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府縣生活31懷孕(2 / 2)

黎大高興啊,他一個大男人大老粗,哪裡懂這些規矩,回想周氏之前還送了紅雞蛋,是不是他家也要送?

“叔,雞蛋不急,這是周周哥生了後才送的。”柳樹道規矩,他愛聽這些,家是阿奶講過的。

黎大:“對對,是不是要吃喝好些?周周你坐床上動了,和小樹好好說說話。”

“爹,午的買賣咋辦?”

“誒呀周周哥你□□心這個,有我呢。”柳樹拍胸脯,“你放心照顧肚子裡的小娃娃,鋪子事交給我了。”

黎周周摸肚子,還是平平的,什麼都摸不出來,臉上不由露出笑來。

鋪子生意柳樹接管了,黎周周很放心,買肉進貨是爹來做,買賣是小樹,還給了十兩調度的錢,讓小樹忙不開請人手,千萬自己扛累了。

顧兆放學回來,家裡人人喜洋洋的,爹笑的臉上皺紋褶子都深了,而且他家周周屋裡坐,不像是身體不舒服,不然爹笑的這麼高興做啥?

可往裡這個點,周周要麼灶屋,要麼院子弄菜。

顧兆想到一處,眼睛瞪大了,疾步走過去,握住了周周雙手,“真的有了?周周咱們有寶寶了嗎?”

“相公你猜出來了?我還沒說呢。”

“好好,我沒猜出來,周周說一。”

黎周周笑了,眉眼幸福平和,說:“有了,三月底懷上的,快三個月了。”

顧兆陷入了暈乎中,、真的懷了?

他去看老婆肚子,還是平滑的。

兩人對視傻樂嗬。

這樣快樂的氛圍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月,顧兆每天放學回來是親老婆,早上走親老婆,看周周肚子一點點高了。

鋪子裡的營生買賣全交給了柳樹。

今年黎記不接宴席單子,立刻輕省了許多,柳樹請了個小工一起做活,要是沒乾好說,先仔細教了,要是教了還不,嘴上說怎麼這麼笨,不過手把手的再教。

可教了幾遍,還是出錯,或者一瞅是故意搗亂的,不放心上的,柳樹讓滾蛋,是該扣錢扣錢,該說說,可不手軟,不管你是巷子裡誰家的親戚,一概不認。

“我才不管他們怎麼說我,有本事當我麵說,頭發給她撕來!”柳樹外頭是老虎虎虎生威,到了周周哥跟前乖順,“你放心吧,鋪子生意不壞了口碑名聲的。”

偷奸耍滑,少洗一遍,或者省邊角料壞的地兒,做出來的東西影響口感的,自然是不了。

“這鋪子是我開的,你以後辭退人說是我的主意,攬自己身上。”黎周周聽到有人說小樹是他狗腿子,當時臉色變了,說小樹是他弟弟,是他請過來搭把手幫忙的。

到了柳樹跟前,黎周周說:“我之前一直想,你把鋪子當自己的,不惜得罪人,如今我懷了孕以後生了孩子,生意上可能忙不過來——”

“哥你要關門不做了嗎?”柳樹急了。

“不是,以後鋪子要你多費心,我想鋪子你占三。”黎周周跟相公學了很多,“我家出錢出鹵煮技術,拿七,你當老板拿三……”

柳樹覺得他占周周哥大便宜了,說什麼都不要,本來他工錢高,去年還給他包了十兩紅包銀子,如今咋還要占‘股份’,連鋪子營生都變他的了?

“我跟你說說,不急,你慢慢想,也和嚴秀才好好商量。”

“要是嚴秀才這次中了,你以後想當舉人夫郎不做買賣了,也的。”

畢竟做這個丟份。

柳樹才不覺得丟份,嚴家村不是覺得他家沒錢窮苦,才敢欺負嘲笑,一年到頭沾不了葷腥,沒穿過新衣,才是丟份,正正經經的做買賣賺錢,過好子有啥丟份的。

“我是覺得我也出一把力,沒乾的——”

“有你鋪子裡頭壓,我放心。”黎周周不怎麼動手洗切,是搭配放個佐料,做點飯菜,乾點輕鬆的活。“不過鋪子的事不急,相公這次考試我去不了了。”

當然去不了,黎周周的預產期是十一月。

去宛南州一路顛婆,時候黎周周肚子正大,可不能亂來。

顧兆說不去了,一次考試,他家陪產。可話還沒說完,從沒跟相公發過脾的黎周周先不答應了,說什麼都要相公場試一試,鄭大哥和嚴哥都去了,三人商量好的,相公近兩年來一直勤學苦學,怎能因為他耽誤?

