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至尊至貴,享無上的尊容。
可同樣的,天子就是孤家寡人。
天家無私情。
正統帝是很在意他的皇權。
哪怕親如父子、血緣相近的外戚,哪一個都不可能讓正統帝安心的。
帝王之猜忌,就是如此的深。
特彆是正統帝能上位,他當年瞧著是一帆風順,似乎有如神助。
確實也是如此。
正統帝有時候也信一些天命。
越是如此呢,正統帝也越加的忌諱,當年,他可瞧過,他的父皇與他一母同胞的太子哥哥如何的父子反目成仇。
“不必再提。朕信任王太醫你的醫術醫德。”
正統帝嘴裡這般講。
實則正統帝是安排了李善去尋了杏林名手。
隻是一直沒尋得了真正的高人。
那些所謂有點名聲的,還不如太醫院的太醫們。
關於頭疾的事情,暫時治好了。
於是,正統帝自然就是拖下去。正統帝想的,就是慢慢治,王太醫他信的過。
至於再招名醫,那就要等待了。
這等事情哪是強求,就能求來的。
王太醫也沒法子。
自然躬身應諾。
王太醫又開了藥膳的方子。
然後,告退了。
正統帝的目光是盯向了李公公,說道:“讓尋找治頭疾的名醫,可是尋到了?”
李公公額頭見汗。
“回聖上,已經尋了四人。隻這四人空有虛名,奴才讓人驗證過了,醫術在名間稱一聲好,實則有些名過其實。”
李公公也為難。
給皇帝看病,那哪是簡單的事情。
這要入宮的太醫,肯定要查了底,還要驗了是不是真有本事?
虛有其表的,哪敢讓其入宮給皇帝治病?
有一點兒的萬一……都可能要了李公公的老命。
“繼續找。”
正統帝留了話。
“奴才遵旨。”
李公公應了話。
乾清宮發生的事情,自然是瞞了人的。
正統帝是帝王,想瞞了一些事情,也可以掩蓋的很完美。
鹹福宮。
玉榮等人得了皇貴妃的吩咐,自然先告退了。
出了鹹福宮。
惠貴妃和良婕妤那走得一個近。
惠貴妃還是提議道:“春來百花開,千嬌百豔的,自然是美不
勝收。裕妹妹,一起去賞一賞,可成?”
惠貴妃提議了。
玉榮又是瞧了一起的良婕妤,想了想,玉榮同意了。
玉榮、惠貴妃、良婕妤三人一塊去了禦花園。
落了後麵的嬪妃們,那是各自的臉色不同。
劉婕妤還是往常一樣的,低調的先離開了。
張婕妤、趙婕鄧二人卻是相互看了一眼,也是相攜離開。
至於曹才人,這一位懷了身孕,這時候,是坐了攆離開的。
至於李才人嘛,她望著曹才人離開的背景,還是多望了幾眼。
倒是賈才人擱在後麵,她是住在鹹福宮。隻不過,她與史才人一個住東殿配,一個住西配殿,這會子,她就是回了自己住的寢殿。
餘下來的四位選侍、六位采女,這十人倒是各自懂得自個兒的角色,都不是得寵的。這會子大家相互見了禮,是寒暄了幾句,也便各自離開了鹹福宮。
禦花園裡。
玉榮、惠貴妃、良婕妤三人一起賞了園景。
惠貴妃似乎心情真不錯。
這會子,賞景的興致高,這一路上,就是介紹了好些花的來曆。
那說的跟一個一個的小故事一樣的,起起伏伏間彼有些趣味。
“惠姐姐真有一張巧嘴兒。”
玉榮讚了話。
“若讓我講了這些花卉的來曆,我可是講不出來些什麼的。比不得惠姐姐的博聞雅趣。”玉榮誇了惠貴妃。
“記些東西,偶有所得。哪當得裕妹妹的誇。”
惠貴妃也是笑著,她的目光還是打量了良婕妤。
“說起來呢,這百花開了,這花啊比不得人嬌。良妹妹才是一等一的美人兒,美的讓聖上傾心。滿宮上下,人人都比不得。”
惠貴妃的話是轉到了良婕妤的頭上。
玉榮聽了,目光也是落了良婕妤的身上。
