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功成首輔19(1 / 2)

第一百八十二章

蘇佳英倒是沒往心裡去——表哥是厲害,本事比他大,這就是事實,他也知道柳老板是為了他好,隻是不甘心,總想著試試。

“我也不說是照著顧大人那模樣人品找,就是差不離的。”

蘇佳英的原話。

柳樹沒勸過,後來在信紙上略是苦惱的寫著:佳英心裡有主意,打定了要是沒讓他辦成,指定心裡不痛快,倒不會記恨我,這孩子我看著,脾氣性子都合我心意,隻是拗了些,他才多大,嘴上說差不離,實際上自然是想找個有能考科舉當官的,對他又好的,和和美美過日子不納妾不混賬的。

我說這樣少,要是沒賭成功呢?就算有我借著老嚴官威給你撐腰,可我一個外人哪能管得了人家納妾廝混通房的事?傳到外頭去了,倒是咱們不是,我是多手多腳摻和人家家事,他就是不賢惠不大度善嫉妒的正妻。

聽完了,佳英說不在意,他都想過,可過日子不是靠想的,是整日在那宅子裡,麵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一來二去的,心裡能不苦……

柳樹信上是絮叨懇切,黎周周能感受到小樹為了佳英婚事操的心,但他還沒看完就知道,小樹勸不回去佳英。

果然最後信上柳樹寫:我好歹說儘,嘴都起皮了,也沒法子,他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就隻能托媒人找,儘量擇個人品好的,多方打聽打聽。唉。

周周哥,你要是在就好了,我看人不如你。

黎周周便先回信說這個,寫到:小樹你看人也是厲害的,要相信自己。上次那個破落窮酸秀才,你肯定也是心裡犯嘀咕,覺得哪裡不好不對,隻是你說不上來,加上外人催你定主意,什麼小桃年紀大了,不好再挑了,這人都是秀才了,小桃嫁了就圓滿了。

這樣的話多了,肯定會影響的,想著差不離、差不多,確實,過日子沒什麼儘善儘美的,總是要選一個的話,那你把東西說清楚了,讓蘇佳英自己挑自己拿主意,以後日子好壞也是他過。

回完了這一段,黎周周再拿起信來看,小樹說老二小黑如何調皮搗蛋,簡直是一天不打就氣得不成,膽子還大,敢偷了老嚴舍不得用的硯台給他哥換上,大白一寫字發現不對勁,肯定是墨好,還帶著一股香——我是聞不出來,都一個味臭臭的,小黑還去他哥跟前掙表現求誇去了……

老嚴臉更黑了,但小黑不怕老嚴,小黑怕我,大白怕他爹,家裡整日雞飛狗跳的,老嚴說要教小黑啟蒙,小黑給他爹書房先尿了。

柳樹:……

大白當時就嚇住了,趕緊站起來替弟弟收拾爛攤子,給父親賠罪,讓父親彆動怒。

小黑吧唧癱坐在椅子上,哇哇哭。

嚴謹信沒辦法,是打也不是,說也不是——小黑實打實才一歲多些,哪裡聽得明白道理。可偷硯台抱著給他哥,倒是會。柳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當初不該叫小黑的,氣得我快成黑麵神了。”柳樹寫信時想到小黑犯的事,臉也拉的老長黑漆漆的。

這臭小子。

在旁看書的嚴謹信側頭看了嘀咕的小樹,說:“也不怪你。”

“……”柳樹便打了個磕絆,扭頭凶巴巴一臉說:“當然不怪我,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是大黑麵神,咋有這麼個小的。”

說完了繼續給周周哥寫信。

我脾氣好,乾活利索,人也聰明,小黑也就臉略像我幾分,好看一些,其他的狗脾氣才不像我!

黎周周讀信,小樹氣呼呼理直氣壯甩鍋模樣是躍然紙上,他看的就笑出了聲,提筆也寫了自家的新鮮家事,福寶的蹴鞠比賽、助威隊等等,還有蘇佳渝定了親事。

寫到佳渝親事時,不由想到蘇石毅和柳桃,隻是這倆人如今還沒定下,隻是略有幾分眉目,便先暫時按下不寫,等真定了再說,省的讓小樹著急了。

這一寫不知不覺天就暗了,黎周周便暫停下,收拾完,回信不急,下次商隊出發還有一個多月時間。

落雨院點著油燈,霖哥兒抱著枕頭去敲王堅阿哥的房門。

“就知道你會來。”

還不得抬胳膊敲響,裡頭門先開了,王堅是披著頭發穿著寬大的流光綢圓領睡裙,見門口的霖哥兒,笑了下說:“進來吧。”

“阿哥,你這裙子好看。”

“隨便用剩下的流光綢拚湊做的,寬寬大大的睡覺舒服。”王堅說:“我做衣裳手藝糙的,你是知道的。”

霖哥兒一聽就知道阿哥什麼意思,說:“我可沒哄你高興,再說誇你衣裳好看漂亮,是拍馬屁都沒拍到正處。”

“你倒是知道,你睡裡頭,我再拿一床薄被,夜裡還是涼。”王堅去櫃子裡拿薄被了。

霖哥兒爬到了床裡側,把自己枕頭放好,還怕了拍,十分熟練,也沒躺下去就坐著,側頭跟床下的阿哥說:“我瞧你這條裙子,顏色拚著也好看,想著能不能拚出來自然又好看的,這樣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也有了去處。”

“也好,賣便宜些,多得是人要。”王堅拿了被子給霖哥兒。

霖哥兒抖開了,自己鑽進被窩了。王堅也上了床,沒吹滅油燈,說一會話,睡前霖哥兒還要去解手。

“阿哥,你下次再去出貨什麼時候啊?”

