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寵愛的湘水仙子,竟然隻配做一個“誘餌”。
“廣陵,怎麼,你不敢來麼?”就在湘水掙紮的時候,她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萬魔宗宗主就站在奄奄一息,虛弱得不得了的湘水的身邊,沉著臉看向天空站在禁絕大陣之外的廣陵仙君。
他想象得到廣陵仙君會親自出馬,可……雷凡和林青崖要不要這麼閒,不就是師妹的私人恩怨?這都要跟著一塊兒來?
目光深深地落在披掛骨甲的江亥身上片刻,萬魔宗宗主露出一個笑容,踢了踢腳下的湘水,對廣陵仙君說道,“隻要你敢進大陣之中,我就把湘水交給你。”
把她交給廣陵仙君?
想想一劍就將自己斬斷半邊身體的廣陵仙君,湘水再奄奄一息,也忍不住露出驚恐的表情。
“江大哥,你不能,你不能這樣!”什麼是錐心之痛?不外就是被摯愛之人毫不留情地當做旗子丟出去,丟給的還是大仇人。
湘水掙紮著抓住萬魔宗宗主的長袍一腳,哭著說道,“我們這麼多年感情,我為了你,為了你背叛了一切,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是為了他,才背叛宗門,傷害了那麼多人的。
可如今,他卻要把她歸還給那些人。
她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湘水,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是真心待你。”萬魔宗宗主不耐煩地垂頭,對上一張衰老的,滿是鞭痕的臉,露出幾分厭惡輕聲說道,“你不是也很愛我?如今,是證明你對我的感情的時候。”
他眼裡的厭棄不容錯認,湘水就算眼睛都模糊了,卻依舊能夠感受到這個男人的無情,就又聽萬魔宗宗主淡淡地說道,“而且湘水,你們母女的心太狠毒。對義陽都下得了手,恐怕若你們能回歸正道,也不會介意拿我做功勞。”
背叛一次的人,就再也不能相信。
萬魔宗宗主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
可這話,卻讓湘水怔住了。
“狠毒?可我們都是為了你。”而且,她為何會背叛?也是為了他。
如今,嫌棄她,警惕她,挑剔她口口聲聲一次背叛永遠都不能相信的,竟然也是他。
這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硬生生刺入她的心窩。
湘水的口中,突然湧出大口的鮮血,再也無力支撐,摔在地上放開了手上的那一片衣角。
萬魔宗宗主避開她吐出的鮮血,站在更遠處,對廣陵仙君挑釁問道,“怎麼,你女兒的仇人,你都不在意了麼?”
這其實挑撥的是廣陵仙君的道心。
廣陵仙君成道根基就是隨心所欲,想殺就殺,如今若是躊躇,為了危險就不敢越雷池一步,自然也會束縛他的道心。
這人惡毒可見一般,狐狸崽兒雖然不明白所謂的道心,卻隱隱覺得這壞蛋不懷好意,抱著尾巴大聲叫道,“仇人重要,爹爹更重要!她算個屁!不值得!”
就算是仇人,在她的心裡也比不上廣陵仙君。
廣陵仙君不由失笑,笑著問萬魔宗宗主道,“你以為我不進入禁絕大陣,是因怕了?”
“不然呢?”
“你想多了。隻是看你們反目成仇,看你對她冷酷無情,覺得有點意思,舍不得讓她少聽到你的絕情罷了。”
廣陵仙君手中提著靈劍,看著那因萬魔宗宗主剛剛的話,流著眼淚抽搐成一團的湘水挑眉說道,“我能殺她,可也比不上你言語如刀給她的錐心之痛有趣。而且,當初攛掇義陽拋妻棄女,如今,被她心愛的人拋棄,這才像話。”
湘水這種弱者,就算身在禁絕大陣,也隻是一劍的事。
可她這麼死了太便宜她。
就算要死,也得讓她嘗嘗,被心愛之人傷害是什麼滋味。
“看戲看得高興麼?”廣陵仙君還問懷裡的狐狸崽兒。
小家夥兒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她爹爹,迎著他含笑的眼睛,忍不住吧唧,親在他微冷的臉頰。
“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狐狸崽兒大聲宣布。
的確,很解氣很解氣,很高興很高興。
說不出來彆的,可就是高興。
“既然高興了,她就沒有再存在的價值。禁絕大陣,這算是個什麼東西。”俊美的男人長劍指天,那一刻,無數的劍光炸開彙聚於他的劍鋒之上。
冰冷的殺意震蕩數裡,殺意化作無數冰冷的劍鋒,這方天地垂落萬劍,劍尖向下,將一切都籠罩。廣陵仙君手中長劍輕輕揮落。
冰冷的萬千劍意同時落下,覆蓋整片峽穀。
禁絕大陣也無法抵禦。
“仙君饒命!”就在這一聲最後的央求裡,無數的劍意斬落,將峽穀上那道已經奄奄一息的女子的身影化作齏粉。
“啊,渣都沒剩……不是故意的。”廣陵仙君沒有誠意地對嘴裡憋著一團金烏火,嘴邊冒煙兒呆住的狐狸崽兒笑眯眯地說道。
“都怪她,也太弱了。”