“嗯,惠姐姐的話實在。滿宮上下,怕在聖上的眼中,還真真比不得良姨妤妹妹。”玉榮嘴裡這般說,心中最清楚不過了。
良婕妤一張臉最占巧。
“兩位貴妃娘娘過譽了。”
良婕妤是輕輕福一禮後,才道:“妾比不得兩位娘娘,娘娘們在後宮中才是大家夥的榜樣。”
“妾就是一個福薄的,連皇嗣都護不住。妾自個兒傷心了,還要累得聖上也
傷心一回。”良婕妤自然也是會說話的。
玉榮聽了。
隻輕輕的搖搖頭。
“良婕妤妹妹,咱們能進宮,能侍候了聖上,哪一個都不是福薄的。能享受了天家的富貴,這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福份。”
玉榮說了規距話。
這話擱哪兒,都不能算錯。
當然,玉榮也是不清楚了,惠貴妃、良婕妤邀請她嘛,這有什麼目的。
她當然說話裡,就得小心些。
“是啊,裕貴妃娘娘說的對,是妾自怨自哀了。”
良婕妤展顏一笑。
這一笑,讓玉榮瞧了,還以為又是孝仁恭慧皇後在眼前呢。
這一刻,她得承認了,這二人太像了。
在心中嘛,玉榮莫名的想著,早早把楚婉婉踢出局,也許真沒做錯。
那也一位是這一方世界的天命真女。
真入宮了,可比良婕妤更利害。
要知道,良婕妤出身差,這是硬傷。
做舞姬時,又是調養過份的傷了底子,懷了皇嗣也護不住。
一個後妃沒子嗣。
哪怕一時得寵,總歸有容顏遲幕的一天。
可楚婉婉呢。
那一位家世背景擱那兒,那可是讓皇帝中意的。
再是有那麼一張臉,有一個夢幻的開局,未來可期。
這真有一點兒惹不得。
玉榮想的多。
自然有點兒走神。
“裕妹妹瞧這花開的豔,這是瞧入神了。”
惠貴妃一話,驚醒了玉榮的神思。
玉榮回過神,看著近處的那一朵,開的漂亮的薔薇花。
紅豔豔的,似乎還有若引若現的香味兒。
“嗯,瞧著花的好。”
玉榮回了一句。
“花開的美,就是刺兒容易紮了手。”
惠貴妃回了一句。
“好花有刺兒護著,更顯些嬌貴嘛。”
玉榮回了一句。
“是啊,也是妹妹說的這麼一個理兒。”惠貴妃同意了這說法。
“關於宮妃們擺駕回娘家省親的事兒。本宮想問一問妹妹有什麼想法沒有?”惠貴妃道。這才是惠貴妃邀請了玉榮的目的。
玉榮聽了,她的目光一轉。
她望向了良婕妤,說道:“良婕妤妹妹,你有什麼看法沒有?”
在場的嬪妃裡,玉榮的位份與惠貴妃一樣的。
這不,玉榮不想直接的做答,
她就把話頭移到了良婕妤那兒。
“妾位份低,娘家無甚的家財。妾想回了娘家省親,卻是娘家無力支持。”良婕妤說了一個大實話。
要說良婕妤想不想回家省親?
那當然想啊。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良婕妤有一顆富貴心,她當年在娘家裡,受儘了苦楚。她當然想在那些曾經瞧不起她的人跟前,那是好好的擺一擺威風。
奈何娘家的家財,那是真稀薄。
良婕妤空有一顆富貴心,沒甚的富貴支持了她這一顆錦衣還鄉的情。
玉榮是看懂了的。
“聖上隻是提了一回,事後還說喝醉了,當時全做戲言。”玉榮回道:“本宮自然就真當做了聖上的戲言。這真沒想了省親的事情。”
惠貴妃聽了這些話,心中是嘲諷了。
當然,惠貴妃麵上不會露了她的真情緒。
“聖上金口一開,豈有虛言?”
惠貴妃不讚同。
“聖上許是想讓咱們自個兒再提一提,聖上就是順水推舟的同意了。”
惠貴妃就是想促成此事。
惠貴妃的娘家出身,也算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