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 / 2)

“兒子給母後請安。”

“平身。”

玉榮擺擺手,讓兒子起身後,對身邊的沈德子說道:“給王爺搬一把椅子。”

沈德子應了話。

然後,司馬賢得了椅子,落了座。

母子二人說些話,玉榮打發了侍候的宮人。

殿中安靜下來。

玉榮才問道:“本宮剛得的消息,你去瞧了廢太子?”

“是。”

雍郡王給了肯定的答案。

“為何去之前,求跟母後通一個話兒?”玉榮搖搖頭,說道:“這事情你可跟你父皇講過?”

“一時著急,兒子糊塗了。”

雍郡王司馬賢給了答案。

“算了。也是一樁小事。隻往後你可得做事前,想一個周全。似這等關係要緊的,還是與母後通通氣兒。也免得有什麼疏漏的,母後給你查補一二。”

玉榮說道:“母後也不是說,你這事情哪做的不對。”

“倒底廢太子是你的兄長。他不做儲君的位置,也是你的兄長。聖上……”玉榮歎息一聲,道:“你這大哥歿了,你父皇也是傷心一回。如今都是閉關,不樂意見任何人。”

玉榮是知道的,兒子歿了。

正統帝在傷心。現在連她都不想見。

玉榮能如何?

讓皇帝且去閉關吧。她是樂得清閒些。

當然,麵上不能這般表現,還得多關心皇帝,做一個知心皇後,做一個知心姐姐。

一朵解語花嘛,玉榮演的像模像樣。

可在兒子這兒,玉榮又是一種態度。

她道:“隻是老三啊,你得知道了,你往後身上擔子重。萬萬要謹慎些的好。”

玉榮這是提醒。

廢太了倒台了,老三司馬賢會做了新太子。

可問題在於,現在這不沒有立太了嘛。

皇帝什麼想法?

很重要的。

老三這等風口浪尖裡,可不能給人尋了短處。

“兒子謹記母後的教誨。”

雍郡王司馬賢回了話。

他的態度是誠懇的。可他的心中,卻是起了波瀾。

雍郡王想到的,就是他的大哥死之前,與他的談話。

大哥告訴他的話,還在耳朵回響。

“三弟,恭喜啊,有了母後的幫襯,你這坤寧宮的嫡長子注定要入主東宮。”

太子當時說話時,說著恭喜,可沒恭喜的神色。

這些雍郡王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太子的一些挑拔之語。

雍郡王也記得清楚。

雍郡王是不相信了太子的挑拔的。

他跟四弟是兄弟情深。

四弟待他這一位兄長一片赤誠,何來的嫉妒一說?

還有五弟,五弟是他的最小兄弟。

他愛護都來不及,如何就會討厭了這一位親兄弟。

至於說母後?

太子說母後攬權,將來必然是什麼牝雞司晨。母後樂意扶了幼子上位,做一位垂簾聽政的太後。

現在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

母後如何行事?

太子大哥的話,皆是挑拔的言語。

雍郡王司馬賢當時義正辭言的,那是批了太子大哥的話。

哪料想,那一見,竟然是最後的一麵。

玉榮與老三的談話。

倒也瞧出了這一個兒子的態度。

既然兒子態度不錯。

玉榮不多嘮叨,畢竟,她知道嘮叨久了,會惹人嫌棄的。

兒子這裡不嘮叨了。

玉榮又去了通天閣。她去看望皇帝。

天天去,一天去三回。

跟三餐一樣的,準時準點。

總歸,知心姐姐不好當。

“聖上,皇後娘娘來了。”李公公在皇帝跟前,不心的稟了話。

皇帝的目光幽幽,他想通了許久事情。

他說道:“讓皇後進來吧。”

“諾。”

李公公應這話時,聲音帶了一點小激動。

為何?

在李公公看來,皇帝樂意見了皇後,這說明事情應該過去。這等日子下的低氣壓,這算是趟過了台風眼兒。

玉榮一進殿中。

她福了一禮,道:“恭請聖安。”

“免禮。”

皇帝回了一句。

“梓橦,坐吧。”

正統帝指了身邊的小榻,說道:“你來陪朕說說話,也好,也好。”

“太子,不,老大突然歿了,朕倒底還是要接受事情的。”正統帝歎了一聲。皇帝是真的想通了。

這世道,救誰,也救不活一心求死的。

既然是老大自己的意思,他也不過問了。

總歸,是他們父子情份淺了一些。

“聖上,老大的身後事,我已經一一料理。”

皇後還是把廢太子的身後事,按著王爵給辦理的。總歸,也算得一片風光。

真當一個庶民?

