怕他,還是對這件事氣不過。
“這樣就很好嘛。”
老者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又重新把那份文件收回公文包裡。
·
來也匆匆的律師領著二宮天寶從禁閉室裡出來,後者對著黑羽快鬥做了一個鬼臉,笑嘻嘻的離開了。
“喂!為什麼是我們妥協啊!”
黑羽快鬥氣不過,扭著肩膀把新海空的手甩下來。
“因為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青年警察如同一個大哥哥一般包容了快鬥的無理取鬨。
“蛤?”
“你看到對方拿出來的那份文件了吧。
新海空彎下腰,琥珀色的眼睛正對著黑羽快鬥。
黑羽整個人一激靈,坐直了身體。
他確實瞄到了精神病院那幾個字。
這年頭偽造一份精神診斷報告來脫罪也未免太簡單了一點吧。
雖然是這樣,但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
“當事人未成年、當事人在精神方麵有問題、當事人患有某種心理疾病對方甚至可以反告你人身傷害。隻要他們想,脫罪的方法有一萬種。”
新海空扯著嘴角,慢條斯理的解釋著。
“現在你們還能夠得到五十萬日元,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
“我”
黑羽快鬥其實本來也沒準備把這個偷包賊怎麼樣,他單純隻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其實這個警官說到的這些,他也都有想過,隻是心裡難受罷了。
但是,不是他說啊,這個警官看上去也不怎麼正義嘛。
他側著頭瞥了對方一眼,結果正好被對方抓包,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
“快鬥?”青子疑惑的看向他。
得想辦法圓過去。
“哎呀!”黑羽快鬥一副捶胸頓足的生氣模樣,叫道:
“這個二宮到底是誰啊?有偷竊癖嗎?這麼有錢還要跑出來搶彆人家的包。”
“唔二宮財團前兩天才剛剛上過電視吧,你們大概沒有注意到吧。”
實習警官送走了二宮,剛走進來,就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我聽說,二宮財團的老爺子準備把家產全都留給他的小兒子,他的小兒子好像剛好十六歲。現在一比對,這個二宮天寶八成就是那個小兒子。這麼有錢還出來搶劫,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
“二宮財團?”
黑羽快鬥疑惑的問出聲。
“都叫你多關注一下新聞了。二宮財團董事長二宮健三郎一個星期前在拍賣會上花一億美金拍到了一顆名為‘生命之石’的寶石。”
中森青子瞪了快鬥一眼。
“爸爸他特彆關注這方麵的新聞,這個二宮健三郎好像要在三天後正式展出這顆寶石,也不知道基德會不會盯上他”
黑羽快鬥的眼睛驟然一亮。
原來沒有盯上,現在就不一定了。
最近幾天他複習準備比賽,都忽略了這方麵的信息,還多虧了這個搶劫犯提醒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