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圍已經竊竊私語,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說什麼“裝可憐”“下三濫“下賤”等等,她長到如今的年紀,一直都飽受長輩與師兄弟的寵愛,哪裡受得了這樣被撕下臉皮的羞辱,不由帶著哭腔抓緊了司辛的衣袖。
她越發可憐,林青鏡見她幾乎無顏見人,不由惱火起來。
“你們怎能這樣欺負絮語!”他年輕氣盛,怒聲質問。
“滾。”卻見一劍從林青崖背後劈出。
鋒利的劍意,頓時在林青鏡的麵上切出一道血痕。
不是他避開得快又身懷護身法器,腦袋都要兩半。
青衣少女被劍意掃過,頓時摔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江亥站在芝芝的麵前,手裡提著劍,在林青鏡不敢置信的目光裡慢慢地說道,“我師兄師妹仁厚,不與你們計較。隻是你們再敢耍無賴,我就要不客氣。”
他是殺過人的,說起殺人時眼神一點波動都沒有,林青崖不由無奈……他不是仁厚才沒有出手,而是還沒出手,就有個師弟比他還快。
這也要跟他搶?
師兄弟之間競爭也很激烈啊。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龍絮語,他淡淡地說道,“自己找上門來挨打,就彆怪我們師兄弟手下無情。”
他很少會露出這樣冷酷的樣子,司辛顧不得其他,急忙先將幾枚靈丹喂給龍絮語,隨後,歎了一口氣對林青崖說道,“林道友,我師妹實在是可憐人。”
天底下可憐人多了去了。
林青崖笑笑,不在意地說道,“那你多疼疼她。”
這話,頓時讓周圍看熱鬨的年輕弟子們發出了哄笑。
司辛臉色越發漲紅,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不由複雜地看著林青崖。
都是仙君親傳,他年紀輕輕就修成元嬰,在修真界也要被成一聲司辛道君,算起來,本該是太一宗的驕傲。
仙君首徒,太一宗的“大師兄”,天資絕倫,少年成嬰,前程似錦。
可卻想不到這樣本該是他光芒萬丈的時代,卻有雷凡與林青崖橫空出世。
同是仙君首徒,雷凡如今已經修成大乘,不日就要進階仙階,與他師尊平起平坐。
而林青崖的修為也遠勝於他,甚至……司辛垂了垂眼睛,露出幾分苦澀。
甚至帶領宗門弟子這樣的重任,也會被萬象宗掌教放心地交給林青崖。
而他,卻在自家掌教麵前依舊仿佛“弟子”。
掌教寧可自己帶著人前來,也不放心將弟子,將責任與重擔交到他的身上。
就像是明明都曾經是前程似錦的年輕人,雷凡與林青崖都漸漸走遠,他慢慢地開始追不上,滿心疲憊。
“大師兄,大師兄?”龍絮語帶著哭腔喚他。
見他雙目茫然,似乎失神,她掙紮著站起來,捂著被劍意壓迫得不能呼吸的心口對躲在師兄們背後悠然騎著葫蘆的小姑娘哭著說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覬覦師妹的蛟珠。可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求蛟珠,想活下去,不想讓師伯們與我娘傷心。”
“蛟珠又不是隻有一顆。”狐狸崽兒就挺著小胸脯大聲叫道,“你,你爹爹是黑蛟族長吧?有的是蛟珠!不去問爹爹要,跟我要,不要臉!”
狐狸崽兒的尾巴都炸開,大聲說道,“這蛟珠是我大師兄送給我的禮物,很重要。你管我要,卻不管你爹爹要,你欺負小孩兒!想活下去,和你爹爹說去呀!”
她頓了頓,抱著蓬鬆的胖尾巴,握著自己的蛟珠呆呆地說道,“為什麼搶大師兄特意送給我,很重要的禮物?魔域,魔域的魔蛟可多啦,怎麼啦?我大師兄為我狩獵魔蛟,你,你沒有這樣的大師兄麼?”
她就看司辛與林青鏡,小小地,卻很清晰地說道,“好可憐哦,沒有敢去給你狩獵,為你涉險的強大師兄哦。”
“很辛苦吧?明知道自己的大師兄靠不住,沒用,所以隻能來求彆人。”
“同情!”
狐狸尾巴慢慢地,囂張地豎起來。
司辛俊美的臉也難堪地漲紅。
周圍不知何處,傳來接連的“噗嗤”的笑聲。
林青崖也忍俊不禁。
“回去找自己的爹。龍絮語,你在黑蛟族長麵前這樣哭一哭,比得上在我師妹麵前楚楚可憐有用數倍。”
他聲音平和,就在此時,自高樓上瞧見他們往芝芝麵前走來的太一宗掌教已經匆匆而來。
他一出現,司辛越發麵紅耳赤,低聲說道,“掌教師伯,我隻是關心則亂。”
“回去吧。”太一宗掌教看著小小一顆,捂著嘴偷笑的狐狸崽兒,頓了頓,又複雜地看龍絮語。
青衣少女被司辛與林青鏡護在身後無助地落淚。
那囂張又驕傲尾巴上天的小家夥兒和她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那麼一刻,太一宗掌教清楚地看見從司辛的眼裡,哪怕百般掩飾,也藏不住的對那隻狐狸崽兒的不滿。
他心裡不由歎息了一聲。
“各找各爹去吧。”他輕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