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兒抓緊手裡的仙草。
“那日後爹爹的靈丹,都讓芝芝負責,如何?”廣陵仙君垂眸,看著這個依戀地拱進自己懷裡,小小聲地說,“爹爹要在芝芝身邊”的小家夥兒,半晌,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這個在他受傷之後就仿佛被踩了狐狸尾巴,變得焦慮不安的狐狸崽兒,讓他的心裡莫名變得柔軟起來。
他就像是她唯一珍視的存在。
她不能失去他。
既然如此,他就這樣答應她,讓她少一些畏懼還有害怕。
“好呀!”被需要了,被爹爹認真地覺得她可以保護他了,狐狸崽兒眼睛亮了亮,又覺得不厚此薄彼,急忙窩在爹爹的懷裡轉頭對清雋的青年說道,“還有二師兄,靈丹,芝芝都包了!”
她拍著小胸脯,覺得自己可厲害了,林青崖柔和地看著這個格外不安的小姑娘,笑著點頭,“日後就勞煩小師妹。”
“馬馬虎虎,馬馬虎虎。”小家夥眼睛眯成一條縫兒。
白玉丹爐中的異火放棄一樣,一副愛誰誰的姿態,就這麼默默地跳動燃燒著。
“這些就行。”把挑出來的仙丹都抓在手裡,芝芝看了看手裡一把仙草,又看了看小小巴掌大的白玉丹爐,“嘿呀!”一聲,把白玉丹爐往地上一拋。
丹爐就地一滾,頓時化作半人高,一團靈氣從頂上噴薄,衝開爐蓋,爐蓋懸空在丹爐上空盤旋,小家夥兒跳起來,把手裡的仙草一股腦兒丟進丹爐裡。
爐蓋吧嗒一聲落下。
“等等……”
這煉丹的姿勢不對吧?
林青崖嘴角微微抽搐。
煉丹一向是一門非常嚴謹複雜的學問。
藥性,火候,前後添加的順序,還有各種靈草仙草的數量……不能夠就這麼直接一把胡亂都塞進煉丹爐吧?
如果這麼簡單,那修真界怎麼可能少見煉丹大師?
正是因為煉丹是非常精妙,而且越是高階的靈丹成丹越是艱難,所以修真界中,就算是大門大派,也很少會能培養出煉丹大師。
也因為煉丹師稀缺,在這修真界曾經還有那樣的話……得罪什麼修士,哪怕得罪仙階,也不能得罪煉丹師。
因為誰都不知道煉丹師都有多少的好朋友,有多少願意為煉丹師出氣的強者會為煉丹師出頭。
林青崖曾經見過能夠煉製高階靈丹的煉丹大師開爐煉丹,非常精妙,非常認真謹慎,反正就是沒見過直接把仙草一股腦都丟進煉丹爐的煉丹辦法。
他不心疼糟蹋仙草。
隻擔心一個不小心炸了爐,傷了芝芝。
“芝芝心裡有數,你不必擔心。”廣陵仙君便對有些緊張的弟子說道。
林青崖詫異地看著他。
“師尊的意思?”
“我信她。”當然,雖然廣陵仙君微妙地覺得這麼直接塞仙草進煉丹爐八成芝芝乾過很多次,炸爐是不可能炸爐,還很有可能給他意外之喜,不過做爹的麼,他的指尖兒還是一片清光浮動,隨時都可以將自家這胖閨女給好好護住。
待芝芝茫然地回頭眨了眨眼睛,廣陵仙君帶著笑意凝視片刻那丹爐中跳動活躍起來的金烏火,微微點頭。
得到了爹爹的認同,狐狸崽兒眼睛一亮,急忙開始煉丹第二步。
煉丹需要幾步。
對狐狸崽兒來說,打開爐蓋,塞仙草,把爐蓋蓋上,燒燒……
一隻油光水滑的狐狸崽兒,就在廣陵仙君興趣盎然,林青崖目光驚訝裡,手舞足蹈。
她站在陡然升起到半空開始旋轉的白玉丹爐麵前,毛茸茸的胖尾巴尾巴尖兒朝天翹得高高的,“咿呀咿呀!”,搖搖擺擺左右蹦跳起來。
林青崖境界不到,僅僅在看到狐狸崽兒手舞足蹈跳起舞來時感覺到大殿之中充斥起巨大的靈氣,廣陵仙君雙目閃過一道道金色的靈光,看向白玉丹爐。
就見白玉丹爐,赤金火焰之中,隱隱出現一道靈禽虛影。
這赤金晃動的靈禽三足,抬起頭,向著巨大湧入丹爐的仙靈之氣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嘯聲,將全部的仙靈之氣全都吞入腹中。
異火跳動,丹爐中的仙草融化,那三足靈禽又呼嘯了一聲,突然衝著還在“咿咿呀呀”左右蹦跳的丹爐外的狐狸崽兒吐出一口氣。
褪去了天地戾氣與雜質的仙靈之氣衝入芝芝的身體,嚴絲合縫,多一分會撐得她爆體而亡,少一分卻會讓她吸收的仙靈之氣不那麼充裕。
小家夥兒蹦蹦跳跳裡,左腳踩一踩,右腳踩一踩,精妙的,奇異的韻律裡,將噴吐到自己麵前的一口仙靈之氣全都吸收到身體裡。
仙靈之氣在她的經脈裡旋轉一個周天,融入到她的丹田與血肉骨骼,又有一絲絲的靈氣絲線出現在她的指尖兒。
“咿咿呀呀!”
她揮舞著小胖爪,用自己都不能理解,本能卻精妙的動作,用靈氣絲線和丹爐裡每一份液化的仙草勾連在一起。
就像是……她就是丹爐,丹爐就是芝芝。
一點一點,靈氣絲線將液化的仙草全都重新組合,彼此融合,一團團神光開始在丹爐之中隱約成型。
廣陵仙君豁然收回眼底的金色光影。
他笑了笑。
小家夥兒又手舞足蹈了一會兒。
煉丹其實是一件很費神,費心血,需要一直專注的事,每一次開爐煉丹都會令煉丹師非常疲憊。
可當芝芝停下了蹦蹦跳跳卻越發紅光滿麵。
看了一眼還浮動在半空微微轉動,消融著被牽引而來的巨大仙靈之氣的白玉丹爐,小家夥兒就很有經驗地跟她爹爹說道,“要等三天。”
以前每一次煉製這種仙丹,都還要再等三天才能開爐,芝芝揚起小腦袋,等待表揚。
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