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這個莊子不大,主要是離京城很近,這片莊子附近住的鄉紳還有村民多了些,為了以防安全,梁子致還調了護衛來這莊子看守。
前頭就是院子、房子,後頭是一片草地和馬棚。
這莊子梁子致本都忘到腦後,聽思源說要蹴鞠沒地方,讓家裡管家查了查,才想起這處來,雖然地方小裝修也不怎麼好,可近,後頭踢球敞快,也能跑馬,所以就定了此處。
孩子們也不過夜不在此住,所以湊合先。
黎照曦從後頭跑前院,有他們休息的正廳,拿了帽子要折回,就聽莊子上的婆子們說:“可俊了。”、“沒見過這般俊的貴人。”、“怎麼就跑到我們這片了?”
什麼可俊了?
黎照曦是個好奇心旺盛又有精力的小孩,最關鍵是黎照曦得他倆爹的遺傳,聽了俊,那站不住,好奇問外頭走動的婆子們。
莊子裡下人都是附近村子裡的婦人,受過調-教,可莊子裡到底不如京裡府邸規矩大,婦人們平日裡乾活麻利,其實說嘴閒聊也多是本來性格,沒那麼拘束。
這些日子,小主子們來莊子上玩,剛開始下人還戰戰兢兢伺候,後來發現小主子們很好伺候照顧,也不刻薄他們,便等主子們到了照顧完,主子們去後頭玩了,她們該乾啥乾啥。
沒那麼緊巴巴的了。
沒成想閒聊兩句,讓貴人給聽去了。婆子們嚇得忙鞠躬彎腰賠不是,黎照曦說:“你們乾完活又沒出簍子,同我賠不是乾嘛。”
又言歸正傳,“什麼俊的?是人,還是馬兒,或是小狗?”
“有多俊?”他都夠漂亮了。
婆子見貴人沒生氣,這才有個出頭站出來說:“剛有對主仆,騎著大馬,那馬兒跟少爺的馬兒一樣,不過蹄子是白的。”
“白手套的馬兒我還沒見過,原來是馬兒俊。”也不知道公的母的。
“不是,馬兒俊,那馬上的少爺更英俊,老婆子說不上來,反正活了大半輩子,除了幾位貴人少爺,這位還是頭一個。”
黎照曦一聽意思,想著那還是他們幾個更勝一籌,此時對那白手套的馬更好奇起來,邊往外走邊說:“我去看看馬兒長什麼樣。”
婆子護衛都跟了上去,想著應該人早走遠了,誰知,門一打開。
黎照曦出了門,就在不遠處大樹下看到納涼的馬兒和旁邊的主人,馬兒果然是四肢都是白的,“還真是!”
那是黎照曦和林康安闊彆多年第一次見麵。
遠處是一片片的田地,林康安站在石榴樹下,等了一會,他不知道等什麼,也不知道在此等,裡麵的人會不會出來,荀樂看他猶如看不認識的主子。
今日所作所為是挺不像他林康安的。
但福寶出來,慢慢走上前那一刻,天地萬物,恍如雲煙,隻剩下眼前的人,舉著手搖了搖,笑著說:“哈!說來不好意思,我在莊子玩,聽到外頭有一匹馬兒很俊就出門看看……”
果然好俊啊!!!黎照曦望著眼前的人,內心已經煙花四射了。
不過這次說的不是馬兒,說的是眼前的人。
這男子模樣嘛,黎照曦不私心的話,賽他爹一些些,若是私心說,那肯定不如他爹了!
顧兆要是聽見了,肯定老淚縱橫,兒子沒白養。
“它叫四蹄白。”
黎照曦聽了馬兒名字,笑的更是燦爛了,說:“你這名字起的好,跟我一般,我有個馬兒額前一點白,像是花朵一樣,我叫它小白花。”
“能不能摸一下?”
林康安說:“它性子烈。”嘴上這般說,先上手摸了摸四蹄白的脖頸,“你試試。”
黎照曦小心翼翼上手,輕輕的摸了摸四蹄白的脖頸,四蹄白對他打了個鼻響,不由樂嗬,“果然是性子烈。”
“不過看你長得俊,烈就烈吧。”黎照曦收了手。
馬兒也摸了,人也瞧了,黎照曦見人在樹下納涼,肯定是熱的受不住,他摸了人家的馬兒,便看了手裡帽子,說:“這個送你,我腦袋上戴的,這樣戴遮陽的,彆中暑了。”
“……”林康安望著福寶遞過來的帽子,接了,“謝謝。”
“不客氣。”
黎照曦到底是小,看美人就是過一把眼,還不至於‘見色忘友’,後頭小黑思源還等他踢球,因此就擺擺手道彆,走了幾步,想起什麼,轉身問:“我叫黎照曦,你叫什麼啊?”
“林康安。”
“好,記下了,林康安再見。”
“再見。”
福寶已經沒了影子了。
林康安手拿著那頂帽子,站在石榴樹下看著四蹄白,許久神色緩緩,像是樹上開花一般,他翻身上馬,拍了拍馬兒,四蹄白明白似得,噠噠噠跑了起來。
荀樂直到跟上,到了京城大門口,才明白過來,今日少爺為何出門,為何來那個地方,為何在石榴樹下歇著了。
“帽子呢?”小黑等了許久,就想看看福寶哥的帽子。
梁思源也好奇,往福寶哥哥手上看,但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黎照曦把自己帽子摘下來,套到好奇小屁孩腦袋上,小黑咿咿呀呀怪叫兩聲,說:“我說對了,肯定是帽子不好看——”
“那是你欣賞不來,我剛把我做的帽子送一位大美人了。”黎照曦得意洋洋,一眼就看出小黑要說什麼,哼道:“要是太醜,大美人怎麼肯收下?那肯定是我做得好啊。”
小黑滿臉‘真的假的莫不是騙他吧’,被黎照曦這個大魔王壓著揉了一頓臉。
“誒呀誒呀彆揉我臉,我都多大了!!!”
“我又不是四五歲小屁孩了,我都大了,福寶哥,好大哥給個麵子呀!”
“錯了錯了,大哥大的帽子鐵定的漂亮,才不醜。”
黎照曦這才收手,“有眼光,今日後,你就是我小弟了。”關門小弟。
小黑:……哼哼唧唧揉著臉,罷了罷了認了這個老大哥!
梁思源在旁笑的肚子痛,最後大美人和帽子都忘了,轉頭踢球、練騎馬,等時日不早,大家換了衣裳回家時,小黑還偷摸到了梁思源跟前。
“阿哥,你說那帽子到底有沒有啊?”小黑懷疑就沒帽子。
梁思源小臉認認真真說:“我會跟福寶哥哥告狀的。”
小黑立馬端正坐直,“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哈哈,那是我老大哥,我怎麼可能懷疑呢,老大哥說什麼是什麼。”
“乖~”梁思源笑眯眯摸了摸弟弟頭。
小黑:……都說了老大不小了咋還摸頭,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