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有幾片渣殼落在兼竹衣襟上,懷妄瞥了一眼,隨後動作自然地抬手替他撣掉,“少吃點,上火。”
兼竹任懷妄替自己撣著,瓜子殼又簌簌簌地掉了幾片,接著再被懷妄撣掉。兼竹就捧著瓜子簌簌簌地笑。
縛昀,“………”
他眯著眼看了兩人幾息,忽然開口,“兄弟?”
兼竹和懷妄聞言看向他,縛昀掃過他二人,“你們是什麼兄弟?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大白天都窩一屋裡?”
懷妄沒有回他,兼竹說,“連體嬰聽過嗎?”
“什麼?”
“就跟雙黃蛋一樣。”
“……”
縛昀不懂,但聽這描述忽然也不太想懂。他皺了皺眉說,“明天場上見。”轉身離開前又看向懷妄,伸手一指,“你對我。”
說完不等懷妄回他,徑自離開。
待人走遠,兼竹把窗隨手合上,“看來你的挑釁卓有成效。”
懷妄不是主動挑事的性格,剛才回縛昀的第一句話不過是拉仇恨罷了,好叫縛昀主動找他對戰。
他們越顯得被動,越不容易引起懷疑。
“是他太容易被挑起情緒。”懷妄說。
“也對。”兼竹笑笑。
.
明天就要準備擂台比武,兼竹打算今天早些休息。
剛把床鋪掀開,失聯了整整兩天的沈橘忽然傳訊過來——仿佛掐準了點,知道他們明天就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一般。
“沈姑娘。”傳訊接通,兼竹同對麵打了個招呼。
“喲,沒睡吧?”沈橘的聲音聽上去依舊雀躍精神,看來沒受到什麼摧殘和折磨。
兼竹放心了點,“你踩點精準。”
沈橘聽懂了他的潛台詞,“你們這麼早就睡,嘖嘖嘖~”
回她的是兼竹,她卻加了個“們”。這次懷妄敏感地理解了她話中的意味,臉上騰地發熱。
兼竹臉皮奇厚沒什麼反應,避重就輕道,“畢竟沒什麼事要做。”
“拜托你們的任務做得如何了?”
“明天就好。”
“差不多。”沈橘說,“進度剛剛好。我們可真是天作之合~”
她話落,屋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懷妄的視線像要穿透傳訊落到她身上。兼竹難得發揮了一次文學素養,“天作之合不是這麼用的。”
“噢,是嗎?不重要。”沈橘說,“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明白這是個無意義的話題,兼竹調轉話頭,“你這兩天都在做什麼?”
“遛狗。”
“……”
“不過也遛得差不多了。”
“有什麼打算?”兼竹聽她所言,似乎準備開始行動。
“正式行動在明天夜裡,地點北苑西池岸假山,你和你那情郎隻需要替我將名單上之人控製住,好讓我專心對付那老匹夫。”
“竭誠為您服務。”
兼竹應了一聲又聽沈橘那頭似乎傳來什麼響動,後者很快丟下一句“到時候聯係”,便匆匆掛斷了傳訊。
…
屋中又恢複安靜,兼竹側頭看向懷妄,“你怎麼想?”
“給出的時間、地點和人物都很具體。”懷妄說,“應該是和訟閣閣主達成了什麼約定。”
兼竹點頭表示認同,“明天擂台比完我們去她說的地方踩個點,今天先休息。”
他說著把掀開到一半的床鋪抖開,爬上床躺了進去。他躺得平平整整,轉頭看見懷妄還杵在榻前。
兼竹微微探頭,“你還有什麼事?”
懷妄頓了頓,接著抬步走過來,一副狀似自然的模樣掀開被子,“不是要休息?”
兼竹輕笑一聲眯起眼,觀賞著他接下來會有什麼精彩表現。
然後就看懷妄縮進被子裡,躺在了他旁邊。懷妄嘴唇抿直,躺下後低著眼沒看他,散落的發絲間透出燒紅的耳尖。
“懷妄。”兼竹叫了他一聲。懷妄呼吸微滯,又聽兼竹道,“你壓到我的頭發了。”
“……”
懷妄抬起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伸手把兼竹的發絲扒過去,扒拉規整後,重新躺好。
兼竹看他躺得還挺自覺,不由出聲,“你知道限定是什麼意思嗎?”
被子的邊緣被無意識攥緊,“知道。”
“你有見過昨日限定,今天還能沿用?”
兼竹也不是真要叫人下床,他就想看看平時循規蹈矩的懷妄能把借口編出朵什麼花兒來。
他等了幾息,懷妄開口,“可以續一續。”
兼竹,“沒有這項服務。”
懷妄抬眼打量著他的神色,看他似乎沒有生氣或排斥的模樣,又大了點膽子,“……我的無理取鬨還沒結束。”
“……”
兼竹幾乎被這說辭整笑,“你情緒還挺穩定的。”
穩定地維持了整整一天的無理取鬨。
看懷妄清冷的俊臉上難得帶上一絲窘迫,兼竹笑了一聲,“睡吧。”
懷妄神色一動,倏地抬眼對上前者舒展的眉眼。接著他抿著唇角,伸手握住兼竹的手腕,“你先睡,讓我進去。”
兼竹便閉上眼,一如往常般敞開了識海。
在困意如潮水般湧來的那刻,他感覺懷妄似乎朝自己靠近了點,溫熱的氣息拂過自己的額發。
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
但兼竹迷迷糊糊地又想:懷妄還是不太行,都躺一張榻上了,也沒見他進來多少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