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室透目前的一切事務中,解決那件和m有關係的事情,不是第一重要的嗎?
還能夠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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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個金色頭發的年輕男人敲響了阿笠博士的家門。
門開得很快,安室透立刻閃身進去,彎下腰,正好對上那個熟悉的小偵探。
“安室先生!你終於來了!”
柯南的語氣帶著十足的興奮,似乎是等待他很久了。
“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安室透低下頭,麵容嚴肅的問道:“你在短信裡發的東西,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覺得那天的事情另有隱情?”
他在車上收到一條柯南發過來的短信,上麵寫著——
[安室先生,生命之石藝術展上的殺人案或許另有隱情。]
這就很有意思了,那起殺人案確實另有隱情,背後的策劃者是m。
但是他能得到這個信息靠的是朗姆不經意透露的情報,這位小偵探是怎麼知道的?
又是如何精準的把整起事件定義為殺人案的?
安室透漂完自己的頭發以後,徑直按照短信上的約定來到這裡。
金發青年彎下腰,紫灰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柯南。
“我”
柯南的表情動搖了一瞬間,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
他手上的情報是從灰原哀那裡拿到的,可是灰原她好像不太想和安室先生扯上關係。隻能說一半留一半了,他的眼睛轉了一圈。
“啊!是今天和阿笠博士聊天的時候,剛好有聊到那天的案件。”小偵探假笑著撓了撓後腦勺,試探著說道:
“博士說,其實有很多種藥物可以造成心臟麻痹。甚至有可以配合使用的混合毒藥,在兩三個小時之前注入第一種藥物,到了某個時間點再釋放第二種藥物。隻聞到第二種藥物的人不會有任何事情,但是提前注入過第一種藥物的人就會發作。”
“所以我在想,會不會二宮健三郎先生的死並不是巧合”
柯南慢慢抬起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瞄著安室透。當著安室先生的麵說謊讓他有點心虛。看到安室先生麵無表情的臉色,他愈發覺得心虛。
“啊哈哈,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啦,我也知道很離譜,如果安室先生覺得沒有問題的話那就算了。”
“不。”
安室透直起腰,眼神四下掃了掃,走到柯南對麵,從旁邊拉了一個椅子過來,坐了下來。
“你是對的。”
“真的嗎?安室先生我早就覺得那天的殺人案不對勁了,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剛好被熄滅的燈光嚇死。是不是那個組織的人用某種藥物毒死了二宮健三郎啊?後來報紙上報道的,生命之石再度失竊是不是也和組織有關係啊!”
柯南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安室透,激動到要從椅子上蹦起來。
安室透瞥了小偵探一眼,點了點頭。
工藤新一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聰明一點。推測的內容和真相幾乎八九不離十。
如果他實在找不到一個人來理一理思路的話,或許可以試著問問這家夥?畢竟這個家夥當時人也在藝術館,或許對當時的案情有某些新的想法。
“安室先生?”
柯南把手撐在桌子上,湊近安室透,想要等到一個回答。
“事情的真相和你猜測的差不多”
安室透挑著撿著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從組織的任務到寶石的防守,再到二宮健三郎的死、寶石的再度失竊以及組織得到寶石的信息全部都講了一遍。
當然,有很多細節性的東西,他全部都避而不談。
和工藤新一談好的好處在於,這家夥自身難保,不會過多關注他的處境。
“所以”柯南皺著眉,憂心忡忡的望著安室透。
“那個傳說中的m幾乎預判了安室先生你所有的預判?”
一針見血。
安室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間。
雖然承認這一點非常丟人,但事情就是如此,也沒有什麼好辯駁的餘地。
“我感覺自己所有的行動都被對方提前預料到,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那種一步步落入對方陷阱的糟糕感覺,那種如影隨形的窺伺感讓他極度不安。
他一直以來所賴以生存的那片灰色地帶現在被這位傳說中的m強勢進入,而且來去自如。
“我們可以彙總一下目前已知的關於m的信息嗎?”
柯南皺著眉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思緒紛亂,他從書桌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支筆,開始動筆記錄。
“目前為止,有關m的案件到底有多少樁啊,安室先生?”
