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榮聽著正統帝的話,笑了。
當然,玉榮不知道正統帝的心裡想法。可她知道照顧正統帝的心思。既然皇帝都這般講,哪能不給皇帝麵子。
皇帝嘛,也是要麵子滴。
於是,玉榮回道:“長長久久,能陪了聖上,我自然是歡喜都來不及呢。這些日子不能見了聖上,這不是為了咱們的小皇子嘛。”
聽著皇後的話。正統帝的目光,還是挪了挪。
正統帝瞧了內室一眼。
“小五兒此時可是睡得香?”
正統帝問了一句。
“小孩兒都是睡得香,吃得飽。瞧那小模樣跟聖上的翻版似的。我有時候都有點兒吃小醋。瞧瞧,這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小五確是像極了聖上。我這做母後的……”玉榮的臉上,似乎真有點兒小吃醋。
“小五是咱們的孩子。你連小五的押醋都吃不成?”
正統帝笑了。
“我是他的母後,吃他一回小押醋,他就得受了。莫不成,我還能跟聖上鬨一鬨?”玉榮眉眼間全是笑意。
這話自然是打趣。
正統帝也是配合了。
帝後二人談些小皇子的趣事。
正統帝還道:“小五是咱們的小兒子。朕讓欽天監合了八字。朕還是給他琢磨了許久,這一回,總算圈了一個合朕心意的名字。”
玉榮聽得這話,真是驚了一回。
一般皇子的名字,這都是周歲時,入了皇家的宗譜時,那才賜下大名。畢竟,那就入了皇家的正式排序。
現在皇帝就給賜了名。
一旦賜了名,這自然也是意味著,她的小五就是正式的五皇子。誰也不可能奪走了。
“聖上要給孩子賜名,我當母後的替小五受領下。”
玉榮肯定的回了話。
甭管皇帝為何早早賜了名。身為一個當娘的,哪可能不領了情。肯定不會嬌情的推拖什麼的。
“就不知道聖上賜的何字?”玉榮關心的問了要點。
“逸,安逸一生,舒坦一世。朕與你的心思一親,就盼著咱們的小五一輩子過得順遂。”正統帝對於小兒子的想法,就是跟皇後一樣的。
“逸,司馬逸。這是一個好名字。”
玉榮給了肯定的回複。
“我與聖上一樣的想法,逸哥兒上頭有哥哥們的照顧,做一個安逸一生的小皇子沒什麼不好的。”
玉榮跟正統帝擺明了她的態度。
正統帝聽了,也很滿意。
帝後二人執手,還是一起進了內室,然後,瞧了睡得香甜的五皇子司馬逸。
滿月宴。
宮中大辦。
這是皇後生產後的,再登場最奢華的一回。
畢竟,為了皇子嘛,這等好的借口,沒誰敢推拖的。
誥命、宗室、勳貴,應該入宮的,有資格入宮,這一回,自然都入宮了。
皇宮很熱鬨。
五皇子的滿月宴,可謂是最高的規格。
這自然也是昭示了五皇子得帝後的看重。同時,皇後的位置不可動搖。
東宮。
太子結束了滿月宴後,一回來,就是獨自的坐一處。
太子心情不算好。
今日的滿月宴,何嘗不是皇後的一場表演。
至少,太子如此看法。
一個皇帝滿意的皇後。
一個膝下有三位皇子的皇後。
太子感覺到了孤單,因為,他的父皇這一位嫡妻,可是生下了除了他這一位太子外的所有皇子。
彆的皇子那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他不一樣,他是赤手空拳啊。
他身邊的勢力在父皇允許的範圍內,隻是東宮的屬官幕僚。而這些人呢,被他的父皇清洗過兩回。
現在嘛,更多的朝臣,看著是倒向了東宮。
實則更多的,全是牆頭草。
至於支持什麼正統?