當一個廢太子對待?

哪可能啊。

玉榮還要顧及了皇帝的看法。

“聖上,現在關於皇長孫、還有兩位皇孫女的事情,不知道聖上有沒有什麼吩咐?”玉榮把話題挪到了第三代的身上。

這兒子沒了。

可還有孫子,孫女呢。

皇帝聽後,說道:“皇長孫殃了。”

玉榮一聽這答案,當時,就是愣了一下。

明明皇長孫好好的活著。

皇帝這要會了皇長孫?

“太子妃對朕的長子一片深情,她亦殉情而去。”

皇帝給這一個兒媳的命運做了決斷。

玉榮聽後,隻可惜了太子妃。不過,玉榮很清楚的,其時,太子妃真沒多少活路。

皇帝這是牽怒。

皇帝牽怒太子妃,這能不牽怒了寧國公主府?

玉榮覺得寧國公主往後在皇宮裡的體麵,怕要薄了。

倒底姐姐、外甥女,那也是比不過親兒子的。

“聖上,太子妃待老大一片深情,她殉情而去,她怕是願意的。唯皇長孫……”玉榮還是提了話。

倒底皇長孫一個小兒,歿了?

這太殘忍。

“皇長孫歿了。我就想著也許皇家的寺廟裡,多了一個小沙彌,一個在佛祖跟前為長輩祈福的小少彌。”

玉榮的提議也簡單。

皇長孫歿了,這是對外的說法。其時,讓這一個孩子在皇家寺廟裡,那是一輩子做一個沙彌吧。

也許這般清靜的活著,也是一種福份。

“好,依梓橦你的意思吧。”

皇帝聽懂了,最後,同意了玉榮的法子。

“那兩位皇孫女呢?聖上,可是賜一個郡主的爵位。”玉榮又問了話。

正統帝想了想,才道:“朕這兩個孫女就賜郡主的爵位。二人封號,一個冊封安樂,一人冊封安康。”

“安樂郡主,安康郡主。”

玉榮念了一句,倒覺得也不錯。女子一輩子,得了快樂與健康,也是足矣。

“至於老大的女眷們,全部責令她們去皇家寺廟中遞發為尼,往後念經吃齋為她們自己祈福。”

皇帝對於太子的女眷,那是一言庇之。

“聖上仁厚。”

玉榮能如何?

自然這般誇了皇帝。

廢太子的事情,這般的結束了。

後麵的辦理,在玉榮看來皆是小事。

兩個郡主養在皇宮裡的公主所便是。倒底她們現在年歲小,待在皇宮裡長大了,往後賜一樁婚事即可。

東宮。

太子妃得了懿旨。

她沒求情。

她沒留了什麼遺言。

倒是玉榮差了秋蘭去,告訴了太子妃關於皇長孫的去處。

“娘娘讓奴婢來告訴太子妃。往後皇家寺廟裡添一位法號定心的小沙彌。太子妃儘可安心,靜心小沙彌一輩子,必是平平安安、喜樂隨心所欲。”

秋蘭的話,讓太子妃聽懂了。

她點點頭。

“請嬤嬤替我謝謝母後。”

太子妃哪怕知道的,東宮倒台,坤寧宮會得了好處。

可她到最後,還是掛念了兒子。

她不敢因為自己的隨心所欲,而害了她的兒子。所以,她低頭了。

“奴婢一定帶話給皇後娘娘。”

秋蘭應了話。

坤寧宮。

當晚,玉榮知道了結果。

“好生料理太子妃的身後事,與廢太子合葬一處吧。”

玉榮給了一句吩咐。

至於秋蘭說的,太子妃的感謝?

玉榮聽後,也是感慨,說道:“倒底最後啊,太子妃還是念著慈母之心。罷、罷,本宮非是無情之人。”

“秋蘭,往後每半旬,都差人去皇家寺廟裡,去看望了定心。一定要讓他一輩子過得富足些,也是自在些。”

玉榮這般說道。

“奴婢遵旨。”

秋蘭應了這差事。

在玉榮看來,這往後沒了皇長孫,就有一位定心小和尚。

和尚說是吃素。

可這素食,也是分了等級。

那頂級的素食,可是吃著營養,又是美味。並不比著吃肉,那就是低了什麼。

相反一桌齋菜,想做了好,可不容易。

讓定心小和尚一輩子過一個舒坦。

玉榮覺得,她就是問心無愧了。

京都。

耿府。

耿老爺最近有點兒春風得意。

人人都樂意捧這一位國丈。

誰都看得出來,坤寧宮的前途不可限量。

皇帝膝下的皇子,除了皇後生的,還是皇後生的。

耿國丈可是這些皇子的親外祖。

那可不一樣的,特特的尊貴了。

“老爺,今個兒又去吃酒了。”耿武氏聞著耿老爺身上的酒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最近耿老爺的應酬,可是有點兒特彆的多。

