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因為吃海鮮會過敏,才從來不碰。一句解釋,就能讓她白天埋怨時,對當年意難平的事減去一分。
他卻要吃,要鬨一次過敏嚴重症狀給她看。
從口中說出來的,又怎麼會有親眼看到的衝擊力大?
溫酒胸口被翻滾上來的思緒弄的很亂,她自嘲輕笑:“或許……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你。”
當年她以為,他不吃海鮮是嫌棄太腥。
直到現在了,才知道是因為過敏。
聽起來……是挺可笑的。
徐卿寒長指頓在紐扣上,麵不改色道:“我們現在還有時間,隻要你願意,你想怎麼了解我都可以。”
溫酒將眼眸移開,不想在糾纏這個話題。
“過來。”
徐卿寒根本就不是那種有了隔閡,就真的能保持距離的男人,他此時此刻,還是能做到旁若無事一般,與她說:“我手臂抬不起,你幫我扣紐扣。”
溫酒站在原地了會,見他衣衫不整的模樣確實難看。
她指尖暗暗捏緊手心,還是走了過去。
徐卿寒的身上有了一股淡淡刺鼻藥味,不難聞。
不過待她靠近,低著頭係紐扣時,卻聽見他說:“等會我抽一根煙,身上就沒味道了。”
“您開心就好。”溫酒頭也不抬,語氣擺明是得罪她了。
徐卿寒薄唇沒在說話,他看向一旁的白色牆壁,兩人的身影被印在上麵,隨著她彎腰給自己整理襯衫的姿勢,就好像整個人都是在他懷裡。
那原本疼痛得麻木不少的手臂,不動聲色隔著一些距離,覆在女人腰後上方。
溫酒專心給他整理好領口處,呼吸屏住呼吸,隻要一抬頭,光潔的額頭就會蹭到男人精致的下顎,明明沒有半點肢體接觸,他高大身體散發出的熱意和強勢氣息,會讓人恍然間,有種已經與他正在做什麼的錯覺。
“好了。”
溫酒突然站直了腰,往後退兩步。
徐卿寒也起身,將西裝外套遞給她。
溫酒謹記著醫生的話,倒也沒說使性子不拿,不過還是想挽尊一下顏麵:“也就今晚。”
“今晚什麼?”徐卿寒聽到了。
她卻閉嘴,不說。
也就今晚有這待遇了,等徐卿寒的過敏好了,這筆賬,慢慢來算。
……
離開醫院,已經晚上十點多。
兩人一前一後上車,為了防止被人拍,也沒在外耽誤。
溫酒坐在駕駛座上,係好安全帶後,用公事公辦的態度對身旁男人說:“我先送你回住的地方,車子借我開回去,明天秦眸會開還給你。”
徐卿寒斂起眉目,對她這樣的安排不滿意。
“不能在你家住一晚麼?”
“讓你這個弱勢群體睡地板?”溫酒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頂撞了回去,還說:“或者,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委屈自己,讓你一鋪床?”
徐卿寒已經料到接下裡會飽受她陰陽怪氣的諷刺,不過跟這比起來,能借著過敏這事賴上溫酒,也是犧牲的有價值了,他像聽不出女人話裡話外的諷刺,開腔道:“我記得上次,我很大方把主臥的大床讓給你睡了。”
……所以說,她今晚也要禮尚往來麼?
溫酒送他幾個字:“你想都不要想。”
車子先給他開回彆墅,外麵天色已經暗黑一片,靜悄悄的,兩旁的路燈還散發著光暈,她解開安全帶下車,打算打電話讓秦眸跑一趟,過來接。
徐卿寒身高腿長跟著下車,伸出修長的大手奪下手機。
“你做什麼。”
溫酒還沒來得及把電話撥出去。
徐卿寒神色穩沉將手機關機,並且說:“你明天是不是還要跟厲雯那邊配合代言的工作?我已經吩咐她直接來這裡接你去公司。”
先斬後奏,很符合他一貫強勢作風。
溫酒第一反應就不對:“厲雯她……”
“你上次從我床上下來的樣子,她又不是沒看見。”徐卿寒話裡堵住她,長指還扯了扯領口,好似襯衫下的胸膛被過敏折磨得很痛熱難忍,不願意在說話了,轉身朝彆墅大門走去。
溫酒隻好踩著尖細高跟鞋跟上,聲音被風飄散在漆黑的夜色中:“徐卿寒,你彆想我今晚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