黎周周說說哭了起來,顧兆當時是周周說什麼都行。

不哭了好了。

顧兆還是去考試,黎周周不能陪同,這是沒什麼猶豫的,要是真去了,是相公擔心照顧他,還是他照顧相公?

猶豫商量的是,黎周周要不要回村裡待產生產。

因為院子是租的,主人家有講究,不想讓哥兒他家屋院生孩子,覺得‘晦’。當然這個‘晦’黎家要是掏個五兩六兩的,主人家能鬆口答應。

顧兆聽了有,肚子裡罵了一通娘,麵上不顯,說:“不然周周和爹回村裡待產?府縣這個院子,正屋連接鋪子街道,周周要是生了以後,一牆之隔人來人往的吵雜休息不好。”

這倒是。黎大點頭。

之前白天他們都乾活不睡覺,夜裡宵禁也安靜,可要是周周生了孩子,娃娃要睡覺,大人也要休息,糟嚷了。

“村裡敞快,咱家還盤大炕,燒起來暖和,比這裡的床睡暖。”黎大說。

周周要是坐月子冬裡了。

算來算去還是村裡好。

可這樣一來,顧兆和黎周周得早早分開了,不能黎周周肚子大了再回村裡,這一路顛簸折騰。黎周周千萬不舍相公,還是同意了,他早早回去相公也能安心放心讀書。

七月,黎周周懷有四個月的時候收拾回村。

走之前鋪子生意交給小樹,小樹十月要陪去宛南州,於是鋪子該關還是得關,這沒辦法的事。至於股份的交接,因為忙亂,加上柳樹故意拖延不想要,所以一直沒來。

顧兆是親自送爹和周周回村。

還有件事麻煩了鄭輝。

古代醫療水平低,哥兒懷孕生產危險大,顧兆不能陪產已經很抓心撓肺的後悔了,周周一哭,他妥協答應了,如今走之前一得安排妥當,求鄭輝,他祖父有沒有得意徒弟?他家花錢請人過來幫忙坐鎮看些。

自然是好辦的。

鄭輝一口答應了。

顧兆才略略放心。一家人到了西坪村,村裡人道黎周周懷了,紛紛來瞧熱鬨賀喜,顧兆這揖行禮,鄭重問了哪位接生穩婆好,技術高,親自拿銀錢紅包先跑了一趟。

請對方十一月過來。雖然黎周周預產期十一月,十月初,可顧兆不放心,萬一早產了?

穩婆還是早早請。

顧兆和爹一商量,顧兆這種緊張嚴肅鄭重氛圍,黎大也緊張了,說,早早請來,他收拾收拾,到時候住糧庫側屋,如今糧食少,一個屋能放,另一個收拾收拾能睡人。

“辛苦爹了。”

“辛苦啥,你說的對,先緊周周來。”黎大利落收拾了糧庫,想十一月鄭家醫館還來人,便盤了個大炕,到時候能睡得開。

黎大是同村裡人盤炕,去鎮上買布棉花,托人縫被子鋪蓋。

顧兆這邊是給周周請‘月嫂阿姨’去了。

因為黎家都是男人,沒一個人有經驗,不道懷孕人吃什麼喝什麼,什麼忌口,顧兆想請個‘月嫂阿姨’來照顧,思前想去,主意打到了後娘李桂花身上。

沒的,因為李桂花是個貪嘴的人,自己坐月子的時候吃的白胖紅潤身體好,對自己很照顧。要是來照顧周周,隻要自家葷腥不斷,包後娘飯,後娘指樂意每天變法子做好吃的。

她也能吃到。

再加上這兩年周周做主,過年送的禮重,後娘也看清了黎家誰當家做主,一直捧周周的。

顧兆便了,厚臉皮去請後娘。

“過去洗衣做飯,每個月有半兩銀子還管吃?”

“周周吃啥我吃啥?”

