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察覺端倪(1 / 2)

仙尊始亂終棄 馬戶子君 13516 字 8個月前

赤金的心火以兼竹為中心, 向八方蔓延千百裡。

整片沼澤地都被火光包圍,濃霧被燒得一乾二淨,在陣陣金光的映襯下如天火降臨。

兼竹起身, 劍鞘仍插在跟前。他揣起袖子一派閒適地看著那黑影左閃右躲,整座須門關以西都如白晝一般亮堂。

任魑魅魍魎, 無一藏身。

他又想起離開前懷妄心火被取走時那幽怨的神色, 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心火燒得還真旺。

四野風起, 烈火劈啪作響, 金光久未散去。

那黑影最開始還想掙紮著逃跑,卻被心火裹挾著似乎要燒穿神魂一般。蕭蕭風聲如鬼魅般淒厲, 在他化為一縷青煙前,兼竹似聽那風聲中夾雜著一聲帶著仇怨的尖叫, “兼——”

下一刻,黑影魂飛魄散。

隨著黑影消失,四周金光散去。兼竹怔了一下, 耳邊是那聲未儘的叫喚——是在喚自己,對麵認得他。

他頓了頓, 彎腰握上劍鞘拔出地麵, 接著隨手一揚, 周遭肆虐的心火便乖順地被收回到劍鞘之中。

沼澤地恢複了一片平靜。兼竹目光落在前方某一處, 隨後伸手隔空一擊。

濕軟的沼澤地被“咕嚕咕嚕”地翻開, 一道幾乎難辨人樣的身體浮了出來。

他站在原地沒動,看了幾息道,“泡久了。”

身後忽而落下一道人影, 一隻修長的手覆在他前遮擋了視線。懷妄的聲音自他耳邊淡淡響起,“彆看了,醜。”

兼竹嘴角彎了彎, 轉身麵對著他,那隻手就順勢覆在了他的腦後,“來得好快。”

“嗯。”兩人幾乎鼻尖相對,懷妄低看來,沒忍住稍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他在那漫天金光消失的一瞬就從客棧飛身趕來,一刻也沒耽擱。為了引得那黑影現身,不管是萬佛宗還是訟閣都遠遠撤離了,便是連他也沒跟上去。

客棧屋中的窗台被他的手按著,生出了裂痕。他看著千百裡外耀的光芒,眶被刺得酸澀卻一眨也沒眨,就怕兼竹被算計了。

好在,這局還是兼竹扳了回來。

兼竹被懷妄扣著後腦勺親了兩口,這個吻很快被打斷。

沈橘和諶殊跟了過來落在兩人身旁。諶殊一言未發,笑眯眯的模樣似乎對前的一幕並不意外。

沈橘一臉受不了地“嘖嘖嘖”了幾聲,“荒郊野外,乾柴烈火。”

懷妄耳尖一紅,稍稍撤身。兼竹臉皮極厚,被沈橘二人看到接吻也沒有羞澀,還自然地同他倆打了個招呼,“解決了。”

說完他向沈橘指了指沼澤地上浮出的那道身影,“你還回收嗎?”

沈橘看向被泡得人樣全無的掇延,嫌棄地“噫”了一聲,接著揮揮手。不知從何處竄出兩道人影,架著掇延的胳膊將人帶走了。

“還有兩口氣,帶回去審訊審訊。”沈橘說,“若是能從他嘴裡撬出些什麼,我再同你們說。”

兼竹點點頭,看她要走,“這就回去?”

沈橘,“美少女大半夜在外遊蕩太危險了,尤其我這種富婆。”

兼竹理解,“確實影響社會治安。”

沈橘,“……”

念在前者今夜出了大力氣,她寬容地不同人計較,擺了擺手一個閃身離開了這片沼澤地。

下隻剩兼竹、懷妄和諶殊三人。諶殊立掌道了聲佛號,“收拾乾淨了。”

兼竹合掌,“我佛……”黑影灰飛煙滅前的那聲慘叫似還縈繞耳畔,他將“慈悲”二字吞下,“牛逼。”

諶殊對他的措辭寬容接納,“今晚再清理一次,明日貧僧便帶著門中眾小僧回去了。”

“有勞。”這次開口的是懷妄。

萬佛宗來了一百零八和尚。為保證萬無一失、無漏網之魚,他們這兩日在方圓千百裡內都布下了聖靈鎖陣——從九州最西的這片沼澤到須門關,再到先前待過的隙城。

經過今夜這次大動作,恐怕不止黑影,這方圓千百裡內的魔氣都被洗滌得乾乾淨淨。

諶殊笑著說,“理所應當,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說完他同二人告彆,繼續帶領萬佛宗的燈泡小隊四下掃尾去了。

兼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感歎地搖搖頭,“出家人就是通達,有慧根。”

若再經曆邪靈亂世,生靈塗炭,三界之中又有誰能獨善其身?這麼簡單的道理,偏偏有人不懂。

“回吧。”懷妄側頭輕聲。

“嗯。”兼竹應了一聲,但隨懷妄離開前他又轉頭看了重新恢複寧靜的沼澤地。

黑影已然堙滅,但他總覺得此事並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解決。就像他們先前猜測的那般,在此處蟄伏的黑影或許隻是幕後之人的一道分神。

分神消散,主體仍在。雖未徹底根除,但此番也並非毫無收獲——至少他們終於撥開了推在前麵的傀儡,觸及到了幕後之人本身。

兼竹想起黑影湮滅前淒厲的那聲叫喚:兼——

他微微一笑,隨即飛身跟著懷妄離開。

既然已引起了對麵的注意,接下來便不用再花大力氣去尋人。

隻用看著花開花落,等對方再找上門來.