他這一位東宮太子是庶長子。
而皇後生的兒子是嫡子。
立嫡立長,從來就是一個偽命題,一切要看的是他父皇的心思。
可太子擔憂的,就是枕頭風。
這皇後的枕頭風在太子眼中,可是利害的緊。
“孤不能再等下去。”
太子已經拿定主意,他不能再等下去。
他在後宮至少需要一些助力。
太子有了打算。
太子當然會做一些事情。
合縱連橫之間,肯定需要了盟友的。
正統十年,冬。
天涼了,一場雪後,冬風最是刺骨的冷。
京都。
李公公這一位接管了暗衛的,一直在辦了一起子事情。
那便是暗中給皇帝尋了杏林高手,以醫皇帝的頭疾。
這不,又尋了一位國醫入京都。
太醫院那邊也是核查過了。這一回老大夫那是真正的民間高手,自然有自己的幾手真傳功夫。
如此,這一位就得以在乾清宮拜見了皇帝。
正統帝見了老大夫。
這一位老大夫姓孫,孫大夫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老人。
在民間也是多有仁名。
這些年行醫問藥,多施仁心仁手,治了不少的病人。
正統帝讓這一位給施了針。
確實跟王太醫一樣的,都是見了效果。
這讓正統帝很滿意。
準備讓這一位再是開了方子,總歸,再讓王太醫驗證一二。
要入帝王口的東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
在孫大夫開了方子時。
李公公親自進殿中來稟話。
“聖上,皇後娘娘來了。”
李公公躬身說道。
“你這奴才趕緊迎了皇後。皇後與朕一體同心,不可怠慢。”
正統帝坐在小榻上,擺擺手,讓李公公親自去迎。
“諾。”
李公公應了話,親自去迎了皇後。
在殿外。
玉榮本是候著,她到了乾清宮,哪怕是正統帝允許的。
可沒通傳,就直接撞的事情?
那肯定不會乾的。
人嘛,哪時候,都不可輕狂。
玉榮還是腦子裡很清醒的。
“娘娘,聖上讓奴才趕緊迎你進去。”
李公公陪了笑,做了請的姿態。
“嗯,這便進去,不敢讓聖上久等。”玉榮笑著回了一句。
進殿內。
玉榮見到了這一位孫大夫。
“聖上,這是何人,倒是麵生。”
玉榮回了一句。
“這是李善的功勞,從民間尋來的一位良醫,姓孫。”
正統帝簡單的說了一句。
寫了方子的孫大夫,此時,也是走上前。
給玉榮行了禮。
“老朽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孫大夫行了禮。
“平身。”
玉榮回了一句。
玉榮的眼中,孫大夫不重要。
玉榮知道是李公公給尋的人,那麼,她相信這一位孫大夫的一切,李公公肯定都查了一個透徹的。
“若人良醫,能治了聖上頭疾,此是天下幸事。”
玉榮自然是撿了好話講。
“借梓橦的吉言。”
正統帝自然是盼著頭疾能痊愈的。畢竟,對於一位有誌了集權的皇帝。
他不能親自掌握這天下權柄,那是一件多難受的事情。
孫大夫的態度很恭敬。
勝甚於說,還有些小心翼翼的。
對此,玉榮也是安慰一二。
還在給了一些賞賜。
總之,玉榮辦事,肯定隨了皇帝的態度。
這一日,在乾清宮內。
玉榮又是恢複了往日的做派,那是自然給皇帝替筆。
皇帝嘛,則是讓王太醫去驗了孫大夫的方子。
什麼結果?
二人又是什麼商量?
這自然要二人討論後,再給了一個結論來。
倒是孫大夫那兒,也是有話講的。
其時,跟王太醫一樣的,都說能治標。想治本,這真沒折,因為,頭疾這關乎了醫術裡的禁忌部分。
關於頭部的病?
這真是沒什麼法子。
哪怕孫大夫在民間呢,被尊稱一聲孫神醫。
他畢竟是凡人。
那不是真正的神。
所以,對於孫大夫嘛,正統帝還些小失望的。
倒是王太醫那兒,對孫大夫多有稱讚,讚這一位是真正的杏林高手。
給正統帝開的方子,可是對身體有好處。
畢竟,身體好,這壽數上才會多有幫助。
皇帝嘛,享受天下最大的奉養。
對於權利看重,對於壽數自然也是看重的。
正統帝也有一顆長命百歲的心。
這一日,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後。
正統帝歇於坤寧宮。
晚膳後,玉榮跟皇帝還是聊了一些事情。
“母後提了一話,說是明年大選。聖上,您如何看?”