李桂花心動啊,哪能不心動,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住過去,至於家裡男人,虎頭鐵蛋年紀都大了能做飯,顧晨都四歲了能跑了,晌午對付一口,午她回來做,不了到他們大伯家吃一口也。

統共沒幾個月,這都七月底了,離生四個月的時間。兩村近近的,隔幾天她回來一次,這都有啥。

顧兆是安排的妥當,至於後娘不刻薄周周,這倒不,因為他家周周早都不是以前個軟和麵團了,不過還是再三交代:“我去府縣讀書,你一要照顧好自己,要是後娘做飯你不愛吃,或者她胡攪蠻纏問你討東西,你不樂意了說出來。”

“或者找嬸也,還有杏哥兒,王阿叔。”顧兆跟這幾位也打了招呼送了禮,都麻煩照顧些他家周周。

至於為什麼不請嬸,因為嬸劉花香是個一旦脾上頭不管不顧誰都罵的人,且黎健安今年實歲兩歲大,如今還哭吃奶呢。

劉花香一直沒給斷。

這些人從旁幫一,陪周周聊聊天說說話倒是。

村裡人哪裡見過這陣仗,誰家生孩子不是生,咋黎周周這一胎這麼金貴了,你看顧秀才和黎大跑前跑後的安排,可也有人說了,黎周周都十七了,這麼大年齡生第一胎,黎家能不急才怪。

這倒是。

顧兆臨走前還不忘給爹交代,要是遇到了有奶養崽的羊要買回來。他都忘了這茬,哥兒沒奶,所以孩子生來了,要麼村裡有其他人生了孩子,花錢送東西請幫忙一起喂,要麼是買一頭奶羊。

“道了道了,你快走吧。”黎大都嫌顧兆囉嗦。

這些話他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雖是這麼說,可黎大心裡明鏡似得,道兆兒這是意周周。

黎周周大肚子送相公,顧兆是一走三回頭,磨磨蹭蹭的不想走,黎周周笑了說:“相公要好好考試,我村裡好好照顧自己的。”原本是心裡也不舍,可這一個月相公忙前忙後的奔波,什麼都安排到了,他心裡安來了。

“周周,你要好好地,一要我回來。”顧兆抱老婆腰,親了口。

黎周周臉都紅了,大白天的,雖然院子裡,可爹外頭看見了。

黎大立即擺頭當沒瞧見,隻是心裡滿意眼裡也帶笑。

“算有了寶寶,誰才是周周最重要的人?”

“是相公。”

顧兆親了口周周額頭,說:“顧兆心裡黎周周也是最重要的。”

遠平安鎮的鄭家,鄭祖父拆了信看完,一張臉肅,眉頭凝重,鄭阿奶見了還以為什麼事,這不是顧秀才發來的嗎?

“怎麼了?可是什麼難事?”不應當啊,顧秀才是最有分寸的人了。

鄭祖父說:“顧秀才信裡說,要是黎夫郎生產不順,有個什麼萬一,先緊黎夫郎來。”

鄭阿奶都聽愣住了,乍一聽不可思議震驚,這、這——的說不出話,可仔細一想,倒是明白過來,顧秀才這是看重黎夫郎,兩人感情好。

“到時候叫阿鐘過去。”鄭祖父安排了大徒弟過去,傳承他八分醫書,且是個死腦筋,說了緊黎夫郎,不來的。

鄭祖父經曆的多,也不是沒見過婦人到了關頭喊先救娃娃,自己不要緊。醫者這時亂了方寸了,再加上外頭男方家裡催問孩子如何,便不顧大人性命了。

鄭輝這次場,唐柔要跟過去,將孩子留家中托婆母阿奶照顧,自己帶張媽一起去,還有嚴秀才的夫郎,這樣三人伴有個照顧。

鄭家人聽柔娘安排的妥當,便不攔,隻是說出門外怕花錢,給備了一百兩銀子,早早過去好安頓好了。

言語中提醒多多照顧些另外兩家,既然是和輝哥交好,往裡聽輝哥說學問也不差,若是都中了,以後對輝哥也是個助益。

唐柔自然曉,不管是為了私利,還是相公的情誼,都該照拂一的。

九月底,柳樹便關了鋪子,銀錢該換銀票的換上,沒給小院留一兩,怕有賊人趁兩間院子沒人翻進來摸錢,可放家裡婆母公爹不放心不敢保管,還不如全帶身上。

柳樹給自己裡衣縫了兜,銀票是裹布放進去。還有碎銀子裝男人身上,男人黑麵神一個,能嚇唬不少賊人。

三方是租了三個騾車,本來是兩個,顧兆和哥柳夫郎擠一擠,但見到朱秀才瘦的顴骨凸起,奔波找騾車和車行談價錢,壓得低了人家不接,還罵了一通,顧兆心中歎,當給周周和寶寶積福,還以前的人情,說他自己租一輛好了。