“最快也要七月中,椰貨大頭運出去,剩下一些如今路修好了,可以往鄚州送一些,老板有這個念頭,但應該不用我跑一趟。”王堅說。大頭還是中原。

霖哥兒點點頭,側了身,說:“咱們府上來了個新客人,是京裡來的。”

“我聽說了,叫容燁。”

“我還沒見過,但聽說模樣長得可好看了。”

王堅對人相貌倒是不在意,但看霖哥兒這模樣,說:“你可彆看人模樣好,他說什麼你就答應,彆被騙到京裡去。”

“二十多的人了,他說沒娶妻就沒娶妻?沒準京裡就有妻妾。”

霖哥兒聽了搖頭,“阿哥,我沒那個心思。”說著一臉猶豫和鼓著的臉。王堅一看,不對勁,便輕描淡寫的詐霖哥兒,說:“京裡是遠一些,但他要是不回京,留咱們昭州,憑著好樣貌,入贅你家——”

“不是不是。”霖哥兒腦袋快和撥浪鼓似得了,而後看王堅阿哥看著他,就等他說全了,便鼓著的臉也軟了下,明明屋子裡就倆人,還撐起胳膊看了眼外頭,沒人了後,才壓低聲神神秘秘說:“我感覺那位京裡容公子不像是公子。”

換王堅驚訝了下,“不是公子?”霖哥兒背後很少說人是非八卦,就是親近的人才閒聊兩句,也不說莫須有胡編的。

“容公子帶來的仆人小齊,咱們府上一些姐姐老愛問小齊打聽容公子的事,小齊就支支吾吾的,有一次還說漏嘴了,讓大家夥彆上心了,他家少爺是——又急忙止住了,改說沒這個心思。”

這也是閒聊,王堅便說:“沒準這仆從耿直,知道他家少爺有妻妾,先說這話,讓府裡丫頭們彆亂想。”

“可換傷藥最先是老板幫忙的,後來換了女孩子。”

“京裡金貴的少爺可能嫌仆從笨手笨腳吧。”王堅答,隻是為何最初老板幫忙上,這容燁再金貴,在他們昭州地盤上,能越的過去老板?

顧大人也沒介懷?

“大人當時在家嗎?”

霖哥兒軟軟的臉露出幾分笑,阿哥也想來不對勁了,說:“大人當時在的。”

大人同老板多好啊,老板對誰親近一些,大人就撚醋,之前老板還幫一個外男上藥,這大人哪裡肯?

“……這容燁多大來著?”王堅這次問的認真了些。

霖哥兒其實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說:“二十有二了吧?或是有三?”

二十三都未成親娶妻,若是哥兒,這個年歲也沒嫁人,王堅對未來,對他的婚事也是有過憂愁焦慮——

“說這麼多,明日帶了東西去看看?”王堅問。

霖哥兒是要應聲,隻是先打了個哈欠,手也慢一步捂著嘴,王堅就知道霖哥兒困了,說:“走了,先去解手,回來睡。”

“唔,好。”霖哥兒嘴上答應,可困意來的快,眼皮子直打架。

王堅是一把薅起來了,若是現在不去,躺下沒一會就得憋著,然後是害怕黑,去的時候肯定要不行了。不如現在乾脆一上,回來一覺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起來梳洗過,吃了早飯,王堅收拾了一些禮,想著送前院去,霖哥兒說再等等,他在小廚房做一些糕點送過去。

“也行。”王堅就等著。

等霖哥兒的糕點出了鍋,拾掇出放盤子裡裝好了,倆人才結伴去了前院。到了地方,這院門敞開著,灑掃的粗使婆子先嘴上熱情見禮,說:“王管事和霖哥兒少爺來了啊。”

老鐘聽見動靜聲就出來瞧情況,一看是臉生的,一個小哥兒一個男子,拿不住主意,認不出來,還是小齊一眼瞧出來了,同爺爺說:“兩個都是哥兒,其中那個是走貨的王掌事。”

之後祖孫倆出來問好問來意,知道是來看望他家少爺的,便去通傳了。老鐘想著少爺怕是不見客,隻是他們在人家地頭,這位王管事很得黎老板的看重的,若是拒了的話,那就說漂亮些,少爺還在養傷。

“讓進吧。”

容燁道。

王堅帶著霖哥兒進了院子,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黎府的,裝飾布局也大差不差,屋裡家具同他們後頭院裡是一個色一個雕花,可空蕩蕩的,沒什麼陳設,也沒什麼居住的煙火氣。

隻是一看,王堅就知道,這位容公子和他們不同。

霖哥兒口中都是‘咱們府’上,是把黎府當半個家了,他雖是在外頭買了院子安了家,可於他來說,老板是他親人,隻要老板不趕他不嫌他,這黎府,他托大也稱家。

這位不是,是外人。

容燁看進來的兩位哥兒,一位皮膚白皙麵容嬌俏,穿衣打扮也是清麗可愛乖巧,並沒有脂粉女氣,另一位個頭高挑,皮膚曬得蜜色了些,略細長眼——

這位像男郎的哥兒看著他。

“王管事。”容燁點頭打招呼。

王堅也點頭,“容少爺。”

後來也沒聊天太久,就是幾句客氣,然後王堅放下東西就帶著霖哥兒出門了,霖哥兒還驚歎容少爺的樣貌,他從出生到如今,沒見過如此相貌之人。

“冷冰冰的卻又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王堅說:“孟見雲也冷,這位容少爺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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