“從最開始的案件說起,應該是新乾線上的炸彈。我從組織的接頭人那裡得到信息,m為了執行任務,會帶走大量組織的新型炸彈。”
“他應該是先在新乾線上試驗了那個炸彈,想要看看效果如何,但是炸彈被新海空發現了,所以對方暫停了計劃。”
“確實,那起案子我也在現場,那個炸彈還是我發現的。”
柯南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
[1新乾線爆炸案,柯南、新海空發現炸彈。]
“第二次案件應該是東京塔,犯人綁架了”
安室透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柯南,欲言又止。
柯南有點尷尬的和安室透對視著。
兩人麵麵相覷,空氣尷尬的凝固著,半天也沒用再動彈。
直到柯南率先撐不住,咽了口口水,艱難的點著頭。
“第二次犯人綁架了我。”
“怎麼又是你?”
“也不全是我吧,新海警官救了我。”
柯南尬笑著撓了撓後腦勺,拿著筆接著寫——
[2東京塔爆炸案。柯南被綁架,新海空救援。]
“第三起案件呢?”
“第三起案件,是柱間組的案子。地下□□柱間組覆滅不到兩小時,他們所有的產業被組織一一吞並。就是從這個案子,我推測出m是組織在警視廳的臥底,並且借由後麵的綁架案,將嫌疑人直接鎖定在柱間組特彆搜查本部的警察村上正基身上。”
安室透看了一眼柯南攥著筆的小手,對比了一下雙方寫字的速度,有些不耐的把筆拿到自己手上,一連寫下——
[3柱間組事件。
4綁架新海空。]
“再之後呢?”
柯南驟然聽到如此龐大的信息量,整個人艱難的消化著。
安室透卻好像是已經完全沉浸到自己的思緒裡,不停自言自語著。
“再之後,我無法直接出麵逮捕村上正基,於是拜托後輩去調查這個家夥。”
安室先生口中的後輩是新海警官嗎?柯南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安室透,生怕錯過了一分一秒的細節。
“第五次案件是大阪連環殺人案,村上正基作為凶手的最後一個報複對象,和凶手一起在市中心的心齋橋上同歸於儘。但事實上,死亡的是真正的村上正基,m早就已經易容成另外一個人,拋棄掉了這個原本已經暴露的馬甲!”
“我第一次試圖抓捕m,就此失敗。”
安室透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挫敗感,五指攥成拳,砸在實木書桌上。
柯南小心的接過筆,在紙上寫道——
[5大阪連環殺人案,抓捕失敗。]
“自此之後,m就易容了對嗎?”
“事實上他一直在易容,但是自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正麵和m見過麵。早知道這樣,當初哪怕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也要不惜一切代價逮捕他。”
安室透現在非常後悔。m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他卻沒能用早期的優勢及時抓住m,這波確實是他的決策失誤。
“第六起案子是跡部景吾在鬼屋裡遇襲。我們最後追查到的真相是,m策反了八年前失去女兒的警視正芳村宏彥,使其為組織服務長達八年之久。”
“最後抓住芳村了嗎?”
“沒有!”
安室透咬牙切齒,越說越覺得自己在和m的博弈中一無是處。
m應該是提前掐著點提醒芳村出逃,他的公安同事趕到芳村宏彥的家中之後,隻剩下滿屋狼藉。
安室透拿回筆,邊在紙上寫字,邊說著第七次案件。
[6策反芳村宏彥、鬼屋傷人。
7二宮健三郎之死,截胡生命之石。]
前期,m其實留下過很多破綻,也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第一個馬甲村上正基。可惜安室透並沒有能夠趁著那段時間抓住對方。
真正的臨界點是村上正基死的那一天,所有的線索全部斷在那裡。
從那以後,m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再也無法尋覓到半點蹤跡。
而他也就此進入完全不利的境地。
“m好像,特彆了解安室先生?”
柯南回憶著安室透和他說過的話,若有所思的開口。
“m知道安室先生會對寶石的事情產生疑惑,知道安室先生會為此去試探二宮佑子,甚至知道安室先生在看到那封信之後會放棄自己的計劃也要拿到信。”
柯南所提到的這些,安室透早就意識到了,這個m未免過於擅長玩弄人心。
無論是策反芳村宏彥,還是當時推測到自己會進入鬼屋,再到今天晚上的一係列事情,仿佛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間。
這個m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我想說”
柯南猶豫的抬頭看向安室透,表情帶著一絲擔憂。
“想說什麼?”
安室透皺了皺眉。他今天的脾氣有點過於暴躁了,和正常情況下的自己不太一樣,現在嚇到這個小偵探都不敢說話了。
但是任誰被這麼耍,心情恐怕都不會好吧。
安室透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接著溫和的看向小偵探。
小偵探也跟著深吸一口氣,黑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憂思,仿佛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慢慢開口——
“安室先生,你有沒有想過,這個m很有可能認識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