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臨近淩晨, 婦科已經沒有人值班了,在路上,邵其修給秘書打了一通電話安排醫生, 等到了醫院後, 他下車,邁步走到後座,修長的手將車門打開。
漆黑的夜色下,外麵幾盞路燈光暈斑駁, 不知為何, 這讓賀梨的心中感到淡淡的壓抑感。
她微微低眉,提起長裙彎腰下車。
尖細的高跟鞋還沒站穩,一旁, 男人的手扶了下她肩膀。
賀梨抬眸,望了過去又很快低下頭。
而溫酒也走下車了,她漆黑的眼,盯著邵其修一路,就連現在臉蛋表情也很複雜。
或許是視線的存在感太明目張膽,惹得邵其修側目望來,帶著幾分探究。
溫酒眨動著眼,故作茫然。
邵其修薄唇溢出一聲嗤笑,似在笑她小動作不斷。
溫酒挑眉,張了張嘴巴, 用口型告訴他:“你還是哄好你老婆吧。”
賀梨心是亂的,沒注意到兩人的互動。
她很安靜, 就跟闖了什麼禍,跟在邵其修的身後,一起走進醫院。
前麵半步遠的距離,身高腿長的男人單手插袋,一身熨燙平整的西裝挺拔修身,從佩戴的腕表和袖扣都是精致昂貴的,熟悉的身影,卻讓她恍惚著感到有些陌生。
邵其修的秘書已經安排好醫院的婦科女醫生在等候,並沒有做一係列檢查,直接去驗會血,有醫生在這,半個小時內就能知道結果。
賀梨恍惚著一張秀麗的臉,任由彆人安排。
邵其修此刻又恢複了氣定神閒的姿態,待她如往日,戴著婚戒的手指輕輕握著女人纖弱的肩膀,語調緩慢地叮囑著檢查注意事項,未了,薄唇還在她的臉頰碰了碰:“我在外麵等你。”
即便是結婚三年了,賀梨也沒有一刻是能看得懂自己丈夫的心思。
她唇角蒼白,努力扯了扯;“好。”
賀梨先進去做檢查,而溫酒不便跟進去,轉身找了一排藍色座椅坐下。
她抬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單手抄著褲袋站在婦科門前的邵其修。
“小九,你盯了我一路想說什麼?”邵其修語調平靜無瀾,沒了賀梨在場,他開口問。
溫酒默不作聲,又說:“邵大哥,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這幾個字表麵上解讀起來簡單,倘若是往更深的一層意思去就令人尋味了。
邵其修語調平淡問:“我有什麼事?”
溫酒抿起嘴巴,這叫她怎麼說?
也不知是猜的方向對不對,可是如果邵其修不孕不育的話,賀梨又怎麼會懷孕呢?雖然認識的晚,幾次接觸下來……
溫酒是知道賀梨這樣有修養的女人,不太可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何況,當年孟馨蔚把她當成假想敵時,給她發的床/照,也看不出邵其修不行啊。
溫酒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笑著拿出手機。
邵其修也沒什麼談話的心思,單手從褲袋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邁步走到抽煙區。
醫院安靜無人,連值班的護士都沒兩個。
溫酒低著頭,指尖劃開屏幕,看到徐卿寒的未接來電,才記起來沒給他回個電話。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淩晨這個點回個消息時,男人的短信追了過來:【睡下了?】
好吧。
看來她今晚什麼時候回消息,徐卿寒才能安心去睡了。
溫酒沒告訴他自己身在醫院,膽大包天地敷衍著他;【剛洗完澡。】
她說慌哄騙起徐卿寒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偏偏這男人也願意信,卻又發了一個視頻通話過來。
這嚇得溫酒的手機差點兒拿不穩,心慌的不行。
手機在響,她卻尷尬地看了看周圍。
徐卿寒這種查崗的路數,是溫酒沒有任何防備的。
她這樣一直不接,語音視頻也響了足足一分鐘才掛斷。
緊接著徐卿寒的短信就來了:【你在做什麼?】
溫酒指尖往上滑,屏幕上方停在她說的那句剛洗澡上,看著有些頭疼。
大概是猜測到了她裝死是心虛的表現,徐卿寒直接挑破了女人的謊言,也算個明白人:【給我回個電話。】
溫酒抿了下唇,猶豫幾許隻好回撥過去。
徐卿寒秒接通,嗓音低沉聽上去沒多大異樣:“騙我?”
溫酒知道瞞不過了,硬著頭皮說:“沒想騙你,就怕你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