正好嚴哥和柳夫郎兩口子能說說私房話。

嚴謹信一瞧道兆弟起了惻隱之心,便不再多說。

顧兆也不算救濟,順手人情吧,他和嚴哥兩口子坐一輛是擠了些。嚴哥有個一米八四,他一米八六八七的樣子,柳夫郎有個一米七八,車棚麼小,長途遠路坐不舒服。

乾脆自己租了。

顧兆說捎朱秀才一路。朱愧疚自責,可還是厚臉皮上了車,一同去了,他囊中羞澀,有了上次經驗,這次想早早去,好身體適應適應,這般一來,住宿錢多費了,所以朱秀才才壓低租車錢。

路途顛簸不說,顧兆車廂時,根本看不了書,他還想周周,想如今周周六個月了,肚子應該大了,不道走路方不方便,吃的好不好,他之前跟後娘交代了,不能一貫的營養多吃,還要走走路散散步,可運動過頭了……

想一周周,便了心,開始心裡默書背書。

每這樣過。到了飯點,大家夥吃飯,坐不開分了兩桌,三人有時候聊起學問來,朱秀才茫然,不道這些是什麼,有時候懂了說兩句,可慢慢深了無法交談了,不由黯然失色,覺得自己這一年枉費了。

後來顧兆車裡時,從心中默書到和朱秀才互相提問抽查,算是鞏固基礎了,“都已經到路上了,你回去也來不及,再說報名費都交了,你臨時抱佛腳吧,總比什麼都不看不背強。”

有些字朱秀才聽的懵懂,但話裡意思明白。

越近,越是惶恐,朱秀才鬨肚子了。

顧兆都不道說什麼好,這樣還沒考先怯場害怕了,還考什麼?但他的耐心脾都是分人,對朱秀才便提了兩句,能聽進去聽,聽不進去他也沒辦法。

宛南州更大了,更熱鬨繁華。

找到了牙行租院子,他們人多,兩進兩出的院子夠住了。

朱是跑肚拉稀,人臉刷白,厚臉皮跟柳夫郎鄭夫人的後頭安頓,沒提過住客棧,人租好了院子,這才訕訕說他給錢,隻給他留一間屋子。

不然呢?

你還免費白住不可?

顧兆話沒這麼說,但連客都未,直接收了銀錢,按照朱秀才給的錢,安排了朱秀才和他住東側廂房兩間,西側一間是灶屋一間是張媽住的,正屋留給鄭輝大嫂,還有嚴哥柳夫郎。

“我一人隨意湊合了,咱們兄弟不要推辭客。”顧兆直接了。

嚴哥和柳夫郎兩個人,住正屋比較大能住的敞快。

三人說話秉性相投,也道顧兆這人說話沒般虛假推諉,既然這麼說,一不往心裡去,便很快答應,各自收拾安頓,分工合。

男人們去街上買鋪蓋卷、買鍋碗這些重物——小院子自帶家具,地條件優越,因為往年也是租來趕考的考生的。

滿打滿算兩個月,要十兩銀子,愛租不租,人家不愁的。鄭輝看了屋覺得,以為兆弟嫌貴,沒想到兆弟也點頭同意了。

“好的地段省的來回跑路折騰,這裡住的人應當不差錢,安全也高,咱們三人去考試,留大嫂柳夫郎,大哥哥也放心。再者環境不錯很是幽靜,離書店、客棧一刻時間,我瞧客棧有書生談論學問,咱們也能聽一聽。”

便這麼來了。

院子帶了家具,也有鋪蓋卷,隻是常年不用,發黴發潮,而且也不道上一位住這兒的人是誰,大家便花點錢買新的,隻有朱秀才不想花錢,覺得能睡。

顧兆便提醒說:“朱兄身體不適,最好找火盆烘乾了被褥比較好。”說完不管了,這麼大的人了,他不是老媽子。

也不道周周如何了。

顧兆安頓好了想老婆。

他想好了,考完立刻回去,應當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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