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茶樓是京城這邊有名的茶樓,但凡有條件的人,都喜歡去四方茶樓喝喝茶,同時也是彰顯身份。
謝執把玩著手裡的信封,他輕笑一聲,“走吧。”
他們到四方茶樓的時候,這邊是下午了,這會正是喝茶談事的高峰期,整個茶樓都煙霧繚繞的。
秋秋一進去,嗆的眼淚流,她下意識的皺著小鼻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執就把自己身上裝著的手帕蓋在了秋秋鼻子上,他低聲,“捂著,我們很快就好了。”
既然已經來了,他這會是不放心秋秋一個人出去的。
謝執的手帕是貼身放著的,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涼,那鼻子中的辛辣味一下子得到了緩解。
秋秋抱著手帕深吸了一口氣,緊跟著謝執的步伐,進去了最裡麵的一個房間。
房間內。
蔡明偉似乎等的有一會了,連帶著桌上的茶水都添了好幾杯了。
看到人進來的時候,他有些失望,原以為來人會是葉建國的,可是來了這兩個孩子有什麼用?
不過,轉念一想,年輕人更好糊弄一些。
轉瞬間。
蔡明偉的腦子裡麵都閃過了很多想法。
可是,等他站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堆滿了笑容,“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葉老板真是好福氣,年紀輕輕的,孩子們都可以獨當一麵了。”
他既然要破釜沉舟和葉家的人做生意,自然是提前把葉家的所有信息都打聽的清清楚楚的。
要是沒猜錯,麵前的這兩個,就是葉建國的孩子,還是小兒子和小閨女了。
至於傳言,他也是有聽過的。
當然,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以最高的標準來看待對手,是一個基本常識。
在蔡明偉眼裡,謝執還是謝家少爺。
他要考慮的是,謝執背後的謝家。
謝執淡淡,“過獎。”
蔡明偉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他拉開椅子,“都坐吧,不知道怎麼稱呼?”
“謝執,葉秋秋。”
謝執沉聲,說完話,他轉動著手腕上的手表,看著上麵的時間,抬頭,“蔡叔叔,家裡人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所以我們最多隻能出來半個小時。”
潛意識的話,就是不要和我繞彎子。
咱們開門見山。
當然這個開門見山不是他開,而是蔡明偉開,這本身就是一場談判,誰先開始,誰就低了一頭。
蔡明偉嘴角抽了抽,輕視也收了幾分,“沒想到,現在年輕人這麼著急。”他是自言自語,也不等著兩人回答,繼續說道,“我是什麼處境,相比你們兩個出門前,多少也了解到了,我需要你們手裡的那批貨。”
謝執點頭,淡聲,“蔡叔叔的處境實在是不好過。”
蔡明偉嘴角又一抽,我處境不好,難道你們就好了?
隻是,現在他矮人一頭,這種得罪人的話,他是不會說的。
“這批貨,多少錢?”蔡明偉也直接單刀直入。
秋秋收起了心思,豎起耳朵聽起來。
謝執剝好了小山一樣的瓜子仁,推到了秋秋麵前,示意她吃。
對麵坐著的蔡明偉看著嘴角又是一抽,他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看著小年輕們談情說愛的。
謝執跟沒看到蔡明偉的神色一樣,或者說,看到了也不在意。
他要對秋秋好。
誰也管不著。
謝執把一堆瓜子殼丟到了垃圾桶裡麵,拍了拍手,“多少錢,就看蔡叔叔想要做長期生意,還是短期生意了?”
蔡明偉又是一愣,“怎麼說?”他話音一落,這才發現,自從這個年輕人進來了以後,他一直是被對方牽著走的。
謝執抬手比了個三,“若是短期,這次的貨,我要拿比市場上高五層的價格,一次買斷。”
他這話一說,蔡明偉的臉色都變了,“長期呢?”
“若是長期,蔡叔叔可是賺大了。”謝執輕笑一聲,神色一肅,“若是安乾玻璃廠和葉家成為長期的合夥人,那麼這一次的貨,價格我可以給你低於市場價格的三層。”接著,他話鋒一轉,“但是,今後的供貨,我要安乾市場收貨價格要高於市場價三層,當然,其中半層歸你。我想,這對於坐穩位置,打趴下對手的蔡叔叔來說,不難吧?”
采購是個油水活,大家都心知肚明。
更彆說,采購老大了,手裡的權利,更是一塊肥肉。
不然,蔡明偉這個位置,不會被人死盯著的。
蔡明偉神色明明滅滅,他苦笑一聲,“你這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後續貨物高出三層的價格,他也不敢輕易應承下來。
但是,對麵的謝執,又把利益點名了。
第一,這次貨物價格少三層。
第二,采購老大的位置穩了,對手趴了。
第三,生意達成,他將來會有半成的入賬。
這裡麵,不管是哪一條,他都無法拒絕。
他明知是陷進,還是跳了進去,隻能怪誘餌太誘人了。
蔡明偉聽著那有節奏的敲桌子聲,他心一橫,眼一閉,“我答應了。”
謝執站起來,伸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