“沒法子,官場上的一些舊友,推脫不得。”

耿老爺很享受了現在的氛圍,被人捧著的日子,真是舒服極了。

耿老爺就是琢磨了,也難怪人人都想做了人上人。

以前嘛,還有太子攔路。

現在不同了。女兒與外孫的前途,可沒了攔路石。

耿府的未來可期。

耿老爺的心情能放鬆一樣,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爺,您可得謹慎一些才是。宮裡的娘娘最是見不得,一朝得勢,便是過於輕狂。我這進宮裡,娘娘多翻叮囑著。”

耿武氏搬出了宮裡的娘娘。

雖然,宮裡的耿皇後確實叮囑過。可在耿武氏的眼中,最不耐煩的,還是那些想捧了耿老爺的人。那些壞坯子裡,居然有人想給耿老爺送了美人。

這豈能忍?

耿老爺都是孫兒娶妻了。

這等情況下,按說,真是年歲大了。

那又如何?

一隻梨花壓海棠,在這一個時代裡,在這富豪之家,那不少見的。

隻能說,上位者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有權有勢,一切的蒼蠅,那是聞著味兒就來。

想巴結的那恨不能多翻的法子。

隻要見效,哪管是什麼下流的招數?

“嗯。”

耿老爺剛飲了耿武氏讓人送來的醒酒湯。

這醒酒湯,最近可是常備著。

耿武氏算是有先見之明的。

“太太,你說的對,我這些日子確實不應該輕狂下去。”耿老爺一飲醒酒湯,再是讓嫡妻這麼一說,也是清醒過來。

外人再捧。

那為的什麼?

還不是耿府的富貴日子。

而耿府的富貴從何而來?

莫說了,真以為他這官老爺做的位高且權重?

真實的,還是因為他女兒是皇後。

他的外孫們是皇子,是注定了,有人能繼承大統的皇子。

耿老爺一清醒後。

他就說道:“無外人道,富貴迷人眼,我這些日子可能真是醉了,醉了。”

耿老爺又是對耿武氏躬身一禮,道:“還是太太賢惠,這提醒了我。提醒的對,提醒的對。”

耿老爺滄瀟灑這些日子。

這一朝清醒,他想的更多。

他最怕的,還是被人下套了。

當然,這怕的,還是開罪了宮裡的娘娘,以及娘娘膝下的皇子外孫。

至於旁的?

耿老爺不畏懼。

好歹他是國丈爺。

耿府,一片花團緊簇的。

京都,安郡王府。

安郡王司馬禮正與嫡妻武秀秀在做畫。

他這日子過的清閒。

安郡王司馬禮那就是做了閒王的料子。

至少,他表現出來的,就是這般的富貴閒人。至於上朝聽政?

這自然是上朝的。

聽政,也是帶了耳朵的。

至於去衙門學習?

雍郡王司馬賢很努力。

安郡王司馬禮卻是憊懶的。

他能如何呢?

司馬禮自己最清楚,他一個啞巴王爺,還是繼續這般富貴閒人當著,才不會礙了三哥的眼。

太勤快,隻招了麻煩來。

“……”一個小紙條,遞到了安郡王司馬禮的跟前。

司馬禮看了。

一首小詩,是嫡妻所做。

司馬禮小小的改了兩字。

然後,他再是遞了回去。

武秀秀瞧了,回了一笑。

然後,她提筆,在司馬禮作的畫上,那是提筆寫了小詩。

夫妻二人,一人作畫,一人作禮。

這算得夫妻合作,頗得一翻紅袖添香的樂趣。

又是一個小紙條。

上麵寫著:夫君,畫詩皆上上,可贈五弟?

司馬禮回了一個字:善。

夫妻二人對視,就是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就是此時。

武秀秀是捂了嘴,然後,乾嘔了兩聲。

司馬禮遞了帕子。

他的眼神裡,全是關切。

夫妻成婚日子久了。

最初,可能有點陌生,慢慢的越發的熟悉。

先婚後愛,可以說,這是麵前一對小夫妻的寫照。

他們曾經是陌生人,後來是最親近的枕邊人。一切順水推舟,在日常生活的小瑣碎事裡,慢慢的磨合到了一起。

悠悠時光,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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