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建設昭州13出城(1 / 2)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昭州城的元宵節也沒什麼熱鬨辦。

實際上昭州城的百姓過也就那麼兩三天,大三十到初三,之後街道上的攤販、商鋪該開門的就開門了,沒有京裡和寧平府縣講究。其實也能理解,掙紮底層填肚子都困難的百姓,哪裡有多餘心思熱熱鬨鬨過。

城外修路的百姓們除了三十停了一天工,後來就沒停,因上頭說了,過期間,初一到初十漲了工錢,原先男丁一天五文,這段時間十五文,女子夫郎九文,翻了三番,誰還樂過啊。

對百姓來說,有錢拿還管飯,這才是的過個好。

等十五一過,是過完了,昭州城越來越熱火朝天的熱鬨了。這種熱鬨跟京裡的繁華消費、花燈叫賣吆喝不同,這是最底層大百姓臉上的精氣神,都是急匆匆的帶著家夥什去城外,明明整日勞作,一個個雙眼發亮,還帶著笑。

以前日子過的好那是少,城外村裡村民挑著擔子進城賣菜,一張張臉也是苦的麻木了。住在城裡的看著是州城人,有的全家老小十多口,擠在一處小院子,沒有田,吃根菜都要買,花銷大,說是城裡人麵,但關起門來過日子,誰多夾了一口菜吃,都要挨訓。

今不同,誰家都有個富裕的人,去城外修路多好,少一個口糧,一天多五文三文的包個菜錢一斤肉錢。

多好的事,恨不得這路修個一半載的。

草長鶯飛二月天,顧兆收到了韶州和鄚州知州回函,鄚州知州寥寥數語,連客套都沒有,大概思就是:愛修修關我鄚州啥事。

韶州知州倒是寫了些錦繡客套語,內容也是願修就修,我們韶州沒見,不過我們韶州艱難,即便是有心想兄弟昭州幫一把也是有心無力雲雲。

說的場麵話還是挺好聽的。

鄚州是南郡布政司的省會城市,自然是瞧不上這個貧窮昭州弟弟,鄚州知州也沒把顧兆這個同知放眼裡,說話不客氣。隔壁的韶州與昭州不是一個布政司範圍,就客氣許多。

不過兩州主旨差不多:你自己修,彆麻煩我們。

顧兆得了話,臉上帶著笑,問了南麵的修路情況,進度最快的就是昭州播林的路,基已經修好了,隻差澆灌沙石和水泥抹平了。

那該建廠了。

修路的百姓見這條敞快的大路,還以都修好了,不心裡失落,咋這麼快就好了?也眼巴巴饞著其他村,人家通其他府縣的路還沒修好,一天還能賺錢,他們就不成了。

也沒敢偷懶墨跡,監工衙役看著,要是偷懶不好好乾了,直接就不讓乾,因此個個儘心儘力的,結果——

修完了,沒得修,沒得賺了。

“我也不知道啊,沒接到上頭的通知,應該是好了吧?”監工衙役說。

有人拿了兩文錢問到了黎大那兒,原本是想讓大隊長幫個忙,能不能讓他家再去彆的兒乾,看看彆的兒還要不要人手。

“去彆的兒乾嘛?”黎大詫異,“咱們這兒還沒修好,活沒完,要蓋廠,拉沙石,還要燒水泥再往這路上澆,修完了外頭的,還有昭州城裡頭的,還有北城門往北去的。”

這人一下子愣住了,這路平整了,咋還沒修好?

啥廠?啥水泥?

你管啥是啥,有活乾就是有錢拿,大家是巴不得呢。

二月中是轟隆隆的蓋起了水泥廠,昭州城外有黏土,石灰石山在北麵,離著南城門外遠,要是不走城裡那就得繞路一大圈,走城裡進,是出來進去的狼煙的,那些家裡情況好的還嫌壓壞了城裡的路。

顧兆在效率,才不管這些說閒話的,當了一回糊塗官,就當沒聽到,直接讓開了城門運石灰石進廠燒製。

百姓們是樂的高興,尤其是修路的,能省一些力氣多好。昭州城裡的小商賈們便唉聲歎氣抱怨連連,說是那些乾活的整天從城裡穿來穿去,今一些小姐夫人們都不敢上街了,那他家這生做誰?

