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看重的不是血脈提純返祖。
而是煉血草會凝練芝芝的血肉,讓她更加健康。
隻要小師妹健康平安,快樂地生活一生,其實就很好了。
成為強者固然很好。
若當不成強者,在廣陵仙君這一脈的羽翼之下,她也會生活得很快樂。
想一想,林青崖忍不住微笑起來。
看見這父女兩個多日不見親親熱熱渾然忘我,他覺得自己難得很礙眼,便站起來走出大殿。
才在芝芝奶聲奶氣的聲音裡走出來到了殿宇外峰頂的邊緣,將那個被芝芝當小窩的蒲團重新收回,林青崖就見從掌教大殿的方向飛快地劃過一道劍光。
待劍光落下,顯出的不是傳信弟子,而是掌教真人本人。
“見過掌教真人。”
“你師尊回來了?”掌教真人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真人的意思是?”
“太一宗的義陽仙君現在在大門口,傳信說求見你師尊。奇了怪了,他與你師尊素無往來,怎麼突然這麼趕著登門拜訪?難道是魔域出事了?”
義陽仙君為人正直,最重信義承諾,也格外看重言行,所以對做事乖張隨心所欲的廣陵仙君多少感覺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次竟然主動上門,開口就是“求見”,掌教真人在陰謀裡浸淫慣了的,第一時間就懷疑是不是太一宗有什麼陰謀。
“他求見師尊?”林青崖倒是沒想到義陽仙君不依不饒竟然追到萬象宗,臉色微沉。
“怎麼了?”
對於掌教真人,林青崖也不瞞他,便將廣陵仙君與義陽仙君在外起了衝突的事說給他聽。
“你說什麼?!你師尊受傷了?”廣陵仙君多少年都沒有受過傷了,這次竟然傷到義陽仙君的手裡,太一宗又是冤家對頭,掌教真人哪怕聽弟子說義陽仙君傷得更重,卻還是忍不住跳腳想罵人說道,“怎麼,還想上門討個公道不成?這群滿嘴仁義道德的家夥,是真想與我萬象宗為敵?!”
他頓了頓,就皺眉問道,“是因為什麼起了衝突?”
“不知。”林青崖這才發現,廣陵仙君並未提及他是因什麼和義陽仙君打起來了。
“不管怎樣,義陽仙君如果想在萬象宗撒野,絕無可能!”掌教真人便冷冷地說道,“當真以為我怕了太一宗?我們可不是那種以他為魁首,抱他大腿的小門派。”
他氣勢洶洶就要回掌教大殿去讓義陽仙君滾,可此時,卻從大殿之中傳來廣陵仙君懶散的聲音說道,“讓他來。”
“師弟?”
“讓我看看,他現在傷成什麼倒黴樣了。”
廣陵仙君那一劍差點碎了義陽仙君的丹田,他現在就想看看義陽仙君是個什麼慘樣,娛樂自己,也娛樂一下他的胖閨女。
見廣陵仙君這樣說,掌教真人也不再否定,摔袖,哼了一聲便一道靈光往來路去了。
他轉眼離開,林青崖尚未回去和他師尊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見遠方又是一道靈光,迅速落在了山峰之上。
靈光散去,露出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
這人身材高大挺拔,麵容方正,一臉正氣,雖然沒有格外英俊,卻令人心生敬畏。隻是此刻這男子麵容慘白,衣袍上滿是血跡和破洞。
竟然連衣裳都沒換,就追著他師尊來了萬象宗。
到底是因為什麼,讓這位義陽仙君這麼著急,一定急著求見他師尊?
難道是為了那曾經的傳言?
傳言中,據說義陽仙君的師弟空懸道君死於廣陵仙君之手。
可一直以來都沒有證據,義陽仙君也不該是沒有證據就動手的性格。
“見過仙君。”林青崖微微頷首。
這頗有些無禮,可那獨身而來,麵容存著元氣大傷之後慘白的中年男子卻似乎無暇顧及,而是直奔廣陵仙君所在的大殿方向而去。
他雖然一副重傷虛弱的樣子,看樣子的確比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礙的廣陵仙君狼狽許多,可林青崖也不敢讓他單獨與廣陵仙君見麵,免得他是追殺而來,便匆匆追著義陽仙君的急促腳步一同回了大殿。
此刻大殿裡,一隻昏昏欲睡的狐狸崽兒正窩在爹爹的懷裡。
剛剛吃了那株漂亮的花花,芝芝現在覺得很困。
可她扯著爹爹的衣襟不肯鬆手。
廣陵仙君正拿出一張漂亮的,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的皮毛給她裹起來,用來儲存她身上可能會因為第一次消化煉血草而散開的妖氣。
才把胖閨女裹成一顆毛球重新抱在懷裡,就見大殿門口大步流星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身影廣陵仙君自然也不陌生,他眼皮都沒多抬,繼續給閨女整理裹住她的雪白的皮毛。
芝芝打了一個哈欠。
本想睡覺,卻聽見她二師兄清越的聲音說道,“師尊,義陽仙君求見你。”
義陽仙君?!
大仇人的麼?
狐狸崽兒惺忪的睡眼頓時大大睜開。
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