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夜明珠,滿室光華。
可洞府被打破,避塵珠和夜明珠都不見了,很多的灰塵讓黑暗的洞府裡變得不那麼乾淨。
小家夥兒抹了眼淚,記住仇人,就認認真真地打掃。
等把地上都打掃乾淨,她又急忙去把石棺給擦乾淨,趴在石棺上小聲說道,“以後,芝芝一定給娘親報仇。”
她像是在告訴自己,也像是在告訴沉睡了的美貌女修。
石棺一片安靜,廣陵仙君站在一旁看著,本想說卷一片風就能把灰塵都卷走。
可看著剛剛胖嘟嘟的崽兒認認真真地擦拭洞府的每一寸角落,他又收回了本想說的話。
她想做什麼,他自然都會順著她。
就像是芝芝現在擦著洞府,其實也是在重新和生活的地方打招呼。
他抱臂沒有出手幫她,也沒有和她一起擦這的確滿是灰塵的洞府。
待狐狸崽兒累得不行,把整個洞府全都擦拭了一遍,廣陵仙君這才走過來。
看著這穿著避塵陣法小褂子,還能造得小臉兒灰撲撲的小家夥兒,他拿了一方帕子給她擦乾淨臉和手,又往洞府裡丟了一枚避塵珠,抱著這累得吐舌頭,趴在他肩膀上小聲哼唧的崽兒看看四周問道,“渭河都拿走了你的什麼?”
“落灰了。”狐狸崽兒接過爹爹給她的靈果吃著恢複元氣,一邊生氣的說道。
那就是渭河道君拿走了避塵珠和夜明珠……廣陵仙君隻覺得如今的修真界真是讓人笑話死。
魔修千辛萬苦要找的少君沒準兒才是個金丹。
如今,好歹也是正道第一大宗的長老,渭河道君竟然連兩顆破珠子都要順走。
丟不丟臉?
這修真界莫不是個笑話麼?
“除了落灰呢?”洞府裡空蕩蕩的,除了凡人燒製的那些不值錢的花瓶器皿,生活用品之外,其實裡裡外外就沒有什麼。
廣陵仙君前次來的時候忙著應對拚命認爹的狐狸崽兒,一時都懶得去看這妖修洞府裡都有什麼珍藏,如今再看看,發現完全沒有什麼。
小家夥兒又四處看了看,呆呆地說道,“瓶子碎掉了。”花瓶碎掉了一個。
也就是說,芝芝沒覺得還有其他丟失的東西。
這洞府本就空蕩蕩。
難道是隻窮狐?
廣陵仙君微微頷首,就聽到芝芝抱著他的脖子,小聲說道,“爹爹,娘親留給芝芝的,不在這兒。”
這裡是她們生活的地方,洞府裡全都是一些對修士眼中不值錢,可對芝芝卻價值連城,充滿回憶的東西。
就像是一個花瓶,對修士來說什麼都不是,可芝芝卻清楚地記得,那花瓶曾經無數次被她娘親溫柔地用來插著芝芝從山裡掐回來的漂亮的花花。
那是有著她和娘親最美好回憶的花瓶。
比任何珍寶都珍貴。
小家夥兒蔫嗒嗒地趴在廣陵仙君懷裡,毛耳朵都趴下來。
廣陵仙君看著被小心翼翼收集,連碎片都一片片擺在台子上的那個破花瓶。
這樣的花瓶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可抱著蔫蔫兒的閨女,他沉吟片刻走過去,坐在被自家崽兒擦得乾乾淨淨的地麵上,手中一翻,翻出一瓶粘稠的液體。
這液體半透明,有很濃烈的潮汐水汽的味道。
芝芝嗅到,又抽了抽小鼻子,看了那液體幾眼,想到丹火真人曾經給自己的那些煉丹材料,下意識地就說道,“這是海蜃膠。”
海外有一種格外珍惜神奇的海蜃,於體內會生出一種奇特的充滿海潮靈氣的膠來,粘稠,觸碰到空氣就會結塊失去靈性,儲存不易,是一種很珍貴的煉丹的材料。
狐狸崽兒就看著她爹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撚起花瓶的碎片,對好縫隙,然後把海蜃膠倒上一點,重新壓好。
那海蜃膠凝固,把花瓶的碎片牢牢地粘合在一起。
珍貴的煉丹材料,眼下也隻不過就算是膠水罷了。
狐狸崽兒呆呆地看著她爹爹用珍貴的寶貝,粘著一個其實就是她和娘親在凡人集市隨便買來的花瓶。
花瓶一片片拚好,就像是她的心,也被拚得複原。
“爹爹。”她小小聲叫他。
眼睛裡熱熱的,忍不住濕潤起來。
她急忙把小臉兒埋進他的頸窩,用力地把眼淚蹭在他的衣襟裡。
“嗯。”廣陵仙君一邊粘著花瓶,一邊反手拍了拍小家夥兒的後腦勺。
這破花瓶粘起來也就是短短的時間,重新變成了破碎之前的樣子。
他把這充滿閨女回憶的花瓶再次擺在台子上,就跟芝芝說道,“我回頭把這洞府封起來,不會再讓人闖入。”
當初他其實不過是心血來潮,沒把這崽兒怎麼當回事兒……不過現在,這是他親崽兒,當然就不一樣了。
芝芝點頭,抱著廣陵仙君的脖子,又延續之前的話題。
“爹爹,娘親留給芝芝很多很多寶貝,芝芝告訴你在哪裡……”
“哦。繼續放著吧。”廣陵仙君嫌棄撇嘴。
他養得起自家崽兒,用不著窮狐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