二人回到客棧,兼竹將劍鞘收回乾坤袋中。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兩個時辰,懷妄看著他,“睡會兒。”

“不急。”兼竹將外衫褪下隨手搭在一旁,單薄的中衣貼在他身上,身形勻稱而漂亮。

懷妄一瞬彆開目光,麵上發熱。即使他二人已做過兩次,他看見這畫麵卻依舊難掩羞澀。

兼竹側頭看著他笑了一聲,“過來,把你的心火還給你。”

懷妄沒有看他,忍著心頭的燥熱慢慢走過去停在他跟前。下一刻,卻被兼竹抓著衣帶拽了過去。

距離一下拉近,他下意識地轉回頭攬住了兼竹的腰身,將人摟在懷中。

“懷妄,你臉好紅。”兼竹說。

他說完看懷妄臉上更紅,心底一下癢癢。拽著懷妄的衣帶就將人拉到了床榻邊,徑自坐了下去順手拽下前者。

本來是想單單純純地還個火,現在他倒覺得不如再做點什麼。

墨發散落在身後,兼竹兩手撐在床榻上仰頭看向懷妄,“我累了,你自己取一下。”

懷妄支撐在他身側的兩隻手微微抖著,開口嗓音低啞,“怎麼取?”

兼竹拉著他的一隻手覆在自己心口,又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答案不言而喻。

懷妄呼吸陡然急促,卻未動作。他垂看過兼竹的神色,“……不是累了,不要睡會兒?”

一隻膝蓋屈起,在他腰側不輕不重地抵了抵,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輸出太多,需要補補。”

覆在他心口上的那隻手一下收攏!兼竹仰頭輕哼了一聲,接著被懷妄摟入了懷中。

熱切的吻落了下來,他半闔著還不忘隔空熄了燭火,放下頭頂的幔帳。

正是夏日,入夜的溫度並不涼爽。被衾推到一旁,一隻灼熱的手正剝開中衣,兼竹忽然自沉溺中猛然回神:他腰側還有一道蒼山陣法留下的傷痕。

他一把按住了懷妄的手腕,“彆……”

懷妄稍撐起來一點,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他,“為什麼?”

兼竹轉移視線般往他懷裡蹭,“我喜歡穿著……穿著衣服……”

懷妄的手頓了頓,接著鬆開他的衣帶轉而覆上他的頰側,依著他的意思繼續下去了。

第二天兼竹起來神清氣爽,心火又回到了懷妄的身上。

他推開雕窗看了一天色,“青雲試已結束,今日還有個青雲會,用於結交朋友,交流心得。”

懷妄走到他身後,將他腦後的發帶重新係了係,“此事暫告一段落,我們也不必再跟著。”

“我倒蠻好奇這個青雲會。”兼竹抬手將外衫拾起重新披好,“去看一再走。”

一隻手將他襟口攏好,遮住脖頸下深深淺淺的痕跡,“依你。”

青雲會不強製要求所有人到場,願意去的人可以去,不去的留在客棧中。

兼竹和懷妄下樓時,臨遠宗弟子幾乎都已出發去往青雲會了,隻剩薛見曉還坐在大堂裡,百無聊賴地翻著話本。

他看二人下樓,立馬“啪嗒”關上話本站起來,“兼竹,仙……先生。”

兼竹本想問他門中其他弟子是不是都走了,但看他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便問,“怎麼了?”

薛見曉眉頭皺起有些苦惱,“宗門裡傳訊叫我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了。”

“對,但之前都隻是叫我回去,這次卻說是……是我爹身體不好。就連謝清邈那老狗都去我門中了。”

兼竹愣了一下。又問,“你是怎麼想的?”

“不管是真的,還是叫我回去的借口,我肯定都得回去。”薛見曉惆悵,“就是不知道這次回去還能不能再出來了。”

“回吧。”兼竹揣著袖子,指尖在胳膊肘上輕輕點了點,“待老宗主身體轉好,我們再接你出來。”

薛見曉待在宗門裡總比跟著他們安全,就像前者自己所說那般:無論真否,這趟他都得回去。

若是真的自然不必說。若是假的,薛尋雪不惜扯上自己身體的借口也要叫薛見曉回去,恐怕是知道外界越發不安寧了。

“我門中弟子今日就來接我。哎……等我回去看看什麼情況再同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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