玉榮笑問。
“此事,由得母後和梓橦你們商量。朕沒什麼異意。”
不管是大選與否,正統帝覺得都行。
“來年,大公主都年滿十三周歲,二公主和太子也年滿十二周歲。聖上,他們可都能指婚了。聖上哪有不關心的道理。”
玉榮淺淺一笑。
“是啊,朕的長公主應該指婚了。”
正統帝是在意了女兒。
可至於女兒的生辰嗎?
那是由得身邊人提醒一二的。
現在皇後提了。
正統帝也是反映過來,他的公子們應該指婚了。
太子那兒,關於是否請了太子妃?
這瞧著也到要年紀了啊。
皇家的太子妃,這一旦挑了。
那不會立刻成婚的。
這中間還要由得皇家的教養嬤嬤去未來太子妃的娘家,去陪了幾年。
這是培養皇家的媳婦。
沒那麼容易的。
算一算,這提前的人選,應該相看了。
“至於朕的次女,她還以緩緩。太子指婚,也還早了些。”正統帝雖然了解皇家的太子妃要早早培養。
可到底還是覺得太早指了太子妃,這不好。
還是緩緩吧。
至少,有長公主的婚事在前,能押後些日子。
“聖上這般講,那我與母後商量商量。就選緊了長公主的婚事。惠貴妃是長公主的生母,一直就是中意了母後的娘家侄孫。對於那一位世孫,聖上,您中缺了一句點評。”
玉榮又是提了話。
惠貴妃有中意的人選。
皇太後沒反對。這沒反對,何嘗不是一種默許。
這二人有默契啊。
惠貴妃是做通了皇太後的態度。皇太後把事兒一轉,就是落了玉榮的頭上。
壽康宮、坤寧宮之間,這關係不錯。
玉榮自然不會開罪了皇太後。
這不,便是提了一嘴此事。
“承恩公府的世孫……”
正統帝沉默了。
關於這一位啊,正統帝豈會沒印象?
這可是皇太後的娘家嫡孫,在京都敢有頗有名聲的。
“瞧著不錯。可要做了朕的女婿,朕還要考校考校。”
正統帝表示了,這要做了他的女婿,也不是容易的。
玉榮笑了。
“長公主的婚事,聖上記在心上,我這兒也給母後回一句,也免得她老人家總掛念。”
玉榮在正統帝跟前也不隱瞞什麼的。
這事情皇太後那兒關注,她肯定互通有無。
“母後在意,景仁宮是朕之長女的生母,她們都有意。朕不會拖延,這事情很快會有一個結果。”
正統帝給了準話。
長公主的未來駙馬。
這懸了許久,眼瞅著,確實是要落實了。
然後,玉榮沒關注這事情。
玉榮關注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坤寧宮。
“娘娘,孫大夫入職太醫院了。”
秋蘭是玉榮的心腹。
關於孫大夫跟王太醫一樣的,是暗中給正統帝治了頭疾一事。這不,玉榮自然也是明裡暗裡的,要給二人撐一撐場麵。
玉榮做的,就是給了一些賞賜。
還是指了二人常去耿府給耿老爺、耿太太等,那是請一個平安脈。
算是照顧娘家。
又算是拉攏了二人的關係。
“哦,這也應該的。”
玉榮表示,這事情她知道。
“孫太醫受了您的賞賜,還跟奴婢請求了話,說是有事兒想求見娘娘。”
玉榮聽後,愣了一下。
“既然孫太醫求了,本宮給了一份體麵。就說本宮要診一個平安脈,那傳了孫太醫吧。”
隨口一句話的事情,玉榮自然不推辭了。
太簡單不過了。
秋蘭應了話。
於是,很快的,太醫院的孫太醫就給傳來了坤寧宮。
“臣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
