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的事不能想。
想多了丹火真人臉上的笑容都要繃不住。
他收回思索,對芝芝露出更慈祥的笑容。
狐狸崽兒回頭乖乖地去看自家爹爹。
廣陵仙君微微頷首,看起來漫不經心。
“謝謝真人。”芝芝就給丹火真人拱著小拳頭拜了拜,接過了靈丹和玉簡。
丹火真人不免露出笑容。
隻是他送給芝芝這樣的厚禮,掌教真人的目光就忍不住也落在了丹火真人身側的那極漂亮的紅衣少女的身上,臉上露出幾分懊悔。
這少女就是丹火真人的外孫女,渭河道君之女,剛剛他已經將見麵禮給她了,尋常珍貴罷了,比不上丹火真人的玉簡。
畢竟那玉簡中還有丹火真人獨一無二的這些年對靈草的一些見解還有用法。
都說法不傳六耳,這丹火真人的秘籍本也不該傳給丹霞宗外的弟子。
可芝芝卻得到了。
不管是為了示好廣陵仙君,還是如何,這都是重禮。
“爹爹,你看!”狐狸崽兒試探地摸了摸玉簡,發現裡麵全都是各種栩栩如生的靈草圖像。
靈氣在玉簡裡捅一捅,那些靈草的身上就會出現密密麻麻的小字,比如藥性,比如如何保存,在哪裡容易找到,適合煉製什麼靈丹……很多很多。
她眼睛亮晶晶的,又撅著小褂子給含笑的丹火真人拜了拜,這才吧嗒吧嗒跑到廣陵仙君的麵前,舉起玉簡給她爹爹獻寶。
她小小一顆,一點都不畏懼廣陵仙君身上的凜冽氣息,就仿佛他是尋常人家的好爹爹一樣。
丹火真人就見廣陵仙君似笑非笑的臉上露出淺淺柔和,俯身把這小家夥兒抱起來放在膝上,這狐狸崽兒就靠在他懷裡嘰嘰喳喳講話。
很熟練,顯然父女之間經常這樣親近。
丹火真人默念了一邊《清心咒》,才把渭河的臉從腦海裡踹走。
“的確很好。”這的確是芝芝最需要的。
而且,顯然比萬象宗藏寶閣中藏著的那些靈草方麵的秘籍好多了。
廣陵仙君一隻修長的手中醞釀著凜冽的劍光,半晌,就聽一聲細微的“哢擦”的聲音,一隻小劍凝結,落在他的掌心。
與芝芝小窩裡的有幾分相似,卻並不相同。
“給那丫頭。這劍氣可護你三次。”廣陵仙君漫不經心地把這劍意化作的小劍丟給丹火真人身側的那個紅衣少女。
芝芝趴在他的懷裡探頭探腦,覺得這小劍自己也有,不過好像又不太一樣。
廣陵仙君低聲解釋說道,“你的劍氣是最好的,能自動護主,把一切對你有惡意的人全都斬殺。”
“那……”
“她那把是劍意為防護之物,劍意護身,劍意化盾,足夠保住她的性命。”
且仙階強者的劍意,也能震懾敵人的心神,膽氣弱一些的,自己嚇死自己也說不定。
這不是主動攻擊的劍意,說起來,也是廣陵仙君覺得那紅衣少女不是自己人,才隻有護身,沒有攻擊。
要不然,回頭這不知道性情如何的丫頭拿著他的劍意殺了人,再讓太一宗給他扣黑鍋?
雖然他不在意黑鍋,可他家崽兒太在意了,會煩惱。
當爹的就揉了揉恍然大悟的閨女的毛耳朵。
丹火真人笑歎了一聲。
“不過說起來,真人也多年未在修真界行走,這次出關,不知想去哪裡散心?”廣陵仙君總是愛說實話,掌教真人就笑著岔開這劍意不如芝芝的劍意的話題,對丹火真人笑著問道。
他眼看著丹火真人似乎對太一宗起了嫌棄,不在這時候給太一宗踩一腳,那都對不起這個好機會,便看著那正翻看廣陵仙君劍意的紅衣少女說道,“也算是帶著晚輩出門曆練,開闊心境。”
這話說的……孩子的爹還沒死呢,用得著丹火真人老胳膊老腿帶著孩子出門曆練麼?
丹火真人明知這是不懷好意的挑撥,可竟然說不出粉飾太平的話。
“我爹沒空。忙著心疼彆人閨女呢。”那紅衣少女翻著白眼說道。
掌教真人就摸著山羊胡笑。
他就喜歡誠實的孩子。
“朝鳳!”
“我又沒說錯!”
丹火真人極疼愛外孫女,素日裡也是嬌生慣養她的,舍不得說她,便隻能無奈地對掌教真人說道,“這孩子實在無禮。”
“心直口快,性情直爽,朝鳳的性情直率可愛。”掌教真人忍著心裡的笑,和顏悅色地說道。
他可很少見到會將渭河那一脈的破事兒這麼直接說出來,一點都不怕丟臉的好姑娘了。
“驕縱跋扈麼。”名叫朝鳳的紅衣少女便冷笑著說道,“我爹就這麼罵我的。”
“那肯定是他壞。”坐在廣陵仙君懷裡的狐狸崽兒就很有經驗地說道。
紅衣少女看向她。
芝芝歪著小腦袋,懷裡認認真真地抱著尾巴,看著這位昨日掌教師伯跟她提過的,說是那個特彆討厭的渭河道君的女兒。
她本來不太想和渭河道君的女兒有往來,不過既然看到渭河道君也罵她了,那有一句話,狐狸崽兒抖著毛耳朵艱難地想了一會兒,叫做同仇敵愾。
她就對那個臉色不善,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朝鳳說道,“他是壞人,他罵你,那說明……你,你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