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 但是嘴巴不聽話。”
溫酒不是沒有看見男人的臉色,她偏要垂著腦袋,過分白皙手指揪著抱枕, 小聲的碎碎念:“一碗螺螄粉, 要重辣味,不要放香菜。”
徐卿寒低沉出聲問她:“臭豆腐不吃了?”
“放著吧。”
溫酒若有似無的笑了笑。
徐卿寒思忖幾秒,又跟她打著商量的餘地問:“那讓秘書去買?我在這裡陪你。”
“那你陪我吃嗎?”
“陪你什麼?”
溫酒看他耳朵不太好用,重複了一遍, 吐字清晰:“吃臭豆腐和螺螄粉, 小豆芽想吃,我身為媽媽要陪著吃,你身為準爸爸和我的老公, 也有義務陪是不是?”
這個理由很充分,基本上徐卿寒說不出一個不字。
但是像這種臭臭的食物,他還是想掙紮下,往茶幾一放,當下邁步走過去,手臂伸過去,將溫酒的身體抱入了懷,嗓音裡哄慰意味很明顯:“垃圾食品吃多了會身體不好,你吃點健康的我也放心。”
“徐總說的對。”
溫酒點點頭,很好說話的樣子。
徐卿寒看她會乖乖聽話, 緊繃的神色緩解幾分。
溫酒卻還沒說完,下一句便提議道:“那臭豆腐你吃了吧。”
“……”
一碗臭豆腐, 徐卿寒平生都沒吃過這種味道的食物。
他將西裝外套脫了放在一旁,領帶也解開,穿著白襯衣和剪裁修身的西裝褲坐在沙發前,似乎有些熱,長指又有力的扯了扯領口紐扣,咽下一塊臭豆腐時,喉嚨跟著艱難的滾動,連那耳根處都變紅。
也不知是被辣的,還是臭的。
海鮮過敏都能讓他麵不改色,而一碗臭豆腐,卻多次破功了。
溫酒就坐在旁邊,慢悠悠地喝著茶。
等徐卿寒差不多把臭豆腐都解決完時,她才隨便一句:“吃不完就彆勉強自己,我也看飽了,又不是什麼神仙豆腐,浪費就浪費了。”
徐卿寒保持著紳士風度,就算被臭味嗆得不輕,也沒有失態。
他扯過一旁的紙巾擦拭薄唇,又將她手上的茶杯端過來,灌了兩口,用來衝淡口腔內的古怪味道。
溫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一連串舉動。
徐卿寒的出身使然,或多或少是比平常的男人要有潔癖三分,吃穿用度都是上等不說,進出的都是高檔餐廳場所,又怎麼會看得上街邊店鋪的食物?
他統統的歸劃為垃圾食品,入不了眼。
現在吃了一碗臭豆腐就嬌貴得憋紅耳根子,連喝三杯茶,才緩過那股難受勁。
“這種……”
等徐卿寒開口說話時,嗓音竟已經變得沙啞:“一股臭味的東西,你怎麼會喜歡吃?”
溫酒覺得還好吧。
她也吃過,還是秦眸給買的。
第一次吃的時候,是覺得味道很奇怪,卻沒誇張到徐卿寒這種地步,唇角的笑意微勾:“你還沒吃習慣。”
溫酒裙裾下細長白皙的雙腳,緩慢地從沙發下地,伸了個懶腰,又轉頭對依舊坐在身後的英俊男人說。
“以後吃習慣了,你就會喜歡上了。”
……
溫酒隻在徐氏集團的公司待到下午,就被馮佩媛派來的司機接走了。
兩人通過了溫老太太那關,結婚的事自然就要提上日程。
以前還沒名正言順,馮佩媛隻能控製自己,彆老是去煩溫酒,現在好不容易盼到的兒媳婦也就再也坐不住了。
正好溫酒也待在公司無聊,而徐卿寒嫌棄著辦公室有臭豆腐味,皺眉去會議室了。
她來到徐家後,一進門,就看到馮佩媛紅光滿麵的在跟一位穿著淺灰色上衣長褲的男子翻日曆,拽著對方興奮地說:“盛盛啊,你要給阿姨算清楚生辰八字……下半年哪天辦喜事是黃道吉日,酬勞阿姨回頭給你包個大紅包。”
仙風道骨的姚盛木先生用手指,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鏡框,故作深沉道:“不用這麼客氣,打六折就可以。”
還能打六折?
馮佩媛覺得自己賺了一筆,眉開眼笑催著他看。
溫酒本來是不想打擾二位,又不能乾巴巴站著不動。
她剛走過去,馮佩媛的眼神就跟定位了似的,準確看了過來:“酒酒來了啊。”
“馮阿姨。”
溫酒還沒改口。
一是不習慣,二是沒正式過門,這聲媽叫不太出口。
馮佩媛倒是不在意這個細節,在她眼裡溫酒已經沒得跑了,親切的挽著她坐在沙發上,還給她說:“我剛找盛盛幫你看黃道吉日呢,酒酒,阿姨就知道你早晚要進我家門的,跟我有婆媳相。”
溫酒眼睛彎彎在笑,心裡慶幸自己婆婆是個性情好的主。
姚盛木選了三個黃道吉日,而馮佩媛都寫下,到時候跟溫家那邊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