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孫曉曼,她這會一臉的狼狽,身上也都沾著泥巴,她深色慌張的撲了上來,“秋秋,救命!”秋秋有些意外,沒想到孫曉曼竟然會這樣狼狽,她連忙扶著了即將倒地的孫曉曼,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孫曉曼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巴,磕磕巴巴,“他們、他們遇到了野豬!”
這種時候的野豬,可是被餓了好多天的,也正是最凶殘的時候。
如果遇到人類,那是會吃人的。孫曉曼這話一說,秋秋他們的幾個臉色都變了,“我不是在雪地上給你們示警了嗎?”她當時寫的危險兩個字,可是足夠的大,也能讓人一眼就看見,不止如此,這會沒有下雪了,隻要太陽不出來,上麵的字一時半會可都不會消失的。
孫曉曼喃喃,“他們沒聽……我和張露沒進去,他們進去了……”惹到了野豬,渾身是血,要不是她反應的快來求救,或許她也被留在那裡了。
秋秋望著已經嚇傻了的孫曉曼,歎了口氣,不用她開口,謝執就主動,他摩挲著□□,臉上一片冷峻,“我們現在過去!”
得到了準確的回複,孫曉曼不住的道謝,“謝謝、謝謝!”
謝執沒搭理她,實際上,他麵上看不出表情,實際心裡卻嫌棄的很,果然除了秋秋,彆人都是累贅,還是大累贅。
秋秋知道謝執的情緒,她動作小小的拽著謝執的胳膊輕輕的慢慢的晃了晃,可是就這樣平淡無奇的一個動作,卻讓一隻慢吞吞的謝執,腳下步子都快了幾分,
孫曉曼越發感激的看著秋秋,她隻是來試下,不能確定,秋秋他們會不會幫忙,畢竟,那可是發瘋的野豬,一步小心,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可是,她一開口,他們就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了上來,就衝著這份情,她也一定要還。
想到這裡,她輕輕的歎了口氣,連帶著身體的顫抖都穩了幾分。
秋秋扶著孫曉曼,安慰,“你彆怕,肯定會沒事的!”
孫曉曼苦笑一聲,沒說話,隻是目光沉沉的,顯然,是沒放在心上。這大雪峰山的路上不好走,之前秋秋都是扶著謝執走的,這會謝執要急著救人,所以走在前麵,沒能扶著秋秋,秋秋的個子本來就不高,再加上還要扶著腿軟的孫曉曼,兩人走的也艱難的很。
葉東來看到了以後,眸光微沉,“秋秋你鬆手吧,我來背她!”
秋秋啊了一聲,她看向孫曉曼,孫曉曼也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葉東來不給人拒絕的餘地,就直接半蹲了下來,寬厚結實的脊背,就這樣袒露在孫曉曼的麵前,她有些無措,她雖然喜歡了周書躍很多年,但是和彆的男生,到底是沒有什麼接觸的。
秋秋歪著頭想了想,“爬上去吧,我大哥人很穩重的,有他在,我們也能快些過去!”至於為什麼不找袁石頭,實在是他自己也是個弱雞,就彆提了,免得傷人自尊心。
孫曉曼有些扭捏,但是想到那些被野豬盯上的夥伴,也不由得放開了幾分,直接爬了上去。她爬上去以後,整個人就是一呆,接著小臉爆紅,手腳更是不知道放哪裡才好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孩子的肩膀,竟然能給人這樣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就好比爬上來以後,所有的危險,都與她隔絕在外。
秋秋他們的心思都不在這裡,自然沒有注意到孫曉曼的異常,他們到達孫曉曼指出的位置的時候,先前分彆的時候,還好好的眾人,這會已經不成樣子了。
尤其又以吳思柏是最慘的,因為他貪多,所以一直都衝在最前麵。
城市裡麵來的孩子,不曉得大山裡麵的危險,而吳思柏更是佼佼者,他一心為了獵到野豬,好讓大家刮目相看,隻是沒想到,他的爭強好勝心,在這個時候,竟然成了催命符。
他在最前麵,首當其衝,野豬衝出來的時候,第一個把他撞了一個人仰馬翻,要不是旁邊張老四反應快,拿著工具把野豬的注意力暫時吸引走了,那吳思柏今兒的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儘管如此,他這會還是整個人都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動作,半邊身子掛在大樹上麵,彆提多可憐了。
至於在他不遠處的周書躍更是不用提,如果說吳思柏想要打野豬是爭強好勝的話,那麼周書躍完全是生活所迫了,在看到這一頭野豬的時候,他眼睛都亮了。
若是能把這頭野豬給單獨獵到,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家裡生活的困境能解決不少,而且今年他在紅旗生產大隊也會有肉吃了,而不是每次看到孫曉曼得意的從縣城買了五花肉回來,單獨做著吃,而往常都能享受得到的他,卻隻能聞著味。