新上來的大人怎麼亂來,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這一搓人還沒擰成一股繩,找大商賈商量個對付之策,先被大商賈按下去了。

“顧大人修路是好事,一個個叫喊連天乾啥,就你家那生,沒修路運石頭前,也沒見什麼小姐夫人天天往你店裡頭鑽。”又不客氣嗬斥回去的。

也有樂嗬安撫的,“莫怒莫怒,和氣生財,顧大人說了,這昭州城外的路修好了,之後就修咱昭州城裡的路,咱們做買賣的讓一讓利,忍個兩三月便好了。”

又不是因這拉石頭送南邊把生耽誤完了,不過就是以前一月盈利四五十兩,今盈利三十兩的關係,先緊一緊吧。

“沒看林老爺光是捐糧捐錢加起來也有三千兩銀子了。”

抱怨的聽了林老爺出的銀錢數量倒吸了口冷氣,“這般多?那林老爺也甘心出嗎?”嘴上這麼說,那是林老爺麵子,麵上心裡明晃晃的想這不是傻子嗎。

還聽新來的官的話了。

中小商賈討不到上頭大商賈的好,都讓他們忍,回去了一肚子的牢騷。

“陳家那麼霸道的人家,怎麼就不管了。”

“不知道吧,陳老爺的大兒子去容管了,聽說是顧大人辦事的。”

“這林老爺捐糧捐錢,李家陳家去容管幫忙,咱們這新來的大人到底乾了啥啊?”

小商賈們百思不得其解,隻能一張張煩躁的臉,忍了城中來回運石頭。

“這石頭這麼大,怎麼修路?彆把人絆一個跟頭。”

“誰知道咋修,說是水泥,這水泥從去嚷嚷到今,誰見過?莫不是新來的胡亂編排起來的,還說要城裡修路,哄得那些大老爺個個聽話,我才不稀罕走這泥啊水啊的路。”

“就是,誰稀罕啊,呸晦氣。”耽誤他家做買賣。

播林府縣。

陳家大郎繞了條道,沒直接去容管,先跑到播林去了。他家不李家急,畢竟容管縣令是李家的姑爺,李家被顧大人記上了,那自然是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到容管去辦事,所以走的是昭州直接到容管的路,近。

陳大郎耍了個小心思,他總覺得爹被新大人迷了眼,灌了不知道多少**湯,反是出人出力出錢,還口口聲聲的讓他們敬重顧大人,不敢造次。

啥啊。

陳大郎不服氣,麵上答應他爹,實際上老覺得新官就是嘴上花花,他爹紀大了,指定是被騙的。自去說是修路,修什麼水泥路,更彆提還說讓他們陳家有段功德路。

路呢?

毛都沒見到。

陳大郎心裡不服,胳膊擰不過他老子的大腿,這次借機去容管辦事,非得拆穿了新大人的謊話,他心想,播林是最早修路的,這都半載多了,沒修個囫圇完整,總有十來丈吧?

他得見見那水泥路到底長啥樣。

要是沒有——陳大郎冷笑了聲,他非得告訴他老子,讓這嘴花花的新官狠狠栽個跟頭!

陳大郎是出了昭州城,因這邊到處修路工,怕有人瞧見他沒去容管去了播林回頭跟他老子告狀,便騎著馬繞了小路一圈,走的迷糊,按理是該到了播林了,入眼還是坑坑窪窪的泥土路。

啥水泥路啊,沒瞧見。

果是騙人的。陳大郎帶著隨從一騎就是大半天,眼看天麻黑了,趕夜路也不安全,隨從說大爺,前頭有個村子,咱們去借宿一晚。

便趕馬到了前頭村。

這村裡人見外來臉生的都是戒備,陳家隨從報了陳家名,又了些銀錢,這些村民才鬆了戒備,邀請三位進院子坐坐歇息。

陳大郎問:“老丈,這裡是不是播林府縣?”

