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九點鐘, 溫酒吃飽喝足,怏怏的精神也養得差不多了。
她提出要回公寓,見徐卿寒皺眉頭就問:“你這樣名不正言不順把女孩子留在家裡過夜的習慣什麼時候養成的?”
倘若他還要留人, 恐怕連帶私底下作風, 都得被她惡意攻擊一頓。
徐卿寒神色了然,沉定的目光輕觸到女人白皙額頭上的傷,大手將車鑰匙拿起,單手抄在褲袋說:“我沒有隨意留女人過夜的習慣, 你倒是把我送女人回家的紳士習慣培養的不錯。”
換做彆的女人, 他頂多開一張尊口,吩咐秘書跑腿。
也就溫酒,有本事理所當然使喚著他開車接送。
*
溫酒額頭受了傷, 雖然沒有腦震蕩的現象,不過秦眸不放心,他身為男性又不方便陪住在公寓裡,便叫助理清貝過來。
回去之後,溫酒嫌棄一身淡紫色的禮服還有血跡,便跑到衛生間去洗澡。
而秦眸的電話掐著點打來問:“人回來後,情緒怎麼樣?”
清貝想了想:“徐總親自送回來的,還正常吧……還帶了一瓶水回來。”
“一瓶水?”
清貝看向擺在茶幾上的那瓶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礦泉水,好像沒喝過,像溫酒這種要她那一雙手拿點東西就要命的, 換平時,怎麼可能把礦泉水往家裡帶。
所以, 清貝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徐總給的。”
秦眸嗤笑了聲:“想知道是不是徐總給的還不簡單,你把那瓶水扔掉試一試。”
清貝鼓起勇氣,忍不住衝著手機說:“秦哥,我下午就是不小心說了一下你可能是老花眼,你晚上就要我去死,做男人是不是太毒了?”
“……”秦眸。
溫酒很快就洗完澡出來,她隻鬆垮披著浴巾,將烏黑漂亮的長發紮起,露出一張標致的漂亮臉蛋兒,跑到沙發上坐,伸手拿手機同時,眼角餘光掃了一下站在旁邊的助理。
“清貝。”
她突然一叫,讓清貝無辜瞪圓眼睛。
就差沒說:酒酒酒酒,我不扔你礦泉水。
這想做個人啊,不能心虛沒底氣。
溫酒不明情況,隻是想問清楚:“上次你來公寓幫我收拾換洗衣服時,是在公寓裡,還是門口撞見我母親?”
清貝眨眨眼:“酒酒,肯定是公寓呀。”
雖然溫酒混娛樂圈已經三年有餘了,彆說身邊助理,就算秦眸這個經紀人都沒有見過殷蔚箐,不知是胖是瘦,隻知道這個女人欠了三億的外債。
所以要不是在公寓裡麵碰見,清貝也不敢輕易地將溫酒住的酒店地址告訴她。
而且還有一點,清貝小聲地說:“秦哥讓我過來拿換洗衣服,我進門就看到有個和你長得七分像的女人在客廳,酒酒,差點兒把我嚇死……我還以為是你,不敢仔細看,這個女人年紀好像比你大不少,然後她就說是你媽媽。”
溫酒聽到這,心底莫約有數了。
她從來沒有把公寓密碼告訴過殷蔚箐,甚至在上次,還換了一次。
想到這,胸口便有些窒息,連帶臉色都冷下去。
清貝很會察言觀色,不敢說下去了。
夜深人靜之下連客廳都變得沒什麼聲音,溫酒在沙發坐了半響,突然抬頭對她說:“很晚了,你要困了就去主臥睡。”
公寓就一間房,彆的都改裝成了衣帽間。
本來清貝已經準備好在客廳打地鋪了,聽到這,她訝異地問:“酒酒,你還不睡嗎?”
溫酒坐在沙發沒下地,她拿出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這樣客廳有些聲響也不至於發悶:“我想一個人安靜待會。”
這句話,讓清貝想勸她去休息的衝動咽了回去。
隻好點頭說:“那酒酒,你早點休息哦。”
隨著主臥房門輕輕掩上,寬敞的客廳就沒有了旁人。
電視機上還在播放著一檔娛樂節目,傳來的笑聲並不能感染溫酒的心情,她突然站起身,不知是從哪個抽屜裡,胡亂翻到了一包女士香煙。
深夜落地窗外繁華一片,到處都是璀璨的燈光。
溫酒走過去,乾淨的玻璃映出她白皙的手指,正緊緊握著打火機在點火,用力到連指尖都發白。
隨著一連好幾下,終於有白色煙霧淺淺飄遊而起。
溫酒遞到嫣紅的唇上,深吸了一口,卻立馬咳嗽起來。
她喉嚨被嗆得生疼,這種難受的滋味無法形容,不知道該怎麼去緩解這樣的情緒,連這根煙,都抽不下去。
溫酒抬頭間,透過玻璃窗倒映出的畫麵,已經變得通紅的眼睛盯著擺在茶幾上的一瓶礦泉水。
是她從徐卿寒彆墅裡帶來的。
一袋零食裡,唯獨拿了這瓶被微波爐熱過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