玉榮很淡然。
“太醫來了,便為本宮診一個平安脈吧。”
玉榮開門見山的,簡單交代了一句。
孫太醫應了。
拿了懸脈診斷的細線,那是準備診了皇後的脈相。
隔著屏風,一內一外。
很快的,孫太醫診完脈。
“娘娘脈息平穩,自然無礙。隻是先前誕下五皇子,還是弱了一些根底。不若臣開一幅養身的方子,這乃是一張藥膳譜。娘娘可以試著用一用。”
孫太醫提筆,還是寫了一張方子。
“秋蘭,收下吧。此乃太醫的好意。”
玉榮吩咐了一句。
“諾。”
秋蘭應了話。
然後,孫太醫開了方子。
這方子自然是收進了秋蘭的手中。
“臣還有話,想告在娘娘。”
孫太醫有話想講,可又看了四周,那是難吐實情的模樣。
玉榮擺擺手,笑道:“殿中乃是本宮心腹,太醫有話,無妨的。”
殿中就是秋蘭、梁嬤嬤、小桂子。
那不是心腹的,早打發到了殿外候著。
玉榮是信任了秋蘭、梁嬤嬤、小桂子。
至於把心腹也打發了?
不存在的。
孫太醫老了,那是一個男子。
她一國之母,豈會與其私下談話?
太不避諱了。
“是臣說錯了話。”
孫太醫趕緊的承認了,他說錯了。
“臣是有一事,想告知娘娘。確又怕娘娘不信。”
孫太醫立那兒,麵色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
“信與不信,乃是本宮的考量。太醫有話,但說無妨。”
玉榮會不會相信了孫太醫的話,她是查證後,再是給了結果不遲。
“臣有一胞妹,臣多年尋訪,查到其如今身在何處。臣想再認為親人……”
孫太醫說這話時,那是目光中全有追憶。
玉榮聽得這話,目光一轉。
她是望向了秋蘭。
莫不成秋蘭是孫太醫的胞妹?
可這二人的年紀差遠了。
那就是秋蘭的母親是孫太醫的胞妹?
“……”
秋蘭看了皇後的目光,有點兒慌。
秋蘭不像啊。
玉榮琢磨了。
於是,玉榮轉了目光,又是望向了梁嬤嬤。
難不成梁嬤嬤是孫太醫的胞妹?
如果是梁嬤嬤多一位兄長。
這也是一樁美事。
“本宮有成人之美。孫太醫,您之胞妹,可是本宮的殿中之人?”
玉榮問了一句。
她的心腹裡,女眷更多。
現場的,就是秋蘭、梁嬤嬤。
這二人哪一個是孫太醫的胞妹?
“臣之胞妹,乃是娘娘的生母。”
孫太醫的話,那是一出口,就夠石破天驚。
玉榮皺了眉頭。
“本宮的生母?”
玉榮淡淡問一句,說道:“這般說,孫太醫是去了安氏家族求問,沒得一個結果?”
“娘娘,安氏乃娘娘的嫡母。臣之胞妹,不過是承恩公府的一位妾室。多年了,如今隻是一捧黃土。”
孫太醫說這話時,還是眼中含了淚。
“當年兄妹二人逃難,無親族可依,無銀錢可活,妹妹賣身為奴掙一活命。臣當時身子不好,買奴的管家怕臣命不久矣,便沒有買下臣。”
孫太醫在講了往事。
“臣是僥幸得了一家老藥堂的大夫施了仁心才能活得一命。後來臣一直在藥堂裡做了小二,又得師傅看重,拜入門下,方是能學得醫術。”
孫太醫講話時,也是愰然昨日在眼前。
“至於胞妹,胞妹多年被轉賣幾回。臣後來多方尋查。線索多有斷掉。直到近年,方才尋到了耿府。”
耿太醫一聲歎息。
“……”
玉榮沉默了。
玉榮倒底不是原身。
對於這可能的一個便宜舅舅?
她哪有什麼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