“你們去播林啊?你們走歪了。”老丈回,站起來指著方向,“你們明個兒從我們村後頭繞,走個半天——哦,你們騎馬啊那就快了,很快就能見到通天路。”

“啥通天路?”陳大郎問。播林一個府縣,還有什麼通天路?

這名字起的大,昭州城都不敢這麼叫。

老丈笑的臉上皺紋都簇起來了,嘴裡門牙還缺了一豁,渾然不在,高興說:“那條路啊是我們這麼叫的,聽說是什麼水泥路,那麼好的路,平平坦坦的,我活了這把紀是再也沒見過這般好路,那水泥路叫低了……”

一條路名字還有高低之?

陳大郎不信,這老丈一輩子活在鄉土村子裡,能見過什麼世麵?這水泥路能有昭州城他陳家門口青磚鋪的好?

老丈見陳家人不信,也不辯駁,明個兒啊去瞧見就知道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從未走過此的路,前時下了幾場雨,雨水一衝刷更是乾淨,沒有石子,沒有坑坑窪窪的泥坑,走到上頭平坦,不會汙了鞋襪,多好的路啊。

聽說到時候閒了還會修村道,村道沒有縣道寬,一想到村裡也能修此的路,老丈是高興的飯都能多吃兩口,要是村裡路通到大路上了,那以後孩子們田裡乾活,他能背著菜去府縣裡頭賣,走在上頭輕快,多好啊。

陳大郎不信,在農家和衣將就睡了一晚,第二天起了大早,打馬去播林府縣裡頭再吃,這農家的飯菜他吃不慣,都是雜糧喇嗓子——

“大爺,你瞧,前頭是不是那老丈說的通天路?”隨從眼底都是震驚。

陳大郎遠遠瞧去,一條筆直寬闊的石青色路,因兩邊各有野草野花,顯得這條路乾乾淨淨的,他心中震撼,礙於顏麵,嘴硬說:“也不就是這般,跟家裡門口那條青磚路差不多。”

等打馬過去了,馬蹄發出噠噠噠的聲響,陳大郎與隨從便是對著這條路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了,尤其是陳大郎。

青磚路是好,青磚費錢,鋪起來有磚縫,會有雜草從縫裡鑽出來,風吹雨淋時間久了,底下磚會活,有時候下雨一腳下去,那不平的磚翹起,縫隙呲人一腳麵的汙水。

今這條路中間有一道縫隙印子,再小不過,又是實打實的,半根雜草也不會生長,路寬闊,兩道有村民下苦力推著木車在上頭走,車板裡裝了沉甸甸的粉末狀,有的是沙石,一人推著走的輕快,半點都不費力氣似得。

這情況看的陳大郎直眼。

他家是做首飾買賣,開的翡翠石頭沉甸甸的,因貴重,裝了一板車的石頭,從山上到開石頭的莊子,一路上都是四五個個夥計拉一車,慢慢的護著走。

怕石頭掉了砸了,裡頭出不了好彩頭。

自然要護著。

陳大郎從馬上下來,靴子底兒踩到了路麵上,眼底臉上是藏不住的驚喜,“平整,好平坦。”走路也不硌腳,平平坦坦的。

青石磚有時候縫隙卡石子,走路頂腳的。

“這車板裡拉的是什麼啊?”陳大郎攔著一村民問。

村民答:“是水泥粉,要往北麵昭州城運,再修個把月,我們播林就和昭州城的路通了!”

這便是水泥路了。陳大郎心胸激蕩,哪裡見過這般的路,愣是按捺下去,問:“這路下雨不會衝垮吧?水泥水泥的,彆一下雨就泥濘了。”

村民看傻子似得看著人,“你們定是外頭的,不是我們府縣的,前下了好幾場雨呢,把路上頭的灰一衝,亮亮堂堂的更漂亮了。”

啥泥濘,沒見過世麵!

陳大郎被笑話了也顧不上,他現在滿眼都是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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