所以,在吳思柏被野豬撞翻了以後,周書躍不怕死的拿著工具上去,想要去攻擊野豬的眼睛,隻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僅沒用工具戳到野豬的眼睛,反而還激怒了野豬,讓整個野豬都發狂了起來,連帶著把旁人都給連累了去。
秋秋他們過來的時候,就瞧著眾人這副慘樣,半掛在樹上,堪堪躲過野豬的攻擊,隻是發怒的野豬,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哪怕是他們都上樹上去了,那野豬仍然在下麵用著壯碩的身子,去撞擊著那不大的樹枝,可以說,要是謝執他們晚來一些,也許要看到的隻有他們的屍體了。
這會眾人,可是沒了一丁點要獵殺野豬的心思了,他們隻想活命,所以在看到謝執背著□□過來的時候,大夥兒眼睛都亮了,被野豬著重攻擊吳思柏和周書躍兩人,尖銳地喊道,“快……殺了它……”他們已經被樹下不停撞著的野豬,給折磨瘋了。
他們這一喊,原本在撞樹的野豬頓時動作一聽,烏溜溜的眼睛轉向了謝執的方向,足有幾十厘米長的獠牙,就那樣橫衝直撞的衝了過來,邊衝,還發出吭哧吭哧聲。
秋秋看到這一幕,更是氣的臉色發青,他們好心好意過來救人,沒想到,他們竟然這般不要臉把危險轉移,她擔心的看了一眼謝執。
誰知道謝執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把秋秋護在了身後不說,手裡的□□也被同時取了下來,瞄準上膛發射一氣嗬成,在眾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隻聽見一聲砰聲,那原本奔跑的野豬被打中了一條腿,整個豬身都摔了出去,滾出去了好遠。
謝執不退反進,在走到野豬一米開外的時候,停頓了下來,他掃視了一眼樹上的眾人,神情冷漠,“我若是殺了野豬,你們不會跟我搶這獵物吧??”
被戳中隱晦心思的眾人,臉色一變,還是張老四識時務,他立馬說道,“謝執兄弟,想多了,你救了我們大家的命,我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跟你搶獵物!”
他說完這話,還連連的對著周書躍和吳思柏眨了眨眼睛,他們兩人頗有些不情願,謝執瞧著他們這副模樣,食指若有所思的摩挲著□□,對著周書躍和吳思柏做出了一個崩的動作。
他們兩人臉色頓時變了,眼裡閃過一絲後怕,先前謝執開槍的模樣,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從瞄準到發射,一氣嗬成,一看就是練家子,可不像他們這種良民。
周書躍不死心,隻能哀求的看著爬在另外一棵樹上的林杏,彆人不知道,林杏比誰都知道,這野豬對於他的重要性,林杏臉色有些蒼白,她想著之前對周書躍的承諾,隻能硬著頭皮上,楚楚可憐地說道,“謝執哥哥,這野豬是我們先發現的,能不能給我們留一些!”
少女受到了驚嚇以後,瞧著就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在場的男生,不由得都有些心軟了。
但是謝執沒有。
他冷峻的麵色上閃過一絲不喜,他語氣平靜,“沒有我,你們已經死了。”他隻陳述了一個事實。
卻讓林杏麵色一白,“謝執哥哥……可是……這野豬對我們也很重要。”
“管我何事?”謝執冷淡,“還有,我和你不熟,請不要喊我哥哥,實際年齡,我比你小,我最討厭老女人裝嫩了!”他這話一說,周圍的人轟然一笑,先前生死攸關的緊張也不由得淡了幾分。
林杏要哭了,真的!
她差點沒抓住樹乾,摔下來了。
可是秋秋卻是笑眯眯地誇獎,“還不錯,我們家的人,可不能隨便接受外來的親戚!”她這話一誇,先前還神色冷峻的謝執,臉色柔和了幾分,他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脫了下來,捂著了秋秋的耳朵,囑咐,“離遠一些!”
通常這種時候,謝執都是要搞大事了,不然他不會舍得和秋秋分開的。
果然,秋秋一離開,謝執當著眾人的麵,給了那在地上掙紮的野豬,又是一槍,這一槍,和先前眾人緊張逃命不一樣,這會的他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的威力,那紅白的血液噴了一地不說,原本還在垂死掙紮的野豬,徹底死翹翹了不說。
□□槍口的位置,冒出了一陣白煙,更像是一位打了勝戰爭的將軍,在彰顯著自己的勝利。
眾人的脖頸不禁一涼。
他們敢說,要是這一槍打在自己的身上,他們會當場死掉的。這樣一想,大夥兒的眸色也更深了一些,看著謝執的目光,也越發的忌憚了起來,若說先前還有點小心思想要打那野豬的主意,這會也消散的乾乾淨淨的。
謝執麵色不變,招呼著葉東來把這野豬給扛上,一百多斤的野豬,對於葉東來說,根本不是事,所以,先前才把孫曉曼放下來的葉東來,立馬把這一頭野豬也扛在了背上,他神色不變,絲毫沒有壓力不說,還掂了掂重量,滿意,“還不錯!”
