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吃兩個不過分吧?
黎照曦都大了!不再是小時候二三歲了!
顧兆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不戳穿罷了,小孩子同爹高興高興,一天兩三個糖人又不是天天吃。
天色不早,黎照曦又同爺爺說了會話,就抱著糖匣子回自己院了。
黎照曦一走,顧兆和周周坐了會,說了些京裡的事,像是鄭輝納了妾室,瑩娘有了個庶出的弟弟,黎大聽得直皺眉,“這、小鄭那孩子我以前看不像是這般的。”
“時日久了人心易變。”顧兆感歎了句,但他其實心裡對鄭輝還是抱有希望的,希望如爹所言,根子骨是正的。
又說了嚴二哥奶奶去世消息。
“當時打仗的厲害,二哥他家便沒跟咱們報喪。”
黎大說:“那咱們回來了,得給規矩補上,拿些白事的禮過去看望看望。”
“好。”黎周周就點頭。
黎家一家團聚上了,孟見雲的親衛們便起身返程了,這也不是去昭州,而是去前線陣前,不過顧兆黎周周乃至福寶都給寫了信,讓捎回去。
“我得給我親親侄兒寫信問問他想不想我這個叔叔。”福寶提筆的時候可是好好琢磨了,自言自語說:“叔叔可是很想元寶的,元寶也不知道胖了沒,長牙了沒。”
還真是小大人一般。
京裡入秋天冷了,發生了件大事——聖上決定要禦駕親征了,他不在的這些日子,京中所有政務皆交給首輔全權管理負責。
滿朝文官驟然一聽,當即先是不同意,有兩個是站出來強烈反對的,就差一頭撞死在太極殿正殿裡的柱子上了。
武官可能沒反應過來或是無所謂,畢竟係統不同。
撞柱子的自然是被攔了下來,顧兆還沒說話,曆無病先是輕描淡寫說:“兩位血氣方剛的,用來撞柱可惜了,回去打包行李,隨朕一同去親征。”
哈?
“誰還要去,撞吧,朕看著。”曆無病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底下那些官。
顧兆打在前排,看到了聖上眼底的冷嘲譏諷還有一絲得逞的快感。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招。
讓文臣,還是言官去邊關打仗,聽話裡意思不像是嚇唬像是真去而且還是去前線——這不得誰還敢啊。
後來退朝後,曆無病同容燁其實早說了一波,等著挨誇,後見到顧子清進來,擺擺手先免了禮,說:“今日這招,朕還是學的顧首輔的,果然是好招。”
顧兆:“???”
“聖上,臣可沒有說過此招。”這話傳出去了,他顧兆不得被文臣恨死,彆給他套鍋,他真沒說過!
曆無病則說:“不過是聽我哥的,化用化用,當初不是有老匹夫奏你麼,你直接把人調到你跟前,一樣的道理。”
“……”顧兆自閉中。
等緩衝過來,顧兆說:“蔣大人、孫大人皆是年事已高,都是文臣,從未動過武,想必是不會同聖上去親征的。”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倆老頭要是恰逢‘風寒’了、‘斷腿’了,曆無病還真能帶上嗎?這要被罵的——
“帶上啊,隻要還有一口氣,就都帶上。”
“不是說皇帝一言九鼎麼。”
顧兆說:“聖上此做派,怕會被史官詬病。”
“朕知道你什麼意思,不過朕挨罵還少嗎,朕坐這個位置上,那些老匹夫便看不上朕,那就索性怎麼痛快怎麼來。”曆無病越說戾氣越重,而後壓了幾分,換了話題,“不是加了恩科麼,等明年選一批聽話的就好。”
顧兆想了想還是沒再說,聖意已決,他信聖上。
曆無病去親征這事顧兆早知道,畢竟他要‘手握大權’、‘第二個輔政王逆賊’,當初乍一聽,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和惶恐——惶恐隻有一秒閃過,然後就接住了。
“朕就知道你成的。”曆無病可痛快了。他覺得顧兆是文臣卻不是那種他討厭的文臣,看著繡花枕頭,卻不墨跡,不瞻前顧後猶猶豫豫,越來越對他胃口了,不愧是他看中的朋友。
容燁心中則想,顧大人此等魄力果決,非常人能比的。
此次小朝會後,君臣是一道挨罵,罵曆無病就是血統不純壞我大曆根基這類話,罵顧兆也是那幾套,說逆賊第二,想稱王稱霸這類。
罵就罵吧。
到他跟前還不是乖乖的。顧首輔批奏章時想。
這一聖旨下,顧首輔家的灶那是燒的越來越旺了。之前京裡門閥士族還自持身份,不願意折節下交,往黎府遞帖子多的,大多都是三品以下女眷貴婦。
像是皇族、百年世族都是在觀望。
如今遞了帖子,包括林家還有公主府。
其實這段時間,黎周周收了不少帖子,顧兆下班回來,飯後活動就是夫夫倆一起看帖子,顧兆給周周科普下,哪家能去,哪些是隨便,但最終一點就是:“看你,你不想去了都推了也成。”
黎周周便笑,“都推了不怕得罪人?”
“不怕,你相公我現在是誰家都來巴結,等哪天要是真有事了,這些人也不會保全我的,所以就隨性,你要是無聊了,那就去玩,哪家不痛快了就不去了。”
顧兆看的清醒,要真是他倒台,那就隻有一個,聖上不樂意他乾了。到時候讓這些官員來替他站台說話,一是不可能,因利結交的。二則是,到了那個局麵,官員替他求情越多,那就是死的越快。
所以活瀟灑自在些。
這日下值後,又是飯後說帖子活動。
“今個順親王府遞了帖子,還有長泰公主府……”
黎周周看兩府沾了皇家關係,便思忖拿不定主意,誰知顧兆看了帖子,跟看其他人差不多神色,說:“你彆看他們皇親國戚,還是以往,想去哪家去哪家,這些皇族,在聖上心裡,沒什麼分量。”
其實顧兆沒說全,要是以前這些人在後宮欺負過曆無病,現在曆無病沒把這哥哥砍了都是有容燁拉著。
黎周周聽聞想了下,說:“那就都拒了。順親王府那兒我們都不認識,過去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倒是長泰公主府那兒提了當年咱家救康安的事,還說許久沒見想福寶了。”
“嗬。”顧兆聽了先笑了,發動了父親攻擊:“就是不愛說話那個?都不愛說話了,誰知道是小孩想福寶還是他爹媽想我,再說了,咱家福寶用的著他惦記?”
“兔崽子沒按什麼好心。”
黎周周:“……那時候多小啊,肯定忘了,就是麵上話,你還來氣了。”
“反正咱黎照曦年紀小,才是初中小屁孩,怎麼說也得大學畢業,工作幾年再找對象……”顧大人絮絮叨叨念叨。
黎周周早習慣相公說些他聽不懂的詞,但意思明白了,想福寶晚一些再說親事。說到親事這茬,便說:“之前大嫂還來同我說話,該給瑩娘看夫家了。”
“她過去也沒什麼圈子,如今相看晚了,是兩眼黑,我想著不如咱家擺個宴席,我做東,請一些大嫂相看合適的人家來……”
顧兆對鄭家內宅事其實不太想插手,但孩子真是無辜的,尤其是老大瑩娘,當年三家都是小官時,這孩子他也抱過哄過,小丫頭過了年就十八,放在京城是大姑娘了。
在昭州倒是無所謂。
“那就辦一場,不過你問清大嫂意思,多年沒見,事關孩子婚事,就讓她彆太委婉了,說直白點,好好分析分析。”顧兆道。
上次那頓飯吃的,大嫂性子更是‘迂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