旁邊的孫曉曼看到這一幕,莫名的臉色有些黑,這讓她想到,之前葉東來背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罷自己當做野豬來看……
不!
或許她臉野豬都不如,葉東來背野豬的時候,神色還是滿意的,背她的時候,若是她沒猜錯,那是嫌棄的。
想到這裡,孫曉曼有些生無可戀起來。
秋秋老老實實地把手交給了謝執,謝執立馬把秋秋冰涼的小手放在懷裡捂了捂,蹲下身子,示意秋秋上來,被這麼多人盯著,秋秋的小臉瞬間爆紅,她磕磕巴巴,“不、不用,我自己能下山!”
謝執滿臉不讚成,“下山比上山更難!”下山的時候,因為身體的慣性,會往前傾,若是在遇到那滑滑的雪地,萬一飛出去,那就完蛋了。
秋秋猶豫了下,她老老實實的爬到了謝執的脊背上,她雙手環著謝執的脖子,對著旁邊的袁石頭說道,“石頭哥,把咱們的野雞給一隻孫知青!”
孫曉曼啊了一聲,連連擺手,“我不要!”
秋秋卻說,“這是你該得的,要不是你去求救!”她掃了一眼被野豬追的淒慘的眾人,“他們全部都要陣亡了!這隻野雞,算是謝謝你跑了一趟!”
秋秋這些話,宛若響亮的巴掌一樣,打在了他們眾人臉上,他們作為被救人,沒去感謝救人的恩人不說,連帶著先前幫他們通風報信的孫曉曼也給漏掉了。
張老四秒懂,“孫知青,我們這邊也會出兩隻雞,作為給你的答謝報酬!”
孫曉曼要拒絕,卻被秋秋給勸住了,“接著吧,這是你應得的!”
這下,孫曉曼沒在拒絕,可是旁邊的人卻不高興了,他們作為一個團體出來,這打到的獵物,也是平分的,如今這獵物還沒到手,就被送了出去,那可是肉啊!
他們哪裡願意???
周書躍本就在乎這些獵物,如今眼睜睜的看著那獵物被送了出去,他心都是痛的,“這會不會太多了?葉秋秋都已經給孫知青報酬了!”他這話說,周圍的男人們,看著他就是一陣鄙夷。
葉秋秋是葉秋秋他們是他們。
嚴格意義來說,孫曉曼也算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了。
周書躍被看的不自在,他還是沒忍住,“可是這報酬太高了一些!”
張老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的命,還不如兩隻雞重要嗎??”
他這話一說,眾人轟然一笑,“可不是,周知青的小命,還不如雞呢!”
“是啊是啊!沒想到周知青這麼便宜!”
便宜的周知青臉色都黑了,他摔了摔吃痛的手臂,扭頭就走,他走了,後麵的吳思柏就可憐了,他是最為直接被野豬撞上第一個,這會沒了危險,他才感覺到身體的疼痛,他覺得自己身體裡麵的心肝脾肺腎都被撞壞了,不由得輕哼一聲,眾人的注意力這才被轉移了。
在看著吳思柏淒慘的樣子的時候,大夥兒一驚,“這怕是傷的不輕!”沒看到那肋骨的骨頭都翹起來了,顯然裡麵要不是錯位了,要不就是斷掉了。
不管是哪一種,這都不算是輕傷啊!
孫曉曼和張露到底是和吳思柏一塊來的知青,她想了想,“麻煩大夥兒幫忙把吳知青給抬下去!”就算是她不說,張老四他們也會這樣做的,畢竟人是和他們一塊的,不可能拋棄吳思柏不管的。
後麵發生的事情,秋秋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扛著野豬回到大隊的時候,在大隊裡麵引起一陣沸騰,這可不是以前那小打小鬨啊!
這是野豬啊!
有的人看著那一兩百斤重的野豬,不由得酸溜溜地說道,“這老葉家條件都這麼好了,還讓他們打到這麼好的野豬,還讓我們大家活不活了??”
他們連肉都舍不得吃的時候,葉家的人已經富裕到這種地步了。
這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在熱鬨的人群裡麵傳出一陣爭論來,最後,大夥兒一致討論,這野豬從後山來的,算是公共財物,打到野豬的葉家人,也應該把這野豬當做公共資源分給大家。
菊丫也在人群裡麵,她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得啐了一口,“你們可真不要臉,既然後山是公共資源,你們怎麼不去後山??那麼多野豬,怎麼不去抓??偏偏盯上老葉家孩子們獵回來的野豬??”
眾人不吭氣了。
不知道是誰開口,“我們不是沒能力嗎??”
“所以葉家孩子有能力,也是人家的錯了??活該供著你們吃肉??你們想的可真美!”
這典型是我弱我有理,你強你必須幫助彆人。
秋秋感激的看了一眼菊丫嬸,邀請,“菊丫嬸,這野豬殺了,你們可要過來吃野豬肉啊!管飽的那種!”
能讓一家人吃肉管